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吵架對峙（1 / 2）
「女人，就不該進書房，更不該夜不歸宿，你給我跪下！」
蘇臣寧怒發沖冠地站起身來，滿臉漲得通紅，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蘇和鬱，聲色俱厲地吼道。
此刻的他宛如一隻被激怒的雄獅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嚴氣息，那淩厲的目光仿佛能夠瞬間將一個脆弱不堪的玻璃心小女孩活活嚇死。
站在一旁的秦子衿眼見形勢不妙，再也無法繼續佯裝下去，他急忙起身快步走到蘇臣寧身旁，小心翼翼地攙扶住他，勸慰道：
「叔父您消消火，千萬別氣壞了身體。我昨晚在晚宴上確實見到過和鬱妹妹，也許他們倆隻是一時貪玩忘記了時間，也許並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貪玩？都到這般年歲了還如此不懂事！十八歲啊，你竟然把這種行為稱作貪玩？簡直就是不知羞恥、毫無節製的徹夜未歸！」
蘇臣寧顯然並不買賬，依然餘怒未消，語氣越發嚴厲地質問道。
「叔父，說話嚴重了，我昨天見和鬱的朋友是一表人才，不會帶歪她的。」
秦子衿話音剛落，仿佛往蘇臣寧憤怒的心上澆了一勺滾燙的熱油，讓他的火氣愈發旺盛起來。
「一表人才？他算哪門子的男人！啊？我倒要問問你，蘇和鬱，你竟然敢跟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徹夜未歸，還要點臉嗎？你們女人家該有的德行都被你丟到哪裡去了！啊！你可是堂堂和碩格格，怎麼能如此不識大體、不守禮節！」
蘇臣寧怒不可遏，手指幾乎要戳到蘇和鬱的鼻尖上去。
麵對父親這般怒斥，蘇和鬱內心受傷無比，她麵上卻毫無懼色，挺直了背脊，勇敢地抬起頭，用堅定而銳利的目光直視著蘇臣寧，說道：
「阿瑪，我並不覺得自已有做錯任何事。早在之前，蕭暮便已經差人將此事告知於您，可您並未派遣任何人前來找尋我，這不正意味著您對此是默認許可的嗎？如今您反倒指責我夜不歸宿，還說我不要臉，難道這便是您對待親生女兒的方式嗎？蠻不講理嗎？」
蘇和鬱一邊說著，淚水一邊不受控製地在眼眶裡打轉、匯聚，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在訴說著她心中無盡的委屈與苦楚。
被人冤枉的感覺讓她如墜冰窖般心寒，但她還是強忍著內心的傷痛，繼續對眼前這個男人說道：
「阿瑪啊！您可是我的親生父親啊！從小到大，您一直都教導我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不讓我讀書識字，甚至連書房都不許我踏入半步。如今，您卻反過來責怪我不認識字，這難道不是您親手種下的惡果嗎？而現在，這些竟然都變成了您攻擊我的武器，您可知道我有多麼傷心難過嗎？您還記得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嗎？」
「並且，您不讓我讀書，我也自已偷學了點，不是大字不識，您根本就不了解我。」
說到最後，蘇和鬱的聲音已經略帶哽咽，她滿心期待地看著自已的父親，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絲安慰或者解釋。
然而，對方卻始終沉默不語，隻是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注視著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眼裡的責備以及怒氣依舊明明白白。
秦子衿在一旁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摻和不進去。
蘇臣寧聽到這些話後，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他瞪大眼睛說道：「你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蘇家的家規難道你已經全部拋諸腦後了嗎？我看你分明就是不知悔改，竟然還敢公然頂撞我，今日非得按照家法好好懲治你一番不可，也好讓你長長記性，明白到底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麵對蘇臣寧的斥責與威脅，蘇和鬱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情緒，但眼神中依舊充滿了倔強與不甘。
她緊緊握起拳頭，由於太過用力，以至於指甲幾乎要刺破自已的掌心。
蘇和鬱挺直身子，但身影搖晃，已然快要堅持不住，弱柳扶風般站著，她毫不畏懼地回應道：
「家規？我並沒有犯錯，又怎麼能動用家規來懲罰我？您如此行事，無非是仗著輩分欺壓於我，想讓我屈服罷了！您這樣冥頑不靈、食古不化之人，與那些封建傳統的老頑固有何區別？隻知道通過嚴刑拷打來逼供認罪！」
「好哇，真是反了天了！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居然敢這般同我講話！」
蘇臣寧氣得滿臉通紅，舉起手掌便欲朝著蘇和鬱狠狠扇去。
眼看著一場沖突即將爆發，一旁的秦子衿急忙伸手拉住蘇臣寧，焦急地勸說道：「叔父萬萬不可啊！和鬱妹妹尚且年幼，難免會有些沖動任性，請您千萬不要動怒。」
蘇和鬱緊盯著眼前的蘇臣寧，心中湧起無盡的失望與悲涼。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還是強忍著悲痛，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痕。
然後，她又一次深深地凝視著這位曾經令她尊敬的父親，語氣堅定而帶著一絲哀傷：「阿瑪，您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固執已見、墨守成規。您整日念叨著那早已沒了的青朝，似乎仍舊對那段歷史念念不忘，但是您可曾想過，時代已經變了，那些陳舊的觀念和做法早已行不通了，女子為何不能讀書，就隻有我嗎？」
「那別人家女孩為什麼就能去女子學校，就可以不被包辦婚姻，可以自由戀愛，為什麼我不能，就為了你口中的虛假稱呼嗎？」
話鋒一轉，蘇和鬱突然動作敏捷地靠近蘇臣寧身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了蘇臣寧頭上粘著的假辮子。
她用力一扯，將那條虛假的發辮輕輕鬆鬆揪了下來，握在手中高高舉起，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決絕。
「看看，這就是最好的證據！您口口聲聲說自已身為落魄王爺，卻連真正的辮子都沒有了，你到底是在騙誰，不就是完全為了騙我嗎？」
蘇和鬱顫抖著說道，幾乎聲嘶力竭，她的肩膀重重的垮了下來，從小到大的信念在今天終於全部被粉碎。
聽到這話，蘇臣寧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
他瞪大眼睛，怒聲嗬斥道：「大膽！放肆！簡直反了天了！來人啊，快去把家法拿來！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片子！這麼多年來，我辛辛苦苦教導她，期望她能知恩圖報，誰知她竟然敢頂嘴，還敗壞家門聲譽！果然如當年那位大師所言，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災星！」
蘇和鬱將那條假辮子狠狠地摔到地上，仿佛那是她心中所有痛苦與委屈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