第4章 統領不下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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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你母親生你難產命懸一線。你爺爺奶奶連夜包機飛錦城,跪在我家門口求我爺爺保小。」

「我爺爺把那件天材地寶給了你們顧家救了你和你媽的命。他自己終生殘廢。」

「九歲那年你爺爺帶你來我家,也送來了婚書,上麵還有白雲觀老觀主和禦醫孫重樓四個巨擘的作保畫押,誰家反悔甘願受罰。」

「當年若不是你們顧家把那件東西泄露出去……」

「如今你們顧家功成名就,占據神州……半壁江山……」

「而我金家,五口滅門家破人亡。我,也是早就被槍斃的殺人犯。」

「槍斃我之前的那幾個月,你們顧家一個人也沒來看過我,更沒出手幫過我。」

「那封婚書對於你們來說,就是恥辱的象征。」

「就算我還活著,你們顧家也不會承認這封婚書的存在!」

「可你,九歲那年留在我月匈口上的傷口,還在!」

「今天,你又在我心口上捅一刀。」

木然抹去汙垢,彎月要從汙水中撿起饅頭,看也不看地上的錢,金鐸咬著牙緊抿嘴佝僂身子一瘸一拐走向住所。

回到金馬河邊已是下午,雨勢稍微減小。

湍急狂暴的金馬河水咆哮不休狂奔向南!

建設中的濱河路各種重車碾壓,稀泥路一腳下去就陷到腳肚!

路的盡頭,是金馬河橋。旁邊是已經廢棄的水文觀測點!

橋柱上各種牛皮癬廣告和嚴禁占用橋洞的警告標語形成最強烈的反差對比。

剛剛燃起的路燈如星辰,點亮天色將夜的孤城!

腳下城市管道淌出未經處理的汙水,頭頂川流不息歸家的車流,遠處正在建設的摩天高樓……

這裡,就是金鐸的居所。

大股的黑煙從金馬河橋下滾滾冒出,燒糊的焦臭充斥滿空。

一個滿身汙垢的拾荒者正在燒著偷來的電纜。

拾荒者的身後,有個蓬頭垢麵滿身稀髒的中年婦女抱著個漆黑的洋娃娃,手裡拿著奶瓶對著洋娃娃咿呀啊呀的叫著娃娃幺兒。

旁邊幾個蓬頭垢麵的半大少年或站或蹲擠在火堆旁,眼巴巴的看著拾荒者挑起最後一根方便麵,不停的吞咽口水,青嫩的眼神中透出如飢似渴的期盼。

終於,拾荒者將白象方便桶大方的放在地上。

「晚上老子帶你們去偷鐵。賣了老子給你們一個人買一箱。」

少年們頓時發出歡喜雀躍的叫喊聲。

隻剩殘湯的方便桶在少年們的手裡傳遞,直至殘渣都舔食乾淨兀自意猶未盡。

走到橋下的金鐸定住腳步,將一個黑黑的饅頭遞在半空。

「給!」

橋柱下,一個蹲著的少年歪著腦袋慢慢擺正。一雙清澈有力的大眼睛望著金鐸。

那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瘦得隻剩皮包骨。黑黑的頭發凝結成一坨坨硬硬的結。小小的臉上黑的灰的汙垢交錯,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沒洗。

「你是勞改犯。不吃你的。」

皮包骨少年冷冷說了一句,別過頭去,雙手抱著自己,目光中帶著不屑和堅毅。

「我自己掙的。」

少年不屑一顧瞥了金鐸一眼,抱著單薄的身子轉頭背對金鐸,捂住耳朵。

「要想找你姐。先讓自己活下去。」

「餓不死,就是活下去!」

少年依舊沒有開口。

金鐸不再說話,收回饅頭邁過少年。一隻手搭著橋柱。

忽然少年冷冷叫道:「我欠你一個饅頭!」

金鐸轉手將饅頭遞了過去,輕聲說道:「別嫌髒!」

少年一雙堅韌的目光盯著金鐸。黑黑的饅頭連同黑黑的雙手塞進口中。轉瞬間就沒了。

繼而少年不停捶打月匈口,眼睛翻白。金鐸將從公廁裡接的自來水遞給少年,輕輕拍打少年後背。

「別噎著!」

少年接過自來水,卻重重一把將金鐸推開。

眼前的這個身份不詳麵容模糊的少年是金馬河橋下眾多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中的一個。

最特殊的一個!

特立獨行的他也最受一群流浪兒的不待見,經常被欺負。

別的流浪兒為了吃的會去做乞丐,會跟那拾荒者去偷,這個少年卻隻撿垃圾去賣。

少年沒有名字。那群流浪兒管少年叫滴答。

滴答從不說自己的父母,隻說自己有個姐姐。

六歲那年姐姐跟著媽媽走了。沒一年爸爸死了,滴答沒了家從福利院跑出來找姐姐,在社會上已經流浪了好些年。

看著滴答慢慢有了血色,金鐸又遞了個饅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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