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個小師爺而已,乾掉他!(1 / 2)
「上海到了。」
顧大人望著縣衙,情緒有些復雜。
餘春秋說道:「東主,咱們還是先安頓好了再說吧。」
顧大人點頭說道:「好。」
縣衙前堂是審案子的地方,後院是知縣住所。
縣丞和主薄都是上海縣本地人。
晚上。
縣丞和主薄安排了簡單的接風宴,請顧大人和餘春秋吃了一頓,就算是相互認識了。
餘春秋看得出來,縣丞主薄都沒有將顧大人放在眼裡,更談不上尊敬。
顧大人一臉笑嗬嗬,沒有生氣,脾氣很好。
餘春秋就有些忍不了。
縣丞和主薄算是知縣的左膀右臂。他們不聽知縣的,跟知縣對著乾,那麼知縣的工作就沒辦法開展。
散了宴席。
縣丞和主薄離開。
餘春秋問道:「東主,接下來您有什麼打算?」
顧大人是餘春秋的老板,隻有知道了老板的意圖,餘春秋才好出注意。
要是餘春秋自作主張,可能會惡了顧大人,那就有些得不償失。
餘春秋隻是一位師爺,手中的權力是來自顧大人的信任。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個工具人,和宮裡的太監類似。
太監和師爺都是為了獲取老板的信任,幫老板做事,才有機會行使權力。
顧大人搖頭說道:「沒什麼打算。上海這個地方太復雜,老夫年紀大了,不打算再折騰。熬過了三年之後,老夫就可以告老還鄉。」
餘春秋知道顧大人是在官場中混日子,可是沒想到他的心態如此消極。
麻煩了。
顧大人要是不做事情,不折騰,那麼餘春秋留在他身邊,還有什麼意義?
餘春秋說道:「東主,那商稅呢?還收不收?」
上海的貿易比廣東還要繁榮。盡管是畸形的繁榮,但那也是繁榮啊。
以前的晉商皇商,已經廣州十三行取代,現在十三行又被上海的貿易逐漸取締。
可是,上海縣每年收上來的商稅,寥寥無幾。
顧大人嘆了口氣說道:「商稅,不是那麼好收。要是能收上來,早就收了,何須等到現在?上海的那些大商人背後,哪個沒有士紳豪強支持?那些買辦,就更不能招惹啊。」
餘春秋說道:「東主,我倒是想要試一試。」
顧大人一愣:「你真的要收商稅?」
餘春秋搖頭說道:「不是我要收商稅,是衙門要收。東主,上海是東方魔都。可要是沒錢,魔都就是真正的魔鬼之都,是地獄。東主年紀大了,準備告老,商稅要是能收上來,您也可以多帶點銀子回去。」
銀子,誰不喜歡?
顧大人同樣喜歡銀子。
他被餘春秋說得有點心動。
理想?為民做主?上報朝廷?這些和他顧大人有屁關係。還是利益動人心。
顧大人說道:「餘春秋,你真要試試,老夫不阻止。不過,你最好不要惹出事端來。就算你惹出了事端,也跟老夫無關。」
意思就是有了好處我要。是弄出事端來,餘春秋就自己背鍋。
既想要利益,又不想擔責任。顧大人真是把「趨利避害」的手腕玩到了極致。
餘春秋說道:「東主您放心,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個人擔著。」
餘春秋走出衙門。
顧大人是知縣,可以住衙門。餘春秋卻要出去找房子住。已經很晚了,租房隻能等到明天,今晚就在旅館住一晚。
說實話,餘春秋對顧老頭非常失望。
顧大人這種人看似溫和,講究修身養性,脾氣又好,但其實是前怕狼後怕虎,不敢做事情,明哲保身的手段倒是玩兒得溜。
他這樣的人做官,不作為,懶政是肯定的。
懶政的清官,比那些為百姓做事的貪官更可惡。
……
餘春秋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上海縣的商鋪都扌莫了一遍。
商鋪商行多如牛毛,九成以上都沒有在衙門登記注冊。
收商稅?
找誰收?
沒有其他辦法,餘春秋隻能一家一家上門去收。
餘春秋收商稅的舉動,激怒了很多的人。
商稅,餘春秋可沒有亂收,是嚴格按照衙門的規定在收。那點商稅對於商鋪和商行來說,不過是利潤的九牛一毛。
可是。
那些商人就是不願意繳稅。
法租界。
一家裝修得金碧輝煌的歌舞廳裡。
幾個老者正在商談。
「蔡先生,你的商行繳稅了沒有?」
「馮先生你呢?」
「蔡兄、馮兄,老夫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繳稅?反正老夫是交了商稅。」
「張兄,您竟然繳了商稅?那個新來的知縣顧大人,我倒是有些了解。餘春秋不過是顧老兒身邊的師爺,一條狗而已。他一個毛頭小子,就把張兄給嚇住了?」
姓張的生意做得大,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能在上海灘混出頭的人,就沒有善良之輩。善良的人,不是在碼頭扛包運貨,做最苦最累的活,就是已經成為了黃浦江中的枯骨浮屍。
他們沒想到,姓張的老頭竟然交了商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