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返貧困鄉村難忘的鄉愁如陳年老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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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中,他這才發現,宿舍隻有一盞孤燈,房間顯得異常昏暗。

兒女情長最容易摧毀一個人的意誌,吳勇提醒自己不能再任由情緒控製。

他起身拿起帶來的《平凡的世界》翻閱開,企望通過小說中的主人翁帶他走出難耐的心境,可是平日很容易就進入角色的他,感覺這文字就像無數的蒼蠅,在他眼前晃動,腦海中沒有了思緒的波浪,一切變得茫然——混沌,寂寞,寂寞是今晚的伴侶。

那就乾脆關燈躺下吧,讓思緒自由馳騁。

他喜歡黑夜,就如喜歡詩人顧城的「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的詩句。

黑夜能讓他卸下白天的防備,讓心靈得以坦然休息,讓他真切感受真實自我的存在,漆黑的夜蒙蔽不了他的眼睛,倒使他思維的天空更加明亮,於他而言,黑夜在心底是無比燦爛的光明,他在那裡是無所不能的王子。

剛躺下不久,一個悠遠的聲音突然而至:「在那遙遠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思緒隨著心底歌聲飛越,飛越到了夢裡常回去的故鄉。在那裡,吳勇見到了已逝的父親,他帶著個草帽,身披蓑衣,站在高高的山頭,而山間,蹦竄著一群黑黑的山羊。吳勇嬌小的身軀背著個沉重的書包,向父親的方向慢慢走去,而父親顯然看到了兒子的到來,他撿起石塊向羊群扔去,也慢慢向兒子靠近……

吳勇眨了一下苦澀的眼睛,還好,這是個寂靜黑夜,沒有人察覺和分擔這份傷悲。

那年他考取了師範,成立村裡第一個注定要吃「皇糧」的人,從未出過遠門的父親,竟然要送也從未出過遠門的兒子。

在繁華熱鬧的街市,川流不止的人群裡,父親背著一生也沒有放下的背簍,戴著個記憶中就有的藍色遮陽帽,急切走在前頭,城市不是他的歸宿,他的目標在遙遠的山村,而身後跟著五味瓶打翻在心底的吳勇。

終於,父親坐上了返鄉的汽車,他甚至都沒有說一聲叫吳勇好好學習,就這樣默默坐上了將要遠行的汽車,隻是用一種慈祥的眼睛看著吳勇,像在安慰又像在鼓勵。

淚珠這一刻禁不住湧出了吳勇的眼睛,他忙一把抹去,揮著無比沉重的手,直到汽車駛出車站,消失在十裡長街。父親送兒子走出了大山又回到了大山,走出大山的兒子卻沒有讓父親也離開大山,這種缺憾時常讓吳勇內心陣痛,無藥可治。

後來父子相見,成為了父親的期盼,期盼逐漸成了習慣。終於有一天,吳勇回家看了父親,那天父親在電話裡說網到了一條大魚,讓喜歡吃魚的他帶妻兒回去,他一家回去了,父母甚是高興,很少飲酒的父親竟然也喝了幾杯,還喝得有點高了,吳勇這才發現父親不知什麼時候遮陽帽換成了虎頭帽,鬢角全是銀色。

「就不能明天再走嗎?」簡短的話裡蘊含著一種深深的留念不舍和無可奈何,更是一種近乎於哀求的商量。

可吳勇不懂,所謂的事業心蒙蔽了他的孝心,讓父親內心的失望成為一種慢性病。

後來父親又打了幾次電話讓他回去吃魚,吳勇再沒回去過,再後來父親也不再打電話,也不再捕魚,日子似乎變得很清靜。

直到有一天,母親打電話說父親找不到了,吳勇才舉家回去,驚動了全村的人,找遍了整個山村,找了整整一夜,都沒有父親的蹤影,仿佛父親突然之間消失在了人世。這一刻的吳勇才猛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知,最該牽掛的人,卻被自己輕易忘記。

時間在焦急和自責中,慢慢爬行,就像一隻懶洋洋的烏龜。

終於在山穀中找到了父親,可是他已經含淚過了黃泉,一隻手握著拳頭,另一隻手緊緊捂著心口部位。這一刻,於吳勇而言不亞於天崩地裂,撲到父親的身上,傷心悔恨的淚如潮水般奔湧而出。

「爸——!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不能把淚流在他身上,否則他走得不會安心!」旁人強拉起了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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