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於火焰中綻放(1 / 2)
東天陽躲開了子彈,他站在客廳的酒櫃邊。
酒櫃旁倒著兩具屍體,他用視線的餘光看地下,慢慢繞開屍體。
「我沒能理解什麼?」他看秋笙,「你不就是想要親手扭下我的腦袋,拿給你那個酒鬼父親嗎!」
「不光是為了這個。」秋笙再次扣下扳機。
子彈沒有擊中東天陽,擊中了東天陽身旁的的酒瓶。
酒瓶炸開,玻璃碎片飛濺。
東天陽捂住左眼,一塊細小的碎片在劃過了他的眉角。
傷口很淺很短,但是血流到眼睛裡,他左眼的視線成了一片血色。
憤怒之下,他向秋笙沖去。
秋笙快速往旁邊走,用槍口封住了東天陽的前路。
東天陽閉著左眼,血從他的下巴滴落。
「這是我第二次和人近身沖突。」秋笙說,「第一次是兩周前,我心中的憤怒驅使我,襲擊了一個你們武館的槍手。」
「我記得,那是個平庸的槍手。」東天陽慢慢向前。
秋笙慢慢後退。
他繼續說:「我很久之前就意識到,人體是那麼的脆弱,一處小小的打擊就能要了命。所以我不和別人產生矛盾,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繞開矛盾,我會在暗地裡教訓他,並且不讓他知道是我。」
東天陽一踢旁邊的椅子,和椅子一起逼近秋笙。
秋笙開了一槍,逼退他,椅子砸在他的月匈口,他後退兩步。
「你是說,你是良民,是我女兒把你逼上了這條路嗎?」東天陽曲著腿,他放低重心,這樣可以看清地麵,同時可以快速撲向秋笙。
「不。」秋笙的麵部肌肉抽了抽,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他說:「我是在說,我之前是多麼膽怯,多麼懦弱!」
「哈哈哈哈。」東天陽笑起來,「我也準備這麼回答你。」
「我從小就異於常人。」秋笙繼續說。
他避開沖上來的東天陽,移動槍口,並不扣扳機,東天陽不敢賭,一次次躲閃。
他們轉了半圈,互換了位置。
「我從沒有展露過自己的異常,因為我沒有什麼野心。」秋笙不是在和東天陽解釋,而是在和自己解釋。
他的聲音拔高:「更是因為膽怯。」
東天陽加入敘述:「你們這些學生,總是這個不敢,那個不敢,顧慮太多!」
「沒有人可以排除意外,計劃越是思考,越是感覺不能確定的地方很多。我可以推算未來,但那未來到來的概率永遠不是1,意外總是存在!」
秋笙又開槍,擊破了一個酒瓶,一塊大碎片飛向東天陽的脖子,他後仰躲開。
「不管發生意外的概率在計算中是有多小,當它發生的時候,就是1。我的生命隻有一次,我的生活隻有一次,我恐懼,我膽怯,我不敢賭,即便我成功的概率極大!」
東天陽大口喘著氣,本來止住的血,又開始流淌。
「所以我什麼都沒有做。」秋笙緩緩向後,「隻要不去做,就不會產生意外。」
「所以你被琴琴盯上了,」東天陽猛地後退,後背撞在酒櫃上。
酒櫃顫動,酒全都摔落下來,其中一瓶打在他的頭上,他麵色不變,盯著秋笙的槍。
「所以我被命運戲耍了。」秋笙重述了東天陽的話,「這時候,我了解了一件事情。」
「意外總是不期而至,沒有任何可以避開的方法,我能選擇的,是迎擊它,還是躲藏它!」
他再次開出一槍,東天陽翻滾躲閃。
他乏了,子彈擊中了他的大腿。
血汩汩流下,流在地板的碎玻璃上。
「所以你來找我,我就是你的試煉。」東天陽用另一條腿站好。
他高聲說:「現在,我就是你的膽怯!我就是你的懦弱!你唯有殺死我,才能消除你對意外的恐懼!才能獲得你對行動的信心!才能堅定你迎擊命運的信念!」
因為失血,他臉色蒼白。
他往牆邊挪動,肩膀抵在牆上喘息。
他笑,這笑容比之前所有時候都開懷。
他看向秋笙的目光帶著肯定。
他說:「琴琴辦事太急躁了,要是有耐心一點兒,把你拉進我東家就好了。」
「絕無可能。」秋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