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香火(1 / 2)
淩晨,玉川。
季承從李斯駕馭的雲彩上下來。
「往前一百步就是庚字安置區了,回去之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想你懂的。」李斯似乎是知道季承異於尋常小孩的心智,像是安排一個大人一樣安排起了季承,「你要是嘴巴嚴謹一點,你捅的簍子我會給你收拾。」
捅的簍子?說的是我為了不讓自己右眼的消息傳回趙國,所以殺了那三個人嗎?
季承第一次感覺到高階修士的壓迫感,自己就跟棋子一樣,一舉一動都被他鋪墊好了,關鍵是自己一點辦法沒有,隻能按照李斯說的做。
其實季承還是吃了信息差的虧,如果季承知道季洵現在被秦國看重,要征召他去做有關域外戰場的道法研究骨乾,那季承就能知道,這三個人從一開始對自己出手之時,就已經注定死亡了。
對著某絕密級別人員的家屬出手,身份還是外國人,還是在項目組建團隊的關鍵時期,你說你綁架季承隻是為了奪取季承的機緣,李斯能信麼?秦國能信麼?
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必須死。
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李斯看著就要離去的季承,說到:「有種東西叫做美瞳,怕你不知道,跟你說一聲。」
季承瞬間了然,對啊,自己可以用美瞳來掩蓋自己的重瞳,如此一來,自己的重瞳就不怕暴露了。
「我知道了,師伯。」
「嗯,你走吧,希望再也不見。」李斯擺擺手,騰雲起霧。
季承想了想,拿起玉墜,對李斯說到:「師伯,我還是把這個玉墜還給你吧。」
命運的饋贈都是有價格的,如此珍貴的一枚玉墜,季承雖然猜不透事情的全貌,但隱約能推測出李斯想要季洵做的事,很重要,也很艱難。
聯係到李斯長史的官方身份,季承有點怕了。
有個故事叫做吳起吸膿,說的是吳起為士兵吸膿,士兵的母親痛哭其子死定了,而果然,為了報答吳起之恩,士兵奮勇殺敵,不幸犧牲。
所以,季承想把這個玉墜退還給李斯。
李斯沒有收回玉墜,說到:「你爹不是叫你先收著麼,聽你爹的安排。」
季承愣住,許久,回返了營地,李斯也飄然消失在了夜空。
……
庚字安置區,何未平還沒睡,坐在何耽的邊上發著呆。
「季小子,你可不要有事啊。」何未平自言自語,「哎,這叫個什麼事啊。」
何未平正說著,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抬頭一看,見到自己走回來的季承,大吃一驚。
「季承?你……」
季承大笑,露出一排牙齒,道:「回來了,叔,讓你擔心了。」
「真是你?」
何未平走上來,左扌莫扌莫右扌莫扌莫,確認季承沒少什麼零件之後,長舒一口氣,接著說到:「你是怎麼得救的?那幾個綁匪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得救的,我暈了好久,醒來之後就已經被一個高人帶回玉川了。」季承撓撓頭,「至於那三個人販子,應該已經被逮捕了。」
「哦,這樣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何未平點點頭,「誒,你餓不餓,叔給你弄張餅子去?」
「不用,叔,我吃了辟穀丹,現在離餓還早著呢。」季承回答,「何叔,我爹不知道我這事吧?」
何未平搖搖頭:「沒,他回村裡,來回有四天的路途呢。」
季承聽到季洵並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心中一番計較,確認了胡樹生那三個綁匪並不是誰的棋子,真的隻是恰好遇到了他,於是想要乾一票。
「說起來,你是被黑冰台的人救回來的吧?就是他們跟我說別告訴你爹你的事情的,也不要報官的。」
「對的。」季承回答。
何未平這時感到一股困意,眼皮子就快要打架了,想到季承既然已經回來了,那他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何未平打了個哈欠,說到:「行吧,叔實在撐不住了,先去睡了,你自己洗漱一下,也快點睡吧。」
何未平說完,直接走到睡的地方躺下,不一會,鼾聲大作。
可以看出,何未平是真累了。
季承抿了抿嘴,找來一個盆子洗洗,接著從擺放在篝火旁邊保溫的容器裡取出點熱水。
季承擼起袖子,手剛伸進水裡,突然停住,從自己包裡拿出一張符籙來。
「試試清潔符的效果。」
季承略一運氣,選中淨身功能,將清潔符激發,一道流光閃過,稍微帶點酒精味道的霧氣環繞住季承,身上汙垢消失大半,再用毛巾搓搓,整個人頓時清爽了。
季承十分滿意地將髒了的毛巾清洗乾淨,說到:「嗯,效果不錯,隻是,淨身功能,這個名字……」
「哎,算了,這有啥好糾結的,名字不過是稱謂而已。」季承甩甩頭,心道自己又著相了,望了一眼四周,忽然視線停在了一個草草搭建的台子上,「這是?」
季承走向這個台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傳來。
這個台子似乎是庚字安置區百姓用來自娛自樂而搭建的。
之前季承為安撫百姓突發奇想,登場說書的時候,就有百姓說過看不太清那個說書的小先生,應該搭個台子供給小先生或者其他表演者上台表演,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已經實現了。
而且台子今天晚上肯定還使用過,台子上的腳印就是證據。
「這種氣息……」
季承在台子上轉了轉,發現自己之所以覺得怪異,是因為這裡有股和自己頓悟時候作為引子激發了自己潛能的那股能量一模一樣的能量殘留著。
「唔?信仰之力?」
敖拜的聲音在季承腦海響起。
季承說到:「信仰之力?那是什麼?」
「不知道啊,我的傳承記憶告訴我這東西叫這名字,哦,不對,還可以叫香火之力。」敖拜回答。
季承有點失望,還以為這條龍能發揮什麼作用了呢,結果又是個掐頭去尾的回答。
「可惜,不過,單是這股能量的名字就已經透露很多信息了。」季承心中想到,他試圖收取這點能量,卻發現自己並不能吸收。
季承很難用言語來描述現在自己對於這股已經快要消散的能量的感受,如果強行要描述,季承隻能說,這能量和他自己的頻率不在一個維度上。
似乎,這東西不屬於他,或者說,和他相性不符。
「算了,這也沒啥,得之我幸。」季承聳聳肩,「對這種能量的見識,本身就是一種積累了,又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