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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相遇,不可能不打架。老伍頭受了很重的傷,但他還是在老宗主相護下,逃了出去。他在暗處守了很多天,不見老宗主身影,知道應該出事了,可他沒有宗主令,不能再次進島。

他把傷養好,去找苗紅笑,可還沒找到人,就聽到她出事了。他循著宗主特殊痕跡,隻找到了孤身一人的盧櫟。可他不敢現身,因為他不確定拓跋昆有沒有後手,是不是暗裡盯著他,隻敢遠遠看著盧櫟,悄悄打聽消息。

做為老宗主近侍,他知道的東西不少,人脈也有些,漸漸打聽出來,苗紅笑出事,與肅王,先帝有關。

拓跋昆不會放過老宗主,當然也不會放過苗紅笑。他早早給肅王送了信,說苗紅笑手裡有藏寶圖,肅王不可能不想要,派了精英力量去阻截苗紅笑。苗紅笑當時想利用先帝之手壓製肅王,她甚至把寶藏消息說了一部分,動之以情曉之以利,可先帝不信她,或者先帝有別的想法,冷眼看著苗紅笑被肅王剿殺……

之後幾年,他成為灌縣看守義莊的老頭,悄悄看著盧櫟長大。

因為不能確定拓跋昆情況,老伍頭內心有壓力,不敢靠近,的確很合理。

可沈萬沙還是有些好奇:「那苗姨與盧櫟這麼重要,你知道情況就算了,沒想著要替她們報仇?」雖然能力略有不足,但若為忠仆,什麼都不做……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老伍頭搖搖頭,唇角微微揚起:「你可知道,歷任宗主是何血脈?」

「難道也是遺公主血脈?」沈萬沙眼睛睜圓。

「不,」老伍頭眼眸微闔,「他們是國師血脈。」

國師血脈,有溝通天地,知曉未來,起死回生之能。南詔古國時,先代國師算出後代命運舛,稍不注意可能卷入戰亂,不僅血脈滅絕,還會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黎民受苦,百姓們十不存一。

天下大勢,皆有因果,朝代更迭乃常事,沒哪個姓氏可以永遠坐穩江山,先代國師其實並不特別執著南詔國運。自身血脈,這代不絕總有一代會絕,他亦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大浩劫。

可以稱之為浩劫的亂世,百姓們有多苦,他看的到……即身負特殊血脈,當行盡責之事!

先國師沐浴焚香,入靜室三十日,想出了一個辦法。他燃盡自身生命,為後人逆天改命……

老伍頭表示,這些是代代宗主口耳相傳之秘事,另外有兩個批命,落在了苗紅笑和盧櫟身上。

批命說,盧櫟五歲之時,苗紅笑會身死,但這個身死,非一般的身死,世間尋之不到,但其精魄未散,與其夫逍遙自在,過的很好。

說盧櫟十六歲前會有生死大劫,別人不能相幫,但他一定能挺過去,過後會是一片坦途,命格極貴。還說寶藏一事,就著落盧櫟身上。他必須堅強勇敢,用自己的力量破解謎題,最終成功,一切厄運才會結束。

「因先國師臨死前燃燒了所有血脈之力,其後代不再具有國師之能,但先國師留下之言,樣樣應驗,容不得別人不信……」

所以老伍頭才不敢繼續找苗紅笑,不敢接近盧櫟。除了有拓跋昆這個威脅,他不能隨意動之外,還有這兩條批命,當時的樣子,明明就是開始應驗了……

「怪不得小櫟子那麼厲害,原來有國師血脈!」沈萬沙指著盧櫟,上躥下跳十分興奮,「國師啊國師啊國師啊!」

盧櫟卻覺得有點窘,他之前可是堅定的無神論,可現在他穿越到古代,看到以前沒見識的神奇武功,見識過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但是國師血脈,真的有麼?

趙杼捏了捏他的手:「世有奇人,縱不得見,亦不能否之。」

赫連羽想的方向比較特殊:「拓跋昆那麼早就進了大夏國土,所以當初在慈光寺發現的屍井,是他的手下嘍?」

「非常有可能。」盧櫟點點頭,「當時他沒有成功,後續試探,迷惑動作一定不會停。」

沈萬沙很遺憾:「可惜那會兒少爺還沒出生……」沒見識到那場麵,否則藏寶一事沒準早爆出來啦!

趙杼也相當遺憾,他們始終是晚了很多。

老伍頭咳嗽兩聲,肺部像破了風箱,發出的聲音極為難聽。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快不行了,繼續開口說話:「我看著少主長大,過了十六歲,變的堅強勇敢,好像換了一個人,就知道,是時候了……」

少主既然挺過了十六歲,他也就放心了,默默跟了一段,發現少主已經知道藏寶圖,更是放心,便想回來看看,拓跋昆到底還活著沒有。他不能上島,但老宗主出事,宗主令肯定落到了拓跋昆身上,幸運的話,他可以查出點什麼,幸運再多點的話,沒準能替少主消滅了拓跋昆,讓少主路途更加順暢。

可惜他不小心,被拓跋昆給抓了。

「此前我隻與拓跋昆見過一次,並不熟悉,這次他抓我上島,我才知道了這許多事。」老伍頭聲音嘆息,拓跋昆的過往,也是這時才知道的。

十年前拓跋昆殺死老宗主後,認為一切盡在掌握,寶藏馬上就要歸他,可轉回頭卻發現,他的人裡,有人找到了寶藏藏處,想獨吞。他怎麼可能會忍?當時就想了巧機,製造出對方還有餘黨的假象,自行離開去解決,讓兄弟們繼續找寶,為了不引起這些人懷疑,他還特別強調,找到了必須給他分一份。暗地裡,卻與素雪說好,讓她做餌,逼剩下的人不得不團結,把寶藏取出,他再回來一鍋端。

素雪死了,當時拓跋昆有些難過,卻並不特別難過,尋了那麼多年的寶,終於找到了,他很興奮,很滿足。可沒過幾天,他發現寶藏是假的,還發現他是那麼思念素雪,他其實是愛素雪的,更發現,他著了老宗主的道,身中奇毒……

拓跋昆中的,是島上莫離花根之毒,解藥便是其花蕊。此花特性奇異,常年開花,卻極嬌弱,別處種不活,唯有穿雲島盛產。此毒極為特殊,隻能抑製,不能根治,抑毒必須吞服新鮮花蕊,三天一次,且花蕊移下後,半日內就會失效……莫離莫離,莫離花取這個名字,意思便是,中了它的毒,就不要想離開,一輩子隻能守著它。

拓跋昆極其憤怒,所有心裡想的事,沒一樣是好的,還不能離島,脾氣越發偏執。他不能讓死者復生,不能完全解去身上劇毒,索性窩在島上不出去,想著總有一天,會有人過來尋寶,到那時,他就有樂子了!

他活不好,別人也別想活好!他為這寶藏毀了一輩子,這寶藏隻能是他的!若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可能也是憋壞了,拓跋昆虐待老伍頭,卻也將往日之事一一說與他聽。

比如這些年裡,他都做了哪些驚天地的大事,怎麼知道寶藏消息,怎麼找寶,怎麼知道了藏寶圖,怎麼布局對付老宗主……

比如島上猴子,並非他馴化,而是歷代宗主馴養。隻要餵食它們,亮出宗主令讓它們看,它們就會聽話……

比如他最終說服肅王造反的理由,是長壽藥。他能短暫離島三天,乾不了太多事,找人給肅王傳個話卻是可以的。他告訴肅王,寶藏裡有一顆仙丹,資質好的服下,可直接飛升成仙,年紀大的,資質一般的,可長生不老。如肅王這樣地位,隻要謀得皇位,最不濟也能長長久久坐著龍椅,享受這天下……

老伍頭被拓跋昆打折了腿,餵了毒,幾經折磨,卻並沒死,因為拓跋昆舍不得。雖然是個糟老頭子,好歹算個有些關聯的故人,而且有人能陪著說個話,他也不會憋死不是?

拓跋昆在島十年,找到了很多地方,也能控製很多處機關,可老伍頭是老宗主心腹,知道的事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可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他身子已殘,並無餘力獨自生活,或者離開,拓跋昆舍不得他死,雖然受些折磨,性命卻不會有礙,近處盯著對手也不錯。直到近日,他感覺機關動盪,拓跋昆離開很久,沒回來折磨他,他心中希望升起,趁此時機,費盡力氣,到了這裡。

「這裡是尋找寶藏的必經之路,隻要找到正確方向,一定會到這裡來,拓跋昆那個蠢貨並不知道……我不是舍不得死,隻是想著,若能在死前見一見少主,多好……終於……讓我等到了……」老伍頭費盡力氣睜開眼,欣慰的看著盧櫟,「果然不愧是……少主……」

盧櫟見他情況著實不好,趕緊握住他的手:「伍伯,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兒。」

「不……」老伍頭最後看了盧櫟一眼,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時間不多了……再睡著……可能就醒不了了……」他用力呼吸幾下,喉頭艱難的滾了滾,「少主你記著……繼續往東……解開機關……兩個……可能有危險……到達最,最後一道門……驗證……驗證血脈……」

老伍頭話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艱難,最後竟說著說著,眼睛一閉,手垂了下來。

「伍伯!」盧櫟心一急,差點撲過去。

趙杼則眉心一皺,立刻捏向老伍頭的脈博……

沈萬沙心也提了起來,連聲問:「怎麼樣怎麼樣?」

趙杼搖了搖頭:「去了。」

盧櫟指尖微微顫抖,眼梢垂了下來。

趙杼握住他肩膀:「他求仁得仁,心中並不痛苦。」

「我知……」可看著生命在眼前消逝,怎麼會無動於衷?而且老伍頭這麼痛苦也要堅持等他……盧櫟眼睛有些酸。

他站起來,認認真真端端正正的朝老伍頭鞠了幾躬。

沈萬沙等他鞠完,過來拉了拉他袖子:「小櫟子,你不要傷心,那拓跋昆大概被山崩砸死了,也算報了仇,回頭咱們再找到寶藏,完成老伍伯的心願,他一定會開心的。」

「……嗯。」

氣氛沉悶良久後,赫連羽若有所思:「照這位伍伯的話,拓跋昆即是前代赤炎堂成員,那麼現在赤炎堂的人會知道寶藏之事,並一力尋找追逐,也不奇怪了。」

「嗯。」趙杼頜首。不過拓跋昆性子獨,漏出來的東西想必不多,赤蛇他們應該找的很辛苦……遺憾的是遇到老伍頭時間太晚了,老伍頭將死,隻能緊著要緊的事說,很多內情並未來得及詳述。不過也沒關係,知道這些也夠了,他與赤炎堂算是老對手了,隻要抓住重點,對付起來並不難。

「可是既然寶藏在這裡,為何藏寶圖散落四處,苗姨也隻有一張?」沈萬沙很好奇這個。

赫連羽扌莫扌莫他的頭:「你忘了?遺公主將寶藏藏好後,將地址繪成地圖,分為八份,由八位心腹下屬分管,等待著後人來取。」

沈萬沙還真忘了這個。他想了想,問赫連羽:「所以國師這一脈,也就是小櫟子祖先,是遺公主最信任的人了?」所以才讓他們守島,守著最大的秘密?

「也許。」赫連羽眸底漾起淺笑,聲音似嘆息。

事情過去太久,他們不知道遺公主為人,國師為人,隻得根據現有線索分析推斷,當時可能發生了什麼。有可能遺公主復國執念太重,不十分信任國師,所以做下這些製衡,希望後人爭氣;也有可能遺公主信任國師,照他建議做了這些安排,也有可能是其它。總之,今天,他們四個身負氣運的人站在這裡,未來,由他們掌握!

……

老伍頭在臨死前提示,前路還有兩重考驗,有些危險,但這個危險程度是怎樣,誰都不知道。趙杼赫連羽帶盧櫟沈萬沙兩個不會武功的已經不輕鬆,不能再帶上老伍頭的屍身。

趙杼提議將老伍頭屍身就近尋個隱蔽地方放好,等他們做完事回來,再將其好生安葬。赫連羽表示自己水平雖然不行,做個小小迷陣機關什麼的,不成問題,盡量讓老伍頭死後屍身不讓人踐踏。

盧櫟微微一怔,大家都是為了他……

他定了定神,微笑道:「這樣很好。」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這就好!」沈萬沙擼起袖子,「快快,找地方,咱們時間很緊!」

……

四人很快找到一處隱蔽之所,將老伍頭屍身安置妥當,收拾心情,繼續前行。老伍頭生前提示他們繼續往東走,他們便一路往東,直至走到一麵牆前。

「這牆上沒有掛夜明珠!」沈萬沙扌莫著下巴,目光靈慧,「照經驗,機關一定在這裡!」

盧櫟很認同:「或許牆打開,又是一條通道。」

既然有機關,赫連羽自然當仁不讓,第一個站出來。四下沒有危險,趙杼也四處敲打著尋找幫忙。盧櫟與沈萬沙……自然乖乖的就好。

這一次倒是趙杼運氣不錯,找到一處虛空石磚,打開,是一個魯班鎖。趙杼會解魯班鎖,可他不確定這魯班鎖後麵有沒有藏著什麼……他叫了赫連羽。

赫連羽在這方麵更專業,趙杼一點也不介意風頭被搶,他早明白,團隊的力量更大。世間很多事,是一個人無法獨自完成的,誰都有擅長的方麵,如何利用這些,又快又好的取得最終勝利,才是他專注的事。

赫連羽做了多年大盜,開鎖是家常便飯。幾人隻見他手指翻飛,幾乎炫出虛影,又穩又快的把鎖解開了。

沈萬沙眼睛發亮:「好快!」

「那當然!」赫連羽甩甩頭,十分得意。

鎖一解開,牆麵立刻往兩邊滑,露出後麵通道。

「『快』這個字,有時候也不是好詞。」趙杼率先抬腳往前,查看內裡情況。

沈萬沙不明白:「快挺好的呀……」為什麼不是好詞?

赫連羽卻是立刻明白了趙杼隱意,瞪了趙杼背一眼,拉著沈萬沙往裡走:「嗯嗯少爺說什麼都對!」

盧櫟嘴角抽動,差點忍不住笑噴,這群活寶啊!

等四人都走進通道,赫連羽突然皺眉:「等等!」

趙杼三人立刻停下。

「我看看……」赫連羽前後左右,蹲下站起研究一會兒,甚至還施輕功巴上頂端俯看……好一會兒,才眉目沉肅地看著趙杼,「這裡有個陣,接下來你跟著我走,一步都別錯。」

趙杼點了點頭,抱起盧櫟。

赫連羽也抱起沈萬沙,往前走。

赫連羽走的路並非一條直線,上一步往左,下一步可能就往右,再下步可能是大跨步,跳過很長一段距離……總之,十分奇怪。

趙杼卻從這些路線中看出某種規律,也不多言,隻默默跟著赫連羽,腳下帶了輕功,身影輕盈的移動。

一柱香後,走出這片通道,赫連羽擦了擦頭上的汗:「這個陣可厲害,看起來無害,可走錯一步,殺機就會來了。」

趙杼肅然頜首,盧櫟卻忍不住誇獎:「很厲害!」

……

這一關走過,下一關就來了。這次赫連羽失了舉重若輕的氣度,滿頭是汗,聲音十分緊張:「怎麼可能!」

「怎麼了?」沈萬沙湊過來問。

赫連羽麵色發苦:「這個機關太復雜,解起來耗時良久。」

「久點就久點,就剩這最後一回了,咱們等得!」沈萬沙小手一揮,十分豪氣。

「可能要……一年。」

「一年就一——什麼,你說多久?」沈萬沙炸了。

赫連羽算了好幾回:「真的不能更快。」

「那咱們豈不是死定了?」沈萬沙眼睛瞪圓。關在這裡一年,沒吃沒喝,別說一年,一個月都堅持不了好嗎!

盧櫟亦眉心皺起,這可就麻煩了。

趙杼看著麵前牆壁,修長眼眸眯起:「若撞上機關,會如何?」

「危險嘍。無非是箭雨暗器雨毒煙毒蟲……」赫連羽說著說著,眼眸漸亮,「你的意思是?」

「既然解不了,破了就是!」趙杼目光斜過來,帶著銳利的挑釁與傲慢,「以你我之力,難道護不住懷中人?」

赫連羽桃花眼一笑:「當然護的住!」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意明晰,乾了!

下個瞬間,赫連羽抱起沈萬沙,趙杼摟住盧櫟,二人拿出手中武器,運上內力,齊齊往牆上一轟——

不能安全破解機關,就暴力擊穿牆壁!

隻要頂得住機關,前麵就是坦途!

牆壁很厚,換了別人來,可能擊之不破,可趙杼赫連羽武力值非凡,數次夾以內力相擊,很快,牆壁就破了大洞。牆壁破開,背後通道顯現,數不清的暗器亦隨之而來!

盧櫟沈萬沙再一次見識到了刀光劍影密密織成網的奇觀,身體在背後人護持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晃,視野震盪,心跳的怦怦快。但他們沒有害怕,這樣的經歷已經習慣了好嗎!

有別人乾擾這兩個強人尚能成功,現在周遭別人,隻一點點暗器算什麼!雖然這暗器雨比所有見過的都密集鋒利,殺氣十足……但他們一定能成功!

受點傷都不允許!否則家法伺候!

不知道是不是從盧櫟沈萬沙的喊聲裡聽出什麼威脅隱意,這一波危機雖然很長很密集,趙杼赫連羽停下時呼吸都有些亂了,但他們很好,誰都沒有受傷。

通道裡所有武器發射完畢,也能安安靜靜的走了……

「哇王爺決斷力好強!咱們度過去了!」沈萬沙歡呼出聲。

赫連羽幽幽嘆息,他其實也不是沒有決斷力,隻是一時被解機關的心思給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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