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1章 朕深信不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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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博顯然也覺得李泌的記性有些問題,但還是再說了一遍。

「陛下,陽陵關兩側乃是高山,中間一條不寬的峽穀,而關隘便卡在峽穀之中。地形險要,且關隘高大狹窄,無法展開大軍攻城。」

丁博自信的道:「楊逆要攻城,木梯就得打造的格外的長。木梯一長,攀爬會很麻煩,而守軍卻能從容以箭矢,金汁,乃至於石塊殺敵。這等險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鄭琦蹙眉,「金汁是何物?」

鄭遠東看了他一眼,心想此人不會覺著金汁便是黃金融化的汁液吧?

丁博說道:「就是……」

「糞水!」鄭遠東平靜的道:「用大鍋熬煮許久的糞水。」

趙三福看到從李泌到楊鬆成,到鄭琦……文官們大多咽喉湧動。

老鄭,乾得好!

鄭遠東一本正經的惡心到了君臣,然後接替了丁博的分析,說道:「陛下,自古陽陵關便是蜀地門戶,陳國覆滅後,有多批煙塵都打過蜀地的主意,可全都被擋在了陽陵關之外……」

丁博從軍事角度分析了陽陵關的牢不可破,而鄭遠東則是從歷史的角度證明了陽陵關的牢固。

李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如此,令人去陽陵關告誡守將,不可輕敵,不可懈怠。」

「是!」

李泌渾身一鬆,隨即便去尋了太上皇。

太上皇這裡依舊是歌舞不斷,酒食不斷。

堂下是十餘舞姬在舞蹈,穿的單薄,秋風中帶著涼意,吹的她們的肌膚上盡是雞皮疙瘩。

李元就坐在上麵,身邊兩個看著不超過十六歲的少女在服侍他。

左邊侍女給他斟酒,右邊的侍女在為他布菜。

但李元顯然是不耐煩了,伸手就抓了一條桐城特產的魚兒,送到嘴邊就啃。

他吃的眼珠圓瞪,吃的滿麵潮紅。

看到李泌時,李元的手一鬆,手上的半條魚落在身前的碟子裡。他伸手道:「且等等。」,說著,他痛飲三杯。然後把酒杯放下,擦拭嘴角,恢復了貴人的常態。

「那個孽種來了?」

李泌點頭,「大軍已經到了安州,南遵怕是已經丟了。」

「南遵啊!是個好地方。來的時候朕住了一宿,城中很是安寧,沒事兒出去轉轉,能看到那些老軍懶洋洋的門外蹲著……」

李元擺擺手,「收了。」

有人過來飛快收拾了酒菜。

「你害怕了!」李泌冷笑道。

「朕何曾怕那個孽種!」李元淡淡的道。

「知曉朕是如何知道的嗎?」李泌笑道:「以前每當朕發怒時,那個賤人便會多吃一些,後來朕才發現,她是用吃來壓製心中對朕的畏懼。這女人用吃來壓製畏懼,沒想到你也是如此。」

李元長得有些女相,當年沒少被宗室嘲笑。此刻被兒子揭開心中的畏懼,他反而沒了顧忌,反過來嘲諷道:「你難道就不畏懼?看看你的眼袋,最近沒睡好吧!是你哪位伯父來尋你了,還是晚上做噩夢,夢到那個孽種殺進了桐城。」

李泌坐下,「隻要守住陽陵關,那個孽種就沒法長久待下去。等他回師關中,朕準備在蜀地行新政。」

「學年胥?」李元譏誚的道:「年胥敢於行新政,那是因為南周有一批人支持他。你在蜀地行新政,誰支持你?」

「很多!」李泌說道。

「別自欺欺人了。」李元喝了一口茶水,「那個孽種占據了天下大半,更是鎮壓了關中大族豪強,得了民心。且他是殺出來的帝位,在天下人的眼中便是強人。而你,隻是個垂垂老矣的蠢貨。你若是行新政,老夫敢打賭,年胥第二便是你。」

年胥最後被臣子送到了北疆軍大營中,淪為天下笑柄。

「年胥不是愚蠢,而是天真。」李泌眼中有些冷意,「帝王與士大夫共天下,他以為有這句誓言在,再如何,南周那些士大夫也當與他站在一起。可他卻忘記了,人心,黑的發亮!」

李元突然一怔,「不對,你若是要行新政,怎會與朕說?你這是想借著新政弄誰?」

李泌的黑歷史太多了,以至於他隻要一撅屁股,李元就會琢磨他想弄誰。

「蜀地官員有些怨氣。」李泌說道:「朕擔心會被那個孽種利用。故而朕準備借著行新政的時機,清洗蜀地官場。」

「朕就說了,在你的眼中何曾有什麼天下。新政新政,果然是個借口。」

「朕來是想問問,你覺著此事如何?」

「這話,你問錯了地。」李元伸手摟著兩個侍女,「若此次你能擋住那個孽種,那麼,後續你怎麼弄,隻要給蜀人留口氣,他們必然不敢反抗。」

「知道了。」

李泌起身。

李元眸色蒼涼,「能擋住嗎?」

李泌沒有猶豫,眼神堅定,「朕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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