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裴九赴黃泉,虯龍入市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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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立國伊始,北遼就是大敵。武帝時北遼甚至大軍入侵,兵臨城下。一時間,滅國的念頭在每一個大唐軍民的心頭升起。

幸運的是,大唐有一支從戰亂中殺出來的軍隊。

正是這支軍隊威懾住了北遼,隨後幾次反擊讓北遼死傷慘重,兩國的局勢再度均衡。

但草原廣闊,總是能源源不斷的為北遼供給勇士和牛羊戰馬。北遼在迅速恢復元氣。

曾經的北疆是權貴子弟的鍍金地,他們來到北疆,披甲佩刀,吟詩作畫,贊美好一個北國風光……隨後風光的帶著為國戍邊的美名回歸長安,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

隨後便是北遼蓄謀已久的一次進攻,北疆處處烽煙,三日六城陷落。一時間,北疆震動,大唐震動。

關內的援兵源源不斷的趕到北方,這場大戰演變成了持久戰。

大唐用國力,用錢糧,硬生生的把這場大戰磨到了深秋。

當第一片雪花飄落時,當時的北遼皇帝,也就是赫連峰的父親不禁嘆息一聲,看著破敗的桃縣城牆,唏噓道:「再給朕五日,桃縣必破。」

一場雪救了桃縣,也救了北疆。

從此北疆就成了權貴子弟們的禁地,沒事兒不來,有事也不來。

那時候,錢糧,甲衣兵器,兵員……什麼好的都往北疆塞。

等北遼皇帝駕崩後,赫連峰新皇登基,麵臨一係列內部問題,放鬆了對北疆的壓力。大唐上下都鬆了一口氣。

李泌帶人殺進宮中,武皇退位,李元登基。隨後大唐對北疆的態度就變了。

猜忌變成了帝王的家常便飯。

錢糧削減,兵甲削減,而且不給好的,好的都給了南疆。可南疆當年直麵的不過是溫順的南周罷了,幾十年兩國都沒爆發過戰事。

北疆將士委屈,不滿,有人甚至尖銳的指出:裴公乃是武皇的愛將,新帝父子逼迫武皇退位,卻忌憚裴公出手,於是便把我北疆當做是敵人來防備。

裴韶彼時便是執掌北疆的大將軍,是武皇愛將。

北疆被猜忌,許多人猜測裴韶會暴起,內戰的陰雲在大唐上空密布。垂垂老矣,朝不保夕的武皇一份手書傳到北疆。

九郎,回來,朕給你準備了美酒。

裴韶看到手書,一人一騎橫跨整個北方,沖進了長安城。

聽聞裴韶來了,武皇令他進宮,並令宮人備酒。

兩杯酒,曾經的君臣對飲。

武皇:「北疆如何?」

裴韶:「北疆將士枕戈待旦。」

武皇微笑,「大唐的刀槍隻會對著大唐之外。」

裴韶點頭,「是。」

武皇飲酒,看著他,「活著。」

裴韶點頭,「是。」

當夜,武皇駕崩。

早已按捺不住的李元父子就令人彈劾裴韶,隨即王守帶著鏡台的樁子們沖進了裴家。

一副密布傷痕的甲衣立在大堂內,恍如一員大將站在那裡,正對著皇城。甲衣上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裴九在此。

裴家空無一人,隻有空盪盪的大堂嘲笑著鏡台的無能。

裴韶在皇城外。

就在皇城中敲響代表著帝王駕崩的鍾聲時,裴韶跪坐在皇城前拔出橫刀。

裴韶悍勇無匹,哪怕隻有一人,守城的將士們依舊如臨大敵。數百人擋在皇城前。

李泌彼時英武,帶著麾下好手們登上宮城城牆,陰鬱的看著裴韶,喝道:「裴韶,你想謀反嗎?」

裴韶並未看他一眼,隻是低頭看著橫刀。

橫刀乃武皇所賜,裴韶持之縱橫多年。

他抬頭問道:「武皇可有話留下?」

李泌冷笑。

裴韶起身,揮刀。

刀光如星河傾瀉,又如電光閃爍,隨即撞上了城牆。

城垛上,夯土往四麵炸開,李泌周圍慘嚎聲不斷。

頃刻間,李泌身邊僅餘兩人,麵色鐵青。

「裴九了得,陛下小心。」李泌身邊的好手開口勉強說了一句話,隨即吐血。

李泌微笑,「武皇駕崩,臨去前說,大唐當盛世。」

裴韶突然苦笑,「你善於權術,多年來用手腕縱橫長安。老夫曾與武皇說,此子非池中魚,不過無帝王煌煌之像,倒像是手腕出色之老吏,可卻因身份尊貴,多了幾分危險。武皇決斷如男兒,卻在你一家身上多了仁慈,沒想到卻被反噬。」

李泌眼中多了殺機。

「老夫本想殺入宮中。」

李泌不禁冷笑。

一人修為再高,也無法抵禦大軍圍殺。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三十身披厚重甲衣的軍士出現。

甲衣厚重的讓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可這些軍士卻步履輕盈。

「這是裴九的三十鐵衛!」

裴韶的三十鐵衛均修為不凡,身披厚重甲衣,刀劍不能傷。裴韶更是為他們搜羅天下,尋到了神駒寶馬。三十騎沖陣,擋者披靡。連北遼都忌憚不已。

李泌低喝:「先哄住他!」

他沖著城下笑道:「裴大將軍可是想祭奠陛下嗎?」

裴韶不語。

起身,向前一步。

身後三十鐵衛整齊跟隨。

轟!

天地恍惚晃動了一下。

李泌厲喝,「裴韶,你要謀逆嗎?」

裴韶俯首,跪下。

三十鐵衛跟隨。

向前,俯首,跪下。

再向前,俯首,跪下。

九拜!

周圍早已多了不少人,有人驚呼,「這是祭拜君王!」

裴韶跪坐,身後三十鐵衛同樣如此。

裴韶再度拔出橫刀。

城頭此刻多了許多將士,李泌已經躲在了人群中。

裴韶抬眸,從容道:「老夫本想殺入宮中,可殺了又能如何?孝敬皇帝去了,殺了這對父子,誰來接手大唐?老夫想來,這便是武皇令老夫刀口對外的緣故。」

李泌心中大定,剛想冒頭,就聽裴韶喝道:「老夫在此一言,你父子且聽著。」

李泌探頭。

裴韶說道:「你父子蠅營狗苟多年,一朝登位,想來便要快意恩仇。可此乃國,非家。君王當知曉輕重,以國為重。」

李泌聽到這話語氣緩和,心中一鬆,就走了出來。

裴韶看著宮門,緩緩說道:

「武皇赴九幽,身邊豈可無人?裴九今日持刀下黃泉,再為武皇開道!」

橫刀倒轉,一拉。

身後三十鐵衛皆是如此。

是日,長安晴空霹靂,隨即南方急報暴雨如注,北方急報大雪如鵝毛。

……

李泌一個恍惚,從當年的那一幕中回歸了現實。

裴韶那個老賊,先把家人悄然遣散了,隨即帶著三十鐵衛在宮城前自盡,長安多少人為之唏噓不已。

裴韶帶著三十鐵衛去了,北疆成了一串果實,就等著剛登基的李元去摘取。

可裴韶執掌北疆多年,留下了多少心腹?

驟然清洗?

這個念頭李元父子也有過,但身邊的臣子卻極力反對,甚至惶然道:「若清洗北疆,當年北遼大軍兵臨城下將會重演。」

甚至一位臣子以頭撞柱來阻攔眼神閃爍的李元父子。

於是清洗便從疾風驟雨變成了和風細雨,一點一點的把裴韶的影響力和舊部清洗乾淨。

在這個過程中,錢糧和兵甲開始向南疆傾斜,而相應的,北疆的錢糧兵甲被削減了。

這是一個默契。

楊鬆成執掌戶部便是執行這個政策的負責人,可實際上背後卻是帝王在推動。

削弱北疆,這是李元父子共同的心願。

時至今日,李泌都忘記了曾經有過這樣的決策,覺得削弱北疆天經地義。

楊鬆成同樣如此。

但現在北疆爆發了。

從節度使到各州刺史同時上疏彈劾戶部。

可李泌知曉,他們彈劾的不是戶部,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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