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車禍（1 / 2）
季長明拉著小車，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甚至在樓下老強頭讓他去下棋，他都擺著手不去。
「這老季怎麼了，跟丟了魂似的。」
「哎，老強管好你自已就行了，我將軍，哈哈！」
「哎，不行不行，我剛才跟老季打招呼沒看到。」老強把將他軍的炮推了回去：「這下不算，我這剛才沒注意，重來重來。」
「你這怎麼又悔棋啊。哎，好了好了，這步不算就不算吧。」
季長明一回到家，就拉著範青葉坐在沙發上：「怎麼了？」
「我剛才在門口看見了一個人。」
季長明回憶著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臉，越想越覺得像。但是他又覺得不太可能，江寧城那年突然離家出走，這麼多年都沒有音訊，現在回來了，都走到家門口了，怎麼不進門呢。
「誰啊？」範青葉抽了張濕巾，就開始擦手上的泥巴。
這會兒季長明反而又不太確定了。
他怕是自已認錯了，給範青葉一說，讓她空歡喜一場；又怕她知道江寧城已經到家屬院門口了卻不回來，又要胡思亂想。
「沒，許是我看錯了。」季長明拉起小車，進了廚房，閉口不談剛才的事情。
「季長明，你這種人就最討厭了。」把別人的好奇心提起來了，自已卻啥都不說了。
這種人真是太討厭太討厭了。
季長明把範青葉的吼聲根本不當一回事，他把東西歸置好，笑著問她：「念念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我買了她愛吃的蝦跟豬蹄，晚上給她做個乾鍋蹄花蝦。」
「她跟小穎去雲南玩了，晚上不回來。」範青葉還在生氣，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又去陽台上搗鼓她的花兒了。
「去雲南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就剛才，回來收拾了東西，你回來前剛走。」
季長明眯著眼坐在凳子上，回憶著剛才在門口遇到江寧城的情形。他似乎是往後備箱放了東西，而副駕駛上，好像也是坐了個人。
那個人真的是他嗎？
***
江寧城此刻心情不錯。
他注意著路況，雙手扶著方向盤，骨節分明的長指隨著音樂的節奏，打著拍子。
「你上班期間跑出來接我，沒問題嗎？」
「我是老大，我說了算。再說，他們誰敢管我。」江寧城看向季念，濃眉一揚。那不羈的表情，顯示著他此刻的愉悅。
他當然愉悅了。這次可是小念念主動要求去他家的。
這說明什麼？
說明她沒把他當外人！
說明她遇到事情，先想到的是他；說明她還是很依賴他的；說明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他能不美嗎！
那會兒掛了季念的電話，他興奮的不知道該乾什麼，直接在辦公室做了五十個俯臥撐。
江寧城想問問季念工作的事兒，但看著她這會兒似乎心情還不錯，不想讓她煩心，就換了個話題：「你說要出去玩，範姨就相信了？」
「嗯，我從來不騙他們，她想不到我會騙她。」說到這兒她就難受，從背包裡拿出範青葉洗的枇杷，剝了皮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浸入口腔，季念鼻頭一酸卻隻覺得苦澀。
江寧城看了她一眼，季念以為他也想吃，又剝了一個遞到他嘴邊：「吃嗎？」
江寧城垂眸看了眼嘴邊的枇杷，笑著咬了一口果肉的同時，還若有似無地舔了下季念捏著枇杷的手指。
季念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得哆嗦了一下，抬眸看他，而江寧城也是一副探究的表情看著季念。
那模樣，明晃晃的就是在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看著江寧城那無辜的眼神，季念覺得自已太敏感了，肯定是她多想了。剛才那一下，應該就是他不小心的吧。
江寧城把季念那發呆的模樣看在眼裡，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這八年間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但還是有很多不經意的小習慣保留至今。
她從小隻要有豐富的腦活動的時候，雙眼就會呆滯地看著一個地方，一雙翹挺的眼睫毛，跟一把小扇子一樣，不停地眨巴眨巴。
「嘀嘀嘀——」就在兩人各懷心事，沉浸在自已世界裡的時候，前麵的車子使勁兒按著喇叭。
兩人才回過神，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呢，一陣撞擊傳來，他們的車頭已經重重撞上了前車的車屁股了。
「哎，你怎回事啊？看不見前麵紅燈，我看你還沒有減速的意思，已經不停按喇叭提醒你了，你還是直直給我撞上來了。」前車的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他一頓埋怨後心疼地查看著他的車屁股：「我這車才買了一個來月，一直小心著呢。」
是他全責，江寧城下去了後也沒狡辯，看了情況後，誠懇地看著大叔：「那您說是叫保險公司來，還是私了呢。要是私了您說個數。」
那大叔一會兒說他這是新車；一會兒又說他車屁股這個地方有發動機，不知道是不是撞出問題了。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嘮嘮叨叨的，絕口不提要多少錢的事兒。
江寧城其實想私了。
一來是這在十字路口，影響交通；二來是季念還在他車上，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上。
但現在他是過錯方，決定權在對方手上。對方現在咯咯擰擰的，他就直接拍板了：「那你要是不放心，就叫保險公司過來吧。」
這會兒路上車少，保險公司也來得很快。拍了照，留了信息後，雙方開著車都離開了。
重新啟動車子上路，兩人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季念先開了口：「以後開車，你還是多注意點。」
這一次是幸運，車修一修就行。下次若是傷了人，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們國家，每年光是交通事故死亡人數就在十萬上下。
她們醫院每年也會接很多交通事故的傷員。有些人能救回來，有些人卻救不回來。
季念每次看著那些救不回來的人，看著那些哭得撕心裂肺的家人，她的心底都會湧起濃重的無力感與悲傷。
對一個外人都如此，更何況是江寧城呢。
「好，聽你的。」
季念臉一紅，看了他一眼。他這話說的，太曖昧了，她又不是他的誰。
江寧城住的地方離他們公司不遠，是一個新小區。
他一個人住了一個三室的房子，房子本就很大，他的家具又少，就顯得房子更空曠了。
季念看著客廳中僅有的一套沙發跟茶幾，看向江寧城：「這房子是你買的還是租的？」
「這房子是去年買的，今年回來了，才住進來。」
「哦，怎麼不多添置些家具呢？」就那幾個家具，顯得家裡空盪盪的，沒有人氣。
「我平時忙，回來了就是睡個覺，家具多了，還要收拾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