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胎記(1 / 2)
「基本差不多了,」奕梓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胳膊,將麒涼從頭打量到尾,目光最終定在他的腳上。
腳背乾乾淨淨的,白皙的皮膚上透出淡青色的血管,雖沒有淤青傷口,卻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看得出來其主人十分緊張,以至於腳掌向下,判斷不出腳底是否有什麼傷痕。
「伸腳,我看看你的腳底。」
「啊……」麒涼麵上有些抗拒,他把兩隻腳疊在一起搓了搓,然後笑道,「看,沒事,不用上了,你快去休息吧。」
奕梓也不勉強,淡淡道了聲好,又道:「你明天去上學的話,需要解決內褲的問題,我這裡沒有適合你的尺碼……」
她沒再多說,意思很明確。
不能真空上陣。
風扇的吱呀聲在寂靜的早上顯得格外刺耳,帶來的涼爽卻微乎其微。
麒涼低下頭,像是不好意思,也像是在思考解決辦法,始終沒說一句話,仿佛心情突然沉重了一般。
他喃喃自語:「我有換洗衣物的……都在雇主家裡,我可以今天過去拿,順便跟雇主請個假……」
「嗯。」她點點頭,「你在哪裡上班?」
「西區,我在西區的城堡裡負責打衛生,」麒涼低著頭回答,「你不用幫我,我自已去就行。」
事實是,奕梓隻是單純問問。
她還沒有好心到替他跑一趟。
但也許是他可憐的樣子激起了她僅剩不多的同情心。
她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
「……你明天就去上學的話,可能不利於傷口的愈合……」奕梓平靜地看著他滿身的傷,繼續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身上決不會再添新的傷痕。」
她站在那裡,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嚴肅起來,「這將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你上藥。」
聞聲,麒涼愕然抬頭,對上了那隻獨一無二的眼眸。
平靜,沉寂,像一片荒野,滿目的蒼涼下,有不易被捕捉的一抹哀傷,似乎被刻在那兒,永遠也無法消失。現在那片荒野仿佛有風拂過,掀起的一絲波動,應該可以解讀為——
認真,和堅定。
祁諒莫名覺得心髒裡也進了風,吹散了些深處的陰霾,讓他幾乎有種快要被陽光照耀、然後變成正常人的錯覺。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時間在交匯的視線間流淌。
可能是過了很久,也可能是過了一小會兒,麒涼突然哭了。
他像是個閱讀理解0分的小學生,才讀懂她話裡的意思,慢半拍地嗚嗚哭泣起來。
是感動狠了的反應。
但在某位感情方麵連小學生都比不上的二十八歲成熟女性眼中,這個反應的意思是傷心。
她挪了挪腳,眉毛微微蹙起,似是不解,又似不知所措,猶豫困惑間,依然站在原地,像個沒有感情的雕像。
有的時候,智商與情商並不成正比。
當然,奕梓從來不肯承認,自已的情商可能在某些方麵存在問題。
她隻是淡然地將自身不太正常的那一部分歸結為三個字:性冷淡。
所以,她認為眼前人莫名其妙的悲傷,可來源於對真空前往城堡取內褲的不滿。
「我也可以幫你去取內褲,如果方便的話。」
嚶嚶哭泣的某位二十一歲男子漢擦了把眼淚,癟著嘴,突然哭得更狠了。
「嗚嗚嗚真的不用,我的雇主不太喜歡陌生人打擾嗚嗚嗚……老大,你人真好!你真的好好……」
一雙星星眼在麵前閃閃發光。
奕梓微愣。
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好。
……
另一邊。
「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我太帥了,搶了他的風頭吧……」
「那……老大是會保護小弟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