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死關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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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觸及火,呈現的現象是飛快地縮回,遠在離火可及的危險範圍內,這是一種出於本能的反應,也是一種為了生存而產生的自然行為。隻有那些愚蠢至極或者半死不活的人才會讓火焰灼傷自已的雙手而無動於衷。

逃離危險範圍,追逐的人當然清楚逃跑者的心態,必須緊緊跟隨,絕不能讓逃亡者脫離危險區域。這片地區草木茂盛,視野受到限製,就算追逐者和逃亡者速度相同,也很容易跟丟目標。若是速度比不上對方,那基本就沒有任何希望了。這些追逐者之間的速度存在一定差距,稍縱即逝間目標就已經消失不見。不過他們心裡明白,目標已經受傷,不太可能遠遠逃出危險區域之外。短暫的求生爆發力會迅速消耗殆盡,消失無蹤,隻要保持足夠的耐心,在某個特定的距離範圍內,必定能夠找到精疲力竭、不得不停下腳步躲藏起來的獵物。然而,關鍵在於能夠調動多少人力去搜索,搜索的範圍又有多大,以及獵物可能藏身的地方究竟在哪裡。搜尋的人手並不多。和尚五個人,被雙方所激發的內勁,遭受到某種程度的傷害,不可能全力施展傾餘力辛苦地搜尋。

具有快搜能力的,僅有那兩位身輕如燕、輕功卓絕的女郎。這兩位女郎竟敢向著坡下疾馳而去,中途還向下發射暗器,接著又以驚人的輕盈姿態飄落在四丈有餘的坡下,並連續翻滾滑行三丈之遠,最終才被小樹攔下。她們的膽略和身手之敏捷,實在令人咋舌。

然而,正是因為這一係列高超落地技巧的耽擱,讓她們錯失了緊跟追擊霍然的時機。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忘卻了「窮寇莫追」的法則,全功盡棄的念頭驅使著他們奮不顧身地向前追趕。

要知道,受傷的猛獸往往最為凶險,若想靠近它們,必須具備更強大的實力。可惜這些人並沒有自知之明,他們根本不具備這樣的超能力。他們所倚仗的,無非是大白天陽光明媚,受傷的獵物無處藏身罷了。

經過一番窮追猛打後,人們逐漸分散開來。

他深知自已必須停下腳步歇息片刻,以便爭取到恢復些許精力的時間。畢竟身負重傷還要繼續前行,本能地會選擇好走的路行走,既不可能向上攀爬,也沒有足夠的體力爬上山頂。

盡管他深知追逐者肯定會朝著山下展開搜索,而山上才是相對安全的藏身之地,但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自身精力的掌控能力。他隻能步履蹣跚、盲目無措地沿著那片草木繁茂的山坡往山下逃竄,視線模糊不清,根本不清楚自已究竟身處何方。

最終,他的精力徹底枯竭,身體前傾,一頭栽倒在地。

就在知覺即將消逝的剎那間,他的身軀恢復到本能狀態,開始如蛆蟲般艱難地蠕動起來。他竭盡全力尋找著任何可以容身的角落、縫隙、小洞穴,亦或是一片單薄的草葉,然後拚命擠進其中,試圖隱匿並保護好自已。緊接著,他靜靜地蜷縮成一團,陷入了昏迷的境地。然而,這隻是他的靈智暫時昏迷罷了,其身軀的各項機能反而得到了強化,並開始發揮出自我修復的作用,看看能否抵禦住外界所帶來的創傷。這種自我修復的過程永不停息,除非生命走到盡頭。

世間萬物都具有這種奇妙無比的自我修復能力。就像熊熊燃燒的野火無論如何肆虐都不可能將所有東西化為灰燼一樣,隻要春風輕輕拂過,世間萬物便會重新煥發出蓬勃生機;哪怕是一草一木,也蘊含著如此神奇的力量。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他才從那種虛無縹緲的狀態中慢慢蘇醒過來,並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在他的月要間袋子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膏丹丸散。在逃跑的時候,他已經吞下了一些藥丸。雖然嘴巴異常乾燥,喉嚨裡仿佛要冒出火來,但他還是咬緊牙關,艱難地吞下了幾顆丹丸。緊接著,他鼓起勇氣,勇敢地麵對身體的疼痛,努力深呼吸,調整氣息,準備集中精力運功療傷。當他環顧四周時,發現自已正置身於眾多巨大的石頭之間,被卡在一條形狀不規則的石縫之中。看起來,這裡應該是一個采石場。此刻,周圍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聲響,也看不到有工人在勞作。想來應該不是工人下班了,而是這裡並非真正的作業場地,隻是用來堆放石材的地方,因此顯得有些雜亂無章。石縫中長滿了雜草,而這些石材顯然已經在此堆積了很長一段時間。身上最少也有五處創傷,是暗器所留下的創口,有飛刀、袖箭、鏢,幸好都沒中要害,相距太近,發射暗器的勁道不足,入體僅寸餘而已。

傷勢最重的是那枚袖箭所造成的,貼著左肋貫穿肌肉,擦骨穿透而不曾深入腹內,肋骨僅受到箭鏃劃傷,肌肉則前後出現洞孔。

接下來的掌力和拳勁攻擊,對頭部和腹部造成了相當大的傷害。他的臉因淤血而腫脹,內髒受到震動,幾乎移位。他竟然還活著,甚至還有力氣逃跑,簡直就是奇跡。按常理來說,他應該當場喪命才對。

確實很幸運,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並在最後一刻發動神功抵抗。盡管神功隻發揮了三四成的威力,但還是成功保住了性命。人不能整天提心吊膽地防備著意外發生,更不可能把遇到的每個人都當成敵人來防範。更何況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被敵人追趕。

這次可真是冤枉至極,後悔莫及。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就像亂石堆中的一尊石像,外表看起來像是毫無生氣的石頭人,但體內卻湧動著強大的生命力。他的右月匈、左肋、右肩膀外部、左胯以及右大腿外側的傷口已經用藥物散封住,隻有左肋需要包紮。他已恢復了不少精力,內功療傷發揮了良好功能,已不再感到痛楚,便撕月要帶小心地裹傷。剛包紮停當,便聽到小石滾動聲。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有人接近,而且是敵人,工人不會偷偷扌莫扌莫潛行,來人已接近至三十步內子如果來人的武功深厚,他難逃大劫,目下他隻能用一二成勁相搏,一個二流高手,也可以輕易地置他於死地,危機臨了。

「老天爺保佑,不要讓那兩個鬼女人來。」他心中嘀咕。那兩個女人美麗大方,漂亮可愛,但下毒手時,一點也不可愛了。輕功之佳,與敢於從上方向坡下撲的膽氣,委實令人心動,簡直就像一頭大雕,猛然從高空斂翅下搏,氣勢懾人心魄。

那像暴雨似的針或釘形暗器,勁道十分驚人,此刻的他,想要躲避這些暗器的籠罩簡直比登天還難,因為他的護體神功已經減弱了八成,現在的他根本無法抵禦普通暗器的攻擊。隻見他迅速拾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碎石緊握在手中,充分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物品當作攻擊敵人的工具。就在這時,一陣踏石聲由遠及近傳來,眨眼間,人已經到了右側十餘步之外。

「咱們還是回去吧!這純粹就是白費力氣啊。」隻聽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天都快黑了!回去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都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那隻小狗怎麼可能會逃到這一帶躲藏?說不定它早就因為傷勢過重,死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裡了。」

「少廢話!生見人死見屍,一定要找出結果。」另一人大聲說:「追出十裡外毫無線索,可知一定還在十裡以內藏匿。這一帶容易藏身,必須仔細搜尋,天黑再動身回去,別偷懶。」

「好吧好吧!我仍是一句話,白費勁。」老天爺真可愛,接受了他的祝告,來的不是那兩個可愛又可怕的女郎,而是那位李鏢師以及王石場領班。當然,這是假身份,姓也可能是假的,隻有他這個大笨瓜,把那五個人看成無害的本地人。

他真正動心驚覺的原因,是「南人屠」三個字。在江湖殺人如麻,被稱為人屠的有好幾個。稱南人屠的也有兩或三個,其中一個就是蘇州人,也叫江南人屠,姓汪,南人屠汪升。所有的人屠,都是凶名昭著的殺人魔星,威震江湖,江湖朋友畏之如虎。

南人屠是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誰也不知道,可知的是,這個殺人魔王,即使做了和尚也成不了佛,行何人也必須嚴加提防。

所以,他警覺地運功護體,倉卒間斷然飛退,神功將襲來的拳風掌勁反震,激起食具阻擋對方連續攻擊,保全了自已。他聽說過南人屠這個人,幸而保全了小命。天老爺再次保佑他,這兩個人是分兩方向他的隱身處接近的。他們如果稍留心些,一定可以發現躲在石隙中的人,按他們搜尋的路線,毫無疑問會經過他藏身的石隙。生死關頭,他隻有破釜沉舟一條路好走。

另拾起一小塊碎石,默默計算腳步接近的聲息。看不到人影,他必須計算得十分正確,隻有一擊的機會,一擊失手將任人宰割了。

心跳加快,手心有點淌汗,隨腳步聲的接近,他的情緒逐漸升至爆發點。

是時候了,小石向前麵悄然拋出三四丈外。啪一聲響,小石落地。果然估料正確,腳步聲向小石落地處奔出。他一竄而起,右手的石塊破空而飛,人奮全力飛撲而出,撲上李標師的背部,雙手勾挾住李標師的頭,吸腹扭月要身形蹦跳旋扭,像狼咬中獵物的勁背。砰然大震中,兩人摔倒在石堆裡,一陣扭動蹦旋滾翻,李標師的頸骨折斷,頭換了位,皮肉也在他的蹦扭下絞了一匝,死狀甚慘,他蹦扭的力道,折斷頸脖綽綽有餘。他吃力地放手推屍而起,看到那位自稱王石工領班的人,倒在幾塊礎石叢中,頭已被他扔出的石塊擊破,頭部變形血肉模糊。

他力已用盡,但必須遠離,連撐帶爬艱難地離開堆石場,進入西南角的草木叢,已是暮色西起,不怕再有人夜間前來搜尋了。

兩天,三天,霍然投宿的上房毫無動靜。按規定,客人失蹤三天,必須呈報巡檢司衙門備案。如果旅客十天之內仍無蹤影,旅客的行囊物品,須繳送巡檢司衙門看管,由巡檢司衙門按旅客流水簿中,所記載的資料,行文該旅客的本籍,列為失蹤人口備查。假如有屍,便以死亡文書行文本籍,管製十分嚴格。可是,店家並沒報案。巡檢司衙門在街中心,距客店僅百步左右,店家竟然不報案,透著古怪。霍然所雇的小船,靜靜地停泊在碼頭,舟子曾經兩度至客店查問,店夥一口咬定霍秀才已結帳離店兩天,店家怎知旅客的去向?

小舟不能離開,舟子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時至客店打聽,分頭在村中查問,不知該如何是好。霍然大部分行囊存放在船上,旅店中隻有隨行的包裹,盛放了一些換洗衣物而已。遊湖船丟了遊客,可是十分麻煩的事,說不定得打人命官司,難怪舟子急得六神無主,叫苦連天,隻能定下心再枯等幾天再說。船主相當精明,猜想必定與太湖雙蛟有關。當初在洞庭東山登岸,便碰上了太湖雙蛟的賊夥乾預。洞庭西山仍是太湖雙蛟的勢力範圍,出了事故,十之八九與太湖雙蛟有關。舟子怎敢去找水賊打聽?心中有數卻不敢聲張。而且,碼頭上不時可以看到不三不四的人守候,目光不時在這艘船上探索,窺伺。

客店中也有陌生人走動,留意旅客進出,店夥們對這些陌生人,懷有深深的恐懼,有事時恭敬惶恐,回話時低聲下氣唯唯諾諾詞不達意,連一些旅客,也看出這些陌生人不是好路數。

已經是第五天,已是三更初,三位舟子睡在後艙,好夢 正甜。

船半擱在岸上,不受波濤撼動,如果有人登船,船或許會發生震動而非搖晃。

搖晃,表示船後艄有人登船。兩個赤條條大漢從水下鑽出,短手鈎一搭船舷便躍登後艄。船主恰好一驚而醒,便看到後艙麵的人。「把姓霍的行囊丟出來。」一名大漢已看到艙內的人影,不入艙在外麵下令:「抗命者死!」三個船夫都醒了,後艙通向艙麵沒設有門,星光下看到外麵兩個赤條條,手中有攀船短手鈎的人,便知來人是何來路了,嚇得不住發抖。

正想回話,又看到兩人身後,又多了一個人,也是赤條條一絲不掛,但月要間沒係有攜帶兵刃的月要帶,一手抓住卷成一圈的衣物。

「為何要姓霍的行囊?」第三個人問。

兩大漢吃了一驚,火速轉身。

「咦!你是··」大漢以為是來了同伴。

「回答我的話。」第三個人沉聲說。「奉大爺所差,把姓霍的行囊帶走滅跡。姓霍的一定死了,

必須毀掉一切遺物,以避免官方追查。你是···」

「我是等你們來送口供的,已經等了兩天。

「什麼口供?你···」

「我就是姓霍的···」

大漢一聲沉叱,一鈎揮出。另一大漢也揮鈎夾攻,反應

居然快極,分清敵我,立即先下手為強。

是霍然,跟在兩大漢後麵登船的,大手一抄,便抓住了一把鈎,順手一帶,鈎的主人反向同伴撞去,呃了一聲,被同伴的鈎鈎中右胯,災情慘重。這種尺八手鈎份量不輕,用途甚廣,搬動貨籮貨袋,可鈎起一兩百斤的重物。用來攀登船隻,更為靈活。在水中格鬥,比分水鈎更具威力。

鈎刃粗如手指,鈎住肉那還了得?一拉之下,會把人痛 昏。

打擊光臨第二名大漢的右肩,是用鈎背敲中的,肩骨立折,連右鎖骨也斷了。

「哎唷……」兩大漢同時發出痛苦的叫號。霍然先兩掌把兩大漢劈翻,從容穿衣著靴,然後一手一個,走舷板將人丟入住宿的前艙。「開船。」他向戰栗著跟來的船夫說:「不要怕,一切有我。」船主怎敢逗留?心驚膽跳將船推下水,撐出百步外,升起帆航向蘇州。

艙中點起燈籠,兩大漢被自已的月要帶捆住了手腳,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已經知道大事不妙了。

霍然坐在一旁,撫弄著一把短手鈎,不時用鈎尖在兩人身上磨來磨去,不住陰笑。他的氣色不太好,顯然元氣未復。

「你們應該認識我。」他用鈎背在大漢的臉部磨動:「所以派你們來取行囊滅跡。」

「我……我們不認識你。」大漢驚恐地說:「隻是奉命行事,隻知道你所雇的船。」

「奉誰之命?」

「大爺陶當家。」

「哦!他是誰?」

「神蛟陶潛陶大爺,你不知道?」「哦!原來是他,太湖雙蛟的老大神蛟,我應想到是他的。」他恍然大悟:「該死的混蛋,他居然不肯甘休,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不該不自量找我的。」

「這……這都是那位泗州水怪陳老兄的主意。」大漢一急便招出內情:「他在各處請朋友到南京發財,在太湖附近已活動了好些日子了,前些日子邀走了失了巢的太湖毒龍,與咱們兩位當家有往來。早些天他到咱們的垛子窯,找咱們的當家,設法請梅塢的一群神秘女人,前往南京襄助。他身邊有不少身手高明的人,自告奮勇替咱們捉你出口怨氣。咱們一些弟兄,隻負責眼線跑腿,哪敢招惹你?你就放咱們一馬吧!冤有頭債有主··」

「且慢!」霍然心中一動,打斷水賊的話:「你們前往梅塢,結果如何?」

「梅塢的人拒絕了,甚至拒絕泗州水怪入塢。」

「哦!泗州水怪認識我?」

「不認識。」水賊坦然說。

「他和毒龍前往杭州的事,你們知道嗎?」「聽到一些風聲,他語焉不詳,隻說毒龍已經死了,出了意外。」

「他沒說出意外的詳情,沒說同行有些什麼人?」

「我不清楚,這得問兩位當家。」

「一定是想邀你們的當家前往南京。」

「是的,兩位當家答應考慮,這裡的事丟不開,水怪的要求也不合情理。」

「如何不合情理?」

「不能帶弟兄同前往,說是人多反而會誤事。毒龍的弟兄早已星散,本來身邊就沒有幾個人,所以被他說動,隨他前往杭州尋找財寶。咱們有一兩百位弟兄,兩位當家怎能丟下這裡的事,跟他前往南京發財?所以當家拿不定主意。咱們太湖的好漢固然很窮,但要到外地作案發財,豈不成了流竄的強盜?兩位當家所以遲疑不決。」天下各地成群結隊、占山據水的強盜賊夥,十之九都窮,窮得走投無路,才鋌而走險做強盜。太湖各路水賊也一樣,人數愈多愈窮,搶劫勒索得來的財物,一分就光,有時也靠打漁種地維生,也可隱蔽身份,連做首領的人,也家無餘財,因此一聽有可觀的財寶可以到手,那能不驀然心動?

太湖毒龍跟著泗州水怪走,原因在此,財沒發成,命卻丟了。

「他娘的!」霍然口出粗話:「泗州水怪這混蛋,所做的事有古怪,的確不合情理,我得進一步查個水落石出,看這混蛋到底在搞什麼鬼?」

「霍公子,你的意思··」水賊惑然問。

「那混蛋糾眾搶劫皇家快馬船,然後四處請人到南京,盜取皇家的珍寶。但我已經查出,他身邊有皇家的辦案大員,四處帶著他追查皇家的失寶。你說,這混蛋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這個……」

「毒龍在嘉興被殺,同行的就有幾個南京的皇家秘探在內,他腿快水性高,從水中逃得性命。現在他來找你們的當家到南京發財,顯然指的是皇家珍寶。你說,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這得問當家的才清楚。」

「他人呢?」

「在東山楊灣,那是咱們的秘舵所在地。」「好,我去打他。」霍然丟掉鈎:「順便送你們回去,把我的疑問告訴貴當家,以免上當。」他立即去找船主,船駛東山楊灣。鬧江龍在洞庭東山頗有名氣,那是順靈宮的所在地。順靈宮的神主是伍子胥,香火鼎盛,在江南家喻戶曉。

破曉時分,船駛入楊灣。

事先已問清太湖雙蛟的秘舵所在地,任由兩個受傷的水賊,登岸找自已的人救助。霍然則奔向灣右的一處小山坡,疾趨坡腳近湖濱的三棟漁戶小屋。

夜間打漁的船隻剛返航不久,五六艘漁船仍在灘岸善後,漁貨已交由運魚船處理,帶往蘇州出售。善後的事務相當繁雜,整理漁船與網具鈎具,顯得相當忙碌,卻不知陸上來了 不速之客。

如果用船隻在這裡靠泊,就會引起糾紛,村內的水賊將提高警覺,很可能采取襲擊或撤走的行動。連東山巡檢司的巡捕,也不知道這裡是太湖雙蛟的秘窟。

既然稱秘舵,可知水賊必定有船隻經常在這裡停泊。尤其是夜間,賊船往來不會受到注意。

霍然從陸路接近,出其不意直搗賊巢。

他認識神蛟陶潛,就是那位與他打交道的陶大爺,打扮像紳仕,真看不出是一群水賊的首腦。這裡名義上隻有三家漁舍,其實每一家都有幾座房屋,顯得零零落落,甚至有菜園與家禽的棚屋,有意潛入的人,夜間真需要扌莫索老半天。

當他出現在第一家漁舍前,立即引起騷動,最先發現他的人,發出一聲呼哨,在湖岸邊忙碌的人,紛紛快速地抄起魚叉短槳,發瘋似的趕來聚集。曉色朦朧,已可看清麵容。奔近的人中,赫然有曾經見過他的水賊。

「是姓霍的書生!抄家夥。」有人大叫。

可是,反而引起驚恐,本來已團團圍位,聲勢洶洶逐漸縮小圈子的人,反而惶然後退。霍然擊潰了一小隊水賊,水賊們早已心動,居然找上賊巢來了,怎能不又驚又怕?」有勇氣抄家夥上的人,真找不出幾個。

「哈哈哈·」他大笑:「有人認識我,很好很好,免得多費唇舌了,快叫陶大爺來迎接,或者叫公孫二爺來套交情,他們應該出來了,太爺霍然駕到。」人群中分,大踏步出來了三個雄趙趙的大漢,每人手中有一把分水刀,窄窄的刀身泛現著晶亮的光芒,打磨得十分鋒利。

「好小子,你··你打上門來了。」為首的大漢向前揚刀逼進,氣勢洶洶:「咱們以為你已經死了,隻派了幾個人在西山善後,你卻小命長得很,反而跑到咱們這裡撒野,你送死來了。」

「你真蠢,蠢蛋。」霍然嘲弄地說:「你們如果殺得了我,我會前來送死嗎?快叫你們的大爺二爺出來打交道,或者叫泗州水怪那些人出來還我公道,免得太爺火起,把你們所有的人弄斷手腳活現世。」

一聲怒叫,三把刀三麵合圍。

他赤手空拳,三把刀把他圍在當中,不管他從哪一方閃躲,都會受到兩把刀的雷霆攻擊。

三刀齊發,漫天徹地全是閃爍的刀光。外圍吶喊助威的人,雀躍的喊聲剛起,狂野的飛舞刀光,猛然靜止幻滅。

一聲狂叫,一人一刀飛拋而出。同時砰然兩聲大震,兩名大漢握刀的手腕,被霍然一手一個扣牢,摔翻在地,手臂可能已經骨折了。

飛拋兩丈外的大漢,是被一腳踢飛的。霍然將兩把刀踢飛至人叢旁,將快要昏迷的兩大漢用腳撥開。

「你們可以一擁而上。」他拍拍手高叫:「上啦!每人弄斷 一手或一腳。婦孺兒童可免,讓巡檢司的捕快處理。快快快!」誰還敢上前斷送手腳?他們根本沒看清,三個最高明的人,是如何被霍然赤手空拳弄成半死的。總算不錯,有兩個人搶出,但手中沒有兵刃,也是赤手空拳,明白地表示不敢動武。

要製止一群暴民蠢動,最有效的方法,是以雷霆萬鈞的氣勢和手段,先把領頭的一小撮最勇敢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擺平。

「你……你要乾……乾什麼?」為首的人緊張地問。

「找你們的當家,簡單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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