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片刻寂靜之後 ，沈微音感覺到有一股涼風繞過自己的掌心。她挪開手後，沒在半空中見到女鬼的身影，以為她被自己打跑了。
「嗄嗄嗄……」
還在？沒走？
沈微音循聲看向地麵，發現女鬼正呈半透明狀躺在地上。因為屋地比較黑，屋裡光線又暗，不特意去看便不容易發現。
此時，女鬼正用兩團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沈微音。
沈微音越看女鬼雙眼越覺得有點呆萌，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你跟昨天那位肯定是親姐妹，不然怎麼連戲弄我的套路都一樣？」
「記住了，以後別這樣嚇唬我了，我對同類出手可從來不會客氣。」
沈微音說完話，就見女鬼挪動身子後退，像是要跑，沈微音立刻去抓住女鬼的手腕。
「先別走，我有話要問你。」
女鬼盡全力往後拽自己的胳膊，但不管她怎麼掙紮想逃，都無法撼動麵前的沈微音。原本她擁有的可以催動龍卷風一般龐大破壞力的鬼氣，現在都幾乎消失殆盡了。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被沈微音輕鬆拿捏著。
女鬼還發現，沈微音越是用手握著她，她身上殘留的鬼氣就越像泄閘的洪水一樣迅速流失。
女鬼拚盡全力，仍舊難以掙脫掉沈微音的控製，她隻能悲催地認命，由著對方抓著自己。最氣人的是都這種時候了，沈微音居然還以為她在跟她鬧著玩，還對她笑！
可怕，太可怕了！這是哪裡來的人類，好陰損、恐怖、喪心病狂！
「嗄！嗄！嗄……」女鬼可憐巴巴地看著沈微音，決定換個路數，哀求她放手。
沈微音盯著女鬼的黑洞眼，不禁如好奇寶寶一般發問：「你這眼洞還分深淺嗎？為什麼一開始看起來氣勢很嚇人，現在卻覺得很萌很可愛呢？」
沈微音伸手要扌莫，女鬼抖如篩子，猛勁兒搖頭哭求沈微音。奈何她沒有眼淚，也說不出話，隻會「嗄嗄」地叫。
沈微音最終還是懂了女鬼的意思，「你不想讓我碰你？」
女鬼立刻可憐巴巴地點頭。
「啊，抱歉，我馬上鬆手。」
在感覺自己即將湮滅之時，女鬼突然聽到了這句天籟之音，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沈微音收手之際，肚子突然「咕咕」地叫起來，飢餓感強烈，甚至感覺到胃疼。
她快嘴問女鬼道：「姐妹，你知道我這情況是怎麼回事麼？為什麼我沒像你一樣變成飄逸的鬼，不僅拖著自己腐爛的軀殼，甚至還能像人一樣覺得肚子餓？」
女鬼無比震驚又氣憤地看著沈微音。隻恨自己不能說話，不然她好想罵她個狗血噴頭。你分明就是個人類，裝什麼我們同類！身上法力這麼高，還跟鬼玩欺詐，要不要臉了你！
「好餓啊，如果現在要是有一個麻辣牛肉包子可以吃就好了！」沈微音自顧自地感慨道。
女鬼漆黑的眼洞驟然大了一圈，充滿了無限的驚恐。她長大嘴，想要發出她有史以來最痛苦的尖叫，然而她還來不及叫出聲，整個鬼瞬間就消失了。
沈微音嘆息感慨完畢，轉眸再去看女鬼，發現女鬼突然不見了。她原本抓著女鬼的手，如今正握著一個又白又軟的包子。
沈微音詫異地看著手裡的包子，又環顧四周，「姐妹你去哪兒了？你也不告而別了嗎？」
喊了半天，沒見女鬼應她。
沈微音實在太餓了，眼饞包子，但出於禮節，她還是要再問一下。
「這包子是你特意留給我吃的嗎？怕我餓嗎？你再不回答我，我就當你答應了，不客氣地吃了哦。」
沈微音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到女鬼現身，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包子，居然是麻辣牛肉餡！肉餡色澤棕紅，爆汁透著紅油，嚼在嘴裡既香又辣，越吃越上癮。沈微音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把一整個大包子給吃完了。
沈微音意猶未盡地用舌頭舔了下嘴角殘留的湯汁，感慨太好吃了。
「姐妹，太感謝你了！死人幫助死人，太棒啦！」沈微音對著空氣又道一聲謝。
當當當！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沈微音立刻戒備地看向門口。
「沈微音，你在裡麵嗎？快給我們開門啊。」徐瑋站在門外焦急地喊道，「你剛才怎麼突然跑了？還跑到這間房裡了？你不怕屋裡的屍體啊？啊，我忘了，你是死人你不怕。可這大晚上的你自己在這也不安全啊，誰知道會不會有男鬼對你圖謀不軌！」
沈微音才不信這些話，她跑到窗邊，想跳窗走，奈何窗外有鐵欄杆，縫隙太窄，她擠不出去。
沈微音忍不住羨慕剛才那隻在一眨眼間就消失的女鬼了，還是沒有實體的鬼好，穿牆入地無所不能。哪像她，拖著笨拙的肉身，去哪兒都不方便。
「沈微音。」
音質清冷而嚴肅的男聲。
「到！」沈微音立刻條件反射地應承。
「開門。」
蹲在窗台上沈微音下意識地扭頭，隔著鐵欄杆與窗外的宋時年對望。
沈微音嚇了一跳，這就要跳下窗台，遠離宋時年。
「我們不會殺你。」
宋時年一句話切中了沈微音的心思，令沈微音停止了動作。
「為什麼?是你自己說的，要滅殺任務界所有的鬼怪，才能離開，」
沈微音不信他們會為了放過她，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那你告訴我，你算鬼還是算怪？」不管多緊要的關頭，宋時年的聲音永遠是淡淡的，讓人莫名能鎮靜下來。
「鬼？」沈微音試著答道。
「你有實體，不算鬼。」
沈微音再次嘗試道：「那是怪？」
宋時年：「怪指非人類異形，你現在的樣子和本來的樣子都是人樣，怎麼能算怪？」
沈微音想想也是，她好像找不到反駁宋時年的理由了。
沈微音疑惑地問宋時年：「那我算什麼？我也不是人啊。」
宋時年深深地瞅一眼沈微音，麵色上沒有絲毫紕漏，「聽說過臨界地帶麼？」
沈微音恍然點頭，又搖頭。聽起來有點熟悉，但細想又想不起來了。
「你算人與鬼的中間地帶，稱之為『無記』。」宋時年道。
沈微音立刻搶答道：「我懂了！『無記』就是說我這樣的不計算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