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奴婢不認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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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剛洗完衣服,衛陽侯府的小廝便到了。

小廝拿了三匹上好的雲錦,還有一匣子黃花梨木裝的珊瑚和珍珠,除了顏色鮮艷的絲線,還有不少金絲、銀絲。

劉氏不知道許鶯鶯答應要給楚若琪繡東西,還以為這是衛陽侯府送來的禮物,笑得合不攏嘴,許鶯鶯看到這麼多材料也愣了下,柔柔的說:「大小姐不是說隻要幾柄團扇嗎?怎地送來這麼多東西?」

小廝笑著說:「再有兩個月是三公主的生辰宴,我家大小姐想請夫人另外繡一對鴛鴦枕給三公主做賀禮。」

枕頭比團扇的活計要多得多,許鶯鶯怕來不及,遲疑的說:「這對枕頭也要用雙麵繡法做嗎?若是如此,團扇就得等枕頭做好了再繡,需要的時間隻怕會比較久。」

「先做枕頭便好,其他的不著急,再過些時日天氣就要轉涼了,用不用團扇都不要緊。」

「好。」

小廝說完話便離開,劉氏吩咐宋挽把東西搬進房間,歡喜的問許鶯鶯:「鶯鶯,你何時與侯府大小姐關係這般好了?果然是做了官夫人了,這周身的氣度都不一樣了。」

許鶯鶯笑不出來,想到小廝剛剛說的話,低聲道:「不過是幫忙做些沒用的玩意兒,談不上關係多好。」

劉氏不以為然,撞了下許鶯鶯的胳膊,說:「什麼叫沒用的玩意兒?那可是要送給公主的賀禮,舅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不知道公主殿下長什麼樣呢。」

許鶯鶯勉力笑笑,宋挽和夏桃一起幫許鶯鶯搭起繡架開始繡枕頭,然而才過了兩日,禮部侍郎的夫人便親自登門。

劉氏和許鶯鶯熱情的接待了侍郎夫人,侍郎夫人看到許鶯鶯在繡架上繡出了一個鴛鴦腦袋,滿意的提出要求,想讓許鶯鶯幫自家女兒繡個紅蓋頭,自家女兒還有半個月就要出閣了。

侍郎夫人極會說話,人也一直和和氣氣的笑著,許鶯鶯和劉氏推脫不了,硬著頭皮應下。

接下來五六日,每日都有貴夫人到廷尉府拜訪,不是女兒要及笄,就是孫兒要滿周歲,再不然就是家裡老太太要過壽,都想請許鶯鶯趕一幅繡活出來,如此下來,許鶯鶯的房間都快被各式各樣的布匹堆滿了。

這幾日來的人個個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劉氏不敢得罪,但也忍不住埋怨:「怎麼這麼多人來要繡活,個個話說得好聽,卻隻字不提酬勞,把我們當什麼了?」

許鶯鶯聽得走神,不小心紮破指尖,吮著指尖說:「是我之前在宮裡答應楚大小姐的時候被人聽到的,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隻要不再接其他活,趕一趕還是來得及的。」

劉氏一聽這話氣更大,怒道:「你說不接活就不接活,要是明天來的是王妃、侯夫人呢?」

許鶯鶯不作聲了,悶頭繼續繡東西,劉氏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指桑罵槐道:「主子不懂事也就算了,做奴才的難道也不懂事?當我們廷尉府是養閒人的?」

宋挽在一旁幫許鶯鶯穿針、整理絲線,聽出劉氏罵的是自己也隻當做沒聽見。

劉氏對宋挽可不像對許鶯鶯那麼客氣,正要發作,許鶯鶯嘆著氣道:「舅媽,當時宋姑娘提醒我了,是我自己考慮不周。」

這話一出,劉氏直接炸了,抓著宋挽的胳膊把她掀到一邊,指著宋挽的鼻子罵:「你早看出來有問題,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你這賤蹄子存心想看我家鶯鶯的笑話是不是?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劉氏聲音很大,吵得宋挽耳朵一陣嗡鳴,宋挽被推搡了幾下,挨了一巴掌,許鶯鶯把劉氏拉開,劉氏氣得不行,大聲道:「你拉我做什麼,這個賤蹄子和那侯府世子一直不清不楚,指不定那侯府大小姐就是和她串通好了,故意用這種醃臢手段害你呢!」

許鶯鶯被這話說得小臉發白,拉劉氏的力道小了些,劉氏掙開許鶯鶯,還要再動手,宋挽直勾勾的看著劉氏,冷冷道:「奴婢身份卑賤,舅夫人要打要罵都可以,但世子殿下身份尊貴,容不得旁人詆毀,之前在太後壽宴上,世子殿下已當眾說過與奴婢再無瓜葛,舅夫人若不能管好自己的嘴,那奴婢隻有去京兆尹為世子殿下證清白了!」

宋挽說得鏗鏘有力,半邊臉腫著,卻是一點都不怕劉氏。

劉氏隻是窩裡橫,根本不敢出門見官,底氣不足道:「你個賤蹄子,世子殿下與你什麼關係,輪得到你去為他證清白?」

宋挽目光如炬,大聲說:「人活一世,為的無愧於心,奴婢不知廉恥被輕賤是應該的,世子殿下不染俗塵,舅夫人要往他身上潑髒水,奴婢自是不能充耳不聞。」

宋挽毫不畏懼,劉氏本就不占理,自然說不過她,眼珠一轉道:「圈套已經下了,你現在自然不會認賬,我也不與你浪費口舌,侯夫人和幾位小姐要的團扇你自己繡好送過去。」

「奴婢不會雙麵繡。」

「你自己想辦法,沒看顧好主子,本就是你的過失,難道還要別人幫你收拾爛攤子?」

劉氏三兩句話把過錯都推到宋挽頭上,宋挽已經知道她的脾性,沒再多說,拿起針線繡團扇。

許鶯鶯能安安靜靜坐著專心做繡活,劉氏卻還要故意支使宋挽乾活,宋挽花費了七八日的時間才做好團扇。

許鶯鶯為三公主做的鴛鴦枕也好了,但劉氏不想宋挽搶了功勞,沒把鴛鴦枕給宋挽,讓夏桃帶著枕頭和宋挽一起去侯府。

兩人出門比較早,到侯府後,直接被領到侯夫人的院子,侯夫人對鴛鴦枕贊不絕口,拿著宋挽做的團扇看了會兒,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惋惜,而後神色如常道:「小女不懂事,辛苦顧夫人了。」

話落,一旁伺候的丫鬟又拿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給夏桃。

夏桃沒見過這麼多錢,心底一喜,捧著錢袋道:「我家夫人本來想要親自將東西送來的,但宋姑娘說她與侯夫人舊日關係很好,由她將東西送來更好,我家夫人這才命奴婢一同前來,還請侯夫人莫要怪罪。」

宋挽眉心一皺,她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抬眼看去,侯夫人不悅的垂了眼角,她對宋挽不能嫁給楚逸辰這件事雖然有惋惜,但更多的還是希望宋挽能離楚逸辰遠遠的,不要給楚逸辰和衛陽侯府帶來任何麻煩,宋挽借著送東西的名義專門往侯府跑,這居心就值得推敲了。

宋挽正要解釋,一個青衣丫鬟匆匆走進屋裡,附到侯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侯夫人臉色大變,拍桌怒道:「大膽!」

宋挽不知道那丫鬟說了什麼,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侯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攢著滔天怒火,隻恨不能將自己焚燒成灰。

夏桃第一次進侯府這樣的高門貴府,見侯夫人動了怒,立刻俯身磕頭,不敢說話,宋挽繃著背脊沒動,眼神清亮的看著侯夫人,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下一刻,幾個粗使婆子上前,抓住宋挽和夏桃的胳膊,毫不客氣的把她們架起來。

「夫人?」

宋挽忍不住喚了一聲,其中一個粗使婆子嚴肅的說:「老夫人要見宋姑娘,請夫人一同前往。」

衛陽侯府老夫人,是當今陛下的親嶽母,在整個侯府都是說一不二的主。

宋挽幾乎是被兩個粗使婆子拖進老夫人院子的,進了院中,兩人像扔雜物一樣把宋挽扔到地上,宋挽忍著痛起身跪好,高聲道:「奴婢宋挽,拜見老夫人。」

院子裡一片死寂,唯有一道冷寒如刀的目光直勾勾的釘在宋挽身上,像是要將她的皮肉生生剝下來。

侯夫人隨後進入院中,恭敬喚道:「母親。」

「知道叫你來是為什麼嗎?」

老夫人沉沉的問,不知是問的侯夫人還是宋挽,院子裡靜默了片刻,夏桃磕著頭顫聲道:「奴婢隻是來送鴛鴦枕的,若有禮數不周之處,求老夫人恕罪。」

「不乾你的事,閉嘴!」

一個粗使婆子開口訓斥,夏桃趴在地上不作聲了,宋挽背上一痛,聽到婆子命令:「抬起頭來。」

宋挽忍痛抬頭。

侯府老夫人坐在屋內,周圍環坐著侯府幾位夫人小姐,院中站著四個橫眉怒目的粗使婆子,後麵密密麻麻站著三四十個丫鬟,看這架勢,老夫人應該是把府上所有女眷都召集到了一起。

離宋挽最近的一個婆子手上拿著二尺長的荊條,另外三個婆子分別拿著竹板、竹夾和竹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挽身上,擺明了要對宋挽大刑伺候。

宋挽尚且不知發生了什麼,平靜的問:「不知奴婢犯了什麼錯,竟惹得老夫人如此興師動眾?」

隔得遠,宋挽看不大清楚老夫人的表情變化,隻是聽到一聲輕蔑的冷嗤,然後一個石青色繡鴛鴦戲水花樣的荷包便丟到宋挽麵前。

荷包做得挺精致的,針腳細密平整,那鴛鴦也繡得活靈活現,尤其是眼睛黑亮有神,像是下一瞬就要從荷包上撲棱下來。

「請姑娘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婆子語氣生硬的命令,宋挽並不慌張,拿起荷包細細的看,不由得感嘆許鶯鶯針法的精妙,連她都要相信這荷包是自己親手做的了。

有劉氏在一旁煽風點火,許鶯鶯果然還是容不下她。

宋挽有點委屈,但也並不怨恨許鶯鶯。

是她為了私利爬了顧岩廷的床,插足了許鶯鶯和他的感情,如今這些都是她應該受的。

宋挽拿著荷包,柔聲問婆子:「敢問這個荷包是從何得來的?」

婆子板著臉,肅然道:「姑娘先說認不認得這個荷包。」

宋挽舔舔唇,感覺到眾人或探究或看好戲的目光,心底一陣悲涼。

劉氏誣陷自己的手法其實很拙劣,宋挽剛回京,正處於風口浪尖,她便是真的存了心思要勾引楚逸辰,也不會急在這一時,更不會蠢到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但老夫人擺出這麼大的陣仗,肯不肯相信她的解釋就要另說了。

「這針法看著像是奴婢做的東西,但奴婢這些時日隻為府上的夫人和幾位小姐做了幾柄團扇,從未見過此物。」

宋挽放下荷包,挺直背脊。

「既然針法相同,若不是出自姑娘之手,還能出自誰的手?」

婆子追問,宋挽垂眸,正要說不知道,夏桃壯著膽子,哆哆嗦嗦的說:「奴……奴婢曾見過宋姑娘躲在屋中偷偷繡這個荷包,隻是不知她竟……竟然敢將此物送入侯府。」

夏桃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一直伏在地上,不敢看眾人更不敢看宋挽。

宋挽並不理會夏桃,復述了一句:「奴婢確實從未見過此物。」

話落,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老嫗走入院中,佝僂著月要說:「姑娘,這東西是你昨日特意托老奴交給世子殿下的,還給了老奴二兩銀子做酬勞,大家都已經知道來龍去脈,你就別嘴硬了,老奴幫侯府收了這麼多年泔水,一直本分老實,若不是姑娘一直苦苦相求,也不至於一時糊塗犯下如此大錯。」

老嫗說完捶月匈頓足、懊惱不已。

宋挽不為所動,執拗道:「今日之前,奴婢的確未曾見過這位老嫗,也的確未曾見過這個荷包。」

「混賬,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老夫人拍桌怒斥,似是覺得宋挽可恨至極,圍觀的人群也發出細小的議論聲。

宋挽垂著眸說:「這位老嫗既然說這個荷包是奴婢親自交到她手上的,敢問奴婢昨日是在何時何地做的這件事,奴婢從廷尉府出門,一路上必然有人看見,若是能將這些人都找到……」

「夠了!」老夫人無情的打斷宋挽,沉沉的說,「既是見不得光的事,你自然會想方設法掩人耳目,如今東窗事發,你再狡辯也無益。」

老夫人這話,便是定了宋挽的罪。

因為宋挽下藥爬了顧岩廷的床,所以再荒唐可笑的罪名扣到她頭上都是理所應當的。

抑或著,老夫人打心眼兒裡希望宋挽真的做了這樣的事。

這樣楚逸辰就能看清她到底有多鮮廉寡恥,然後徹底放下對她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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