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荒野漫話（1 / 2）
為了預防黑風寨的山賊折返回來，江雲涵決定再隨行一會兒，直至護送二人脫離徂徠山的法陣。
一株粗壯的古樹下，有一匹雄壯的駿馬拴將在樹乾上，它長鬃披散，頭顱高揚，像它的主人一樣格外神氣。
這是世間罕有的飛龍馬，通常由仙家用上等仙草餵養，可日行千裡而不怠，每一匹都價值千金。
對於世上的修行者而言，諸如禦虛術這類的空間法術，固然可以完成短時遠距的移動，但因施法困難，極耗內力，不到必要時一般不用。
因此，在一般的情況下，能有一匹飛龍馬之類的坐騎代替腳力，自是極好的。
除此以外，一匹健康威武的坐騎，還能起到彰顯主人身份、幫主人運送物件等諸般效用，總之益處多多。
行至拴馬的古樹下，江雲涵停下腳步，轉身對二人道：「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吧，應該不會有人再威脅你們的安全了。」
看見這匹駿馬，謝嵐川的腦海裡卻忽然來了主意。
她笑嘻嘻地問男子道：「這位道長，我和小少俠被山賊鬧了一天，實在疲累，要不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讓這匹大馬再載我們一程唄。」
「這是不是有點不妥……」楚懷英小聲對她道。
謝嵐川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少女的請求出乎了江雲涵的預料。他想了一想，嘴角稍揚道：「我倒是無妨，你還是問問它願不願意載你吧。」
飛龍馬很通靈性，聽男子這麼一說，趕緊扭過馬頭，白色的哈氣從鼻孔中噴出老遠。
若不是韁繩拴在樹乾上，它早就撒丫子跑掉了。
飛龍馬明顯不願意承載他們，惹得少女撅起小嘴，露出失望的神色，「為什麼嘛？」
「它嫌你沉。」
怕她解不了疑惑，江雲涵淡漠地補了一句。
這話傷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少女本想套套近乎，討些便宜，可一盆冷水就這麼澆了下來。
她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忿忿說道：「哼，不送就不送，本娘子哪裡沉了？惡毒！」說罷，衣袂一揮，分道走了。
楚懷英未多講什麼，隻朝江雲涵作了一揖，遂跟隨少女而去。
……
說到底，普天下的生靈，但凡能過活下去，誰都想多偷點懶，少受點累，或人或馬都一樣。
飛龍馬的這番表現，其實也合情合理。
不過謝嵐川乃性情中人，何況還是個小女子，滿腹的牢騷總要發泄一下才行，這樣能避免生出皺紋。
「真是的，他神氣什麼呀？養了匹寶馬就了不起了？」
小娘子揪著手中不知從哪裡揪來的蒿草，委屈地說道。
其間，楚懷英偷看了她幾眼，都被極不友好地瞪了回來。
聽她抱怨了一會兒，少年不太應景地說道：「謝娘子，其實那位道長做的也沒什麼錯，說不定他也有旁事在身呢。咱們已然承了人家的救命恩情，總不能得寸進尺呀。」
「哼，你懂什麼？能占的便宜豈有不占的道理，又不會害到誰咯。再說了，若是成了，你不也能省幾分力麼？」
在楚懷英的觀念中，向來是萬事不求人，此亦為文逸授與他的處事道理。而今，他實難理解少女的心思。
謝嵐川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突然地就朝少年道：「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還向著他說話！哼，不理你了。」
……
此刻的江雲涵，業已騎乘飛龍馬登上一處山崖，方才與他同來的白麵男子，也駕馬跟隨在後。
從他倆所處的位置，恰能依稀眺見崖下趕路的楚謝。
此白麵男子名叫弘達，是江雲涵的同門師弟，比江雲涵小上幾歲。他生得麵相良善，性子詼諧風趣，表麵看去是個十分討人喜愛的大男孩。
「師兄，你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弘達若有所思地問道。
「當然不會，隻是我得先去趟泰山為穆瑾長老的訪問做好準備，眼下不便親自跟隨他們罷了。」江雲涵微微一笑，心裡已另有安排。
弘達點了點頭，對自己接下來的遭遇還全然不知。
「師弟，暗中保護他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若是出了任何閃失，我拿你是問。」
得知倒黴蛋竟是我自己，弘達趕忙擺手道：「別啊師兄，跟蹤別人可是件累活呢，還得小心不被發現。」
「誰讓當初你死纏著我，非要跟過來的？現在師兄的命令，你不聽也得聽。」因為和他關係親近，江雲涵半戲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