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天下巍巍幾千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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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天下巍巍幾千秋

北荒道,幽山。

山巔之上,似乎有大雨欲來之勢,墨黛色的濃雲纏繞山間,置身其間,有種涼意襲來的感覺。

自從魔教總壇搬遷過來後,幽山之上便開始大刀闊斧的開始修建樓閣,殿宇,屋舍,但是這些建築的建設,也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建成的。

此時,往日十分熱鬧的天魔殿竟然死一般的安靜,就像是陷入了冰窖當中。

魔教所有高手的臉色都是十分的難看,因為他們的天塌了下來。

端木杏華,歐陽平垂首低眉,仿佛一下子老了數十歲似的。

誰能想到剛才一戰驚天下,斬殺大宗師宗政化淳的鬼劍客竟然突然被十方老人阻殺了,這對於魔教所有人來講都是五雷轟頂一般。

虞秋蓉雙眼泛著血色,抬起頭看向了李復周,道:「李宗主,有教主消息了嗎?」

所有人都是看了過來,目前魔教唯一的支柱便是魔教教主趙青梅,但是她在安景被殺之後也消失在了天下,使得魔教如今群龍無首。

李復周搖了搖頭,道:「沒有,一點音訊都沒有。」

人宗乃是魔教的眼睛,如果連人宗都調查不出來,其他四座兩宗也根本找不到趙青梅的人影。

遊丐聽聞,長長嘆了口氣,「哎,雖然那丫頭平日話不多,但卻至情至性,安景若是真的身死道消,以她的性子」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有著不好的感覺。

趙青梅的性格,他們也是十分了解,麵對大是大非的時候無比冷靜,懂得取舍,但在感情上的時候卻是十分偏執,讓人難以理解。

尤其是虞秋蓉,臉色更是『唰』的一下變得無比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端木杏華看了眾人一眼,緩緩道:「當下天下大亂之際,我天外天還是要著手考慮天外天的未來才是,最主要的是如何處理和大燕朝廷的關係。」

「大燕人皇降下了密旨,希望我天外天派出一些人手加入大燕創辦的武院,爾等怎麼看?」

魔教因為安景和趙青梅的原因,招攬了不少高手還有將五幫聯盟徹底吸納進入了魔教,現如今乃是大燕勢力最龐大的宗門。

這等龐然大物,朝廷自然會生出幾分忌憚。

在場之人都是心知肚明,若是安景和趙青梅在還能維係好這平衡,一旦這兩人不在了,那這份平衡也就沒有了。

創辦武院便是一個鈎子,武院創辦要招納天下宗門的高手做指導,不僅包括魔教,真一教,佛門這樣的宗門,甚至連一些三流宗門都要招納進去。

這其中可是另有深意,大燕朝廷這是要吸納江湖人士的勢力,最終這些人都會被朝廷同化,逐漸成為朝廷的人。

最重要的是,還要各方教派上繳自己一些高深的武學和心法。

這明顯就是一記軟刀子。

從長遠的眼光來看,未來武院會越來越大,而其他教派也會徹底落寞,再不接也會徹底風化宗門的影響力。

畢竟一邊是朝廷,另一邊隻是宗門,大多數人學武都會選擇前者,而不是後者。

端木杏華率先開口道:「老身是不大同意的,魔教自古以來便獨成一派,而且隻有加入我教才能修煉我教心法,現如今要把這些心法拿出來上繳給朝廷,實在是有違祖訓。」

歐陽平點頭,在他看來如果長此以往的話,魔教很有可能會成為大燕王朝的附庸。

魔教歷史源遠流長,那可是最古老的三大教派之一,大燕王朝還沒有創立的時候,魔教便是這天下最鼎盛的教派之一。

歐陽平和端木杏華這樣的人一輩子都在魔教當中,早就將魔教看成是自己的家了,內心有他的驕傲,自然不會甘心讓魔教成為大燕王朝附庸。

「此言差矣。」

易道韞搖了搖頭,「我聽聞大燕國師蕭千秋已經同意了武院的想法,真一教在大燕江湖地位不必多說,說明這武院乃是人心所向,萬眾所歸,我等應該在武院當中為我教爭取更多的資源,獲得更多的利益。」

易道韞的話音落下,天魔殿內逐漸安靜了起來。

易道韞年歲並不大,四十多歲,五十不到,在江湖當中應當是如日中天的年紀,在這個年紀有著宗師之境,大多是一方勢力的巨擘。

如果說端木杏華在魔教中屬於老成派,那麼易道韞便屬於魔教當中的少壯派。

兩方勢力之間早就有了一些矛盾,對於魔教如何發展都有著諸多爭論和矛盾,不過此前這些矛盾在趙青梅強大威壓之下,幾乎是全部隱匿了起來。

但是現如今趙青梅不在了,這些矛盾徹底激發了出來,甚至隱隱有擴大的風險。

端木杏華看向了李復周,道:「李宗主,你怎麼看呢?」

李復周是人宗之主,說話的分量可謂極大。

李復周緩緩道:「我同意易首座所說,如果教主和姑爺任何一位在的話,還有和朝廷斡旋的餘地,但是現在卻大大不同了,他們二人都不在,我教若是不與大燕王朝,真一教等諸多江湖門派合作的話,不僅會成為大燕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就是大燕江湖也不會容下我等,我認為合則兩利。」

合則兩利

端木杏華聽到這,眉頭緊皺了起來,原本她還想讓李復周站在她這邊,但現在看來李復周似乎更加傾向於易道韞所說。

遊丐則是雙目微閉,似乎陷入了沉睡當中。

對於魔教來說,他並沒有歸屬感,而且他也無心於權勢,唯一比較關心的便是那地脈之靈最後會落入誰的手中,這天下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林天海沉默起來,心中則開始權衡利弊。

歐陽平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他本身就是封魔台的長老,本就不該插手魔教的事宜,況且魔教的未來本就是易道韞這些少壯派當家做主的。

林天海開口道:「我覺得易首座和李宗主所說也無不可。」

端木杏華問道:「林首座怎麼說?」

林天海幽幽的道:「如果真一教,佛門都答應了下來,我魔教想要獨善其身實在是太難了,無疑會遭到其他各方勢力的排擠,如果教主和安供奉在的話,此事倒也簡單,他們二人都能壓住這些波瀾,但是現在安供奉不幸身死,教主也是失蹤」

大勢所趨之下,即使他們這些身處江湖之巔的宗師高手也隻能順應著大勢。

能在天下大勢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改變大勢的人這天下又能有幾人呢?

「好吧,既然如此。」

端木杏華沉吟了片刻,心中長長嘆了口氣,道:「那就按照易首座所說,此事便由李宗主去辦,如何?」

「此事便交給李某好了。」

李復周站起身抱了抱拳道。

京海道,碧空島。

金紅的朝霞當中透出一縷縷燦爛的陽光,照耀在蔚藍的海水當中,仿佛是一塊藍色的布料上點綴著金色的邊,晃得人眼花繚亂。

此時,一位老者站在岸邊,他一身白色的衣袍,背後則是一把冷峻的寶劍,如果有識貨之人,便可以認出此劍乃是天下名劍榜的名劍,凰劍。

而這老者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正是劍神劉墨緣。

就在這時,一艘小船緩緩飄來,狂風席卷著,衣袍都發出獵獵聲響。

小船上站著一位黑衣老者,劍魔浩天。

看到劍魔出現,劉墨緣陡然笑了笑,「你果然還是來了。」

而劍魔拿出兩壇酒水,隨後將其中一壇扔給了劉墨緣,「既然是你邀約,我豈有不來之理?」

劉墨緣接過酒壇,隨後直接打開了酒封,直接大口咕了一口,隨後喝道:「痛快!」

海風呼嘯,掀起層層海浪,將那滿頭華發都是吹拂而起。

「鬼劍客死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誰能想到,古往今來唯一突破第七境的劍客竟然就這樣死了。」

「這就是劍客的宿命。」

「劍客的宿命是死嗎?」

「這天下誰不會死?」

「」

劍魔浩天咕了一口,隨後將酒壇扔到了水中。

「嗵!」

酒壇砸在海水當中,隨著海浪消失在白色的浪花當中。

與此同時,劉墨緣放下酒壇看向了劍魔。

兩人一人在船上,一人岸上。

原本平靜如仕女的海麵驟然洶湧起來。

最後竟是大浪滔天。

驚濤拍岸,卷起千層雪。

轟鳴聲不絕於耳,震人心神。

如此翻滾大浪,別說是尋常小船,就是一等一的寶船,也要被輕易掀翻。

無數風浪掀起,隻見劍魔腳下的小舟拔出了一個近乎二十丈高的巨大浪頭,大浪高高湧起,始終不曾不落下,就這樣拖著那小舟,就這麼靜止在半空中,而小舟立於浪頭之上,巋然不動,在尋常人的眼中,這與神仙造化無疑。

現在,所有的聲音突然停止。

現在,劍魔與劍神已麵麵相對。

劍魔蒼白冷漠的麵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如火一般熾熱,他目中閃動著火焰般的光芒,望著劍神,緩緩道:「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在數十年前的江湖,那個時候還沒有鬼劍客,那時是劍神和劍魔的年代。

劍神沒有答話,他不願說話,也無話可說,因為在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已是多餘。

他隻是緩緩舉起了劍,道:

「請!「

劍魔又靜靜地站了半晌,直到他眼中的火焰逐漸褪去,方自也緩緩舉起長劍道:

「請!「

陽光突似黯淡了下來,它的光輝,似乎也被這兩柄長劍所奪。

長劍,已漸漸開始在陽光下展動,也漸漸開始在海麵上移動。

溫暖的手,握住了冰冷的劍,到底是溫暖的還是冰冷的?

這個問題曾經困擾過許多的劍客。

這是攝人魂魄的一剎那,也是驚天動地的一剎那,正如陰雲遮蔽的天地間,突然大放光明。

劍光,蛟龍般展動著,兩條黑白交錯人影,飛躍在劍光中,根本分不清誰是黑,誰是白。

兩人的劍術都早已到達了絕頂的境界。

聖道劍!

天道劍!

劍光交錯,閃耀在天地當中。

但一陣如珠落玉盤般的龍吟劍擊聲響過後,隻見那漫天劍光,陡然間再無聲息,隻剩下兩柄長劍卓然高舉,劍尖相對。

而這兩把劍的主人則分別站在海的兩側,似乎都是占據了半壁江山,分庭抗禮。

但他們已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塊堅冷的冰!兩團熾熱的火!

他們的眼睛對視著,凶狠,殘暴,淒厲,平靜,溫和,仿佛在那一雙眼睛中能夠看到世上大多數的神情。

風吹海浪,天地間卻靜寂如死。

下一刻,兩人再次動了,或者說是兩把劍再次動了。

劍光,突然自劉墨緣和劍魔身上飛起,一縷鮮血,隨著這沖天而起的劍光飛射而出,像是要筆直射入雲霄。

那炙熱的血液灑在了海麵之上,濃稠的幾乎散不開。

劍魔身子搖了搖,突然仰天狂笑道:「好妙的一劍……當真妙絕天下。「

劉墨緣長嘆道:「我們鬥個天翻地覆,也不過是爭奪天下第二罷了。」

他們的比試本就不是為了爭奪第一,也不是為了勝負,也不是為了生死,隻是因為他們必須要比試一番,他們的內心渴望,他們的劍渴望。

那種冰冷且炙熱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

劍魔陡然看向了遠處,「或許,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

劉墨緣問道:「伱想去哪?」

劍魔幽幽的道:「這天下之大,我想去我曾都沒見過,沒聽過的地方,我想要在有生之年好好看看。」

劉墨緣淡淡的道:「你走了之後,我便是這天下第一劍客了。」

劍魔淡漠的道:「這天下第一不要也罷。」

劉墨緣道:「別人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

劍魔眉頭一挑,「所以你想要什麼?」

劉墨緣道:「在地脈之靈的事情解決之後,我便和浩兄一起看看這世間之大,瀟灑自在一番。」

劍魔聽到這,大笑了起來,「好。」

蔚藍的天空,澄澈潔淨,遠處有著海鷗在翱翔著。

趙國,文一府,紫玉樓之上。

因為趙國黑冰台的管控,趙國的江湖發展並沒有大燕發展那麼蓬勃,所以邪祟之氣的動盪相較於大燕便小了很多。

盡管如此依舊造成了巨大的動盪,此時街道上也是人煙稀少,失去了往日的繁華。

金燈站在樓頂,看著下方的街道,眼中帶著一絲嘆息,「天不助我啊!」

身後的蘇憐和蘇月兩人麵麵相覷,沒想到鬼劍客之死竟然給金燈如此大的影響。

難道鬼劍客和天隱還有著其他的關係和謀劃不成?

金燈看出兩人眼中的疑惑,道:「鬼劍客是身負大氣運之人,而且是唯一一位可以改變天下大勢的人,如果他不死,這世間天下都會因為他而改變。」

「隻要此人活著,我天隱便可以借助他展現我天隱的意誌,不僅可以得到地脈之靈,還能完成我天隱千年大計。」

蘇月忍不住問道:「金老,這千年大計是什麼?」

不隻是蘇月,蘇憐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金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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