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宋挽就是這樣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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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挽,你上哪兒去了,怎麼和岩廷一起回來了?」

劉氏整理好表情,裝出一副很關心宋挽的樣子,宋挽躲在顧岩廷背後不說話,劉氏心急如焚,朝顧岩廷和宋挽走近了些,看到宋挽脖頸處有一枚粉紅的印記,頓覺抓到了天大的把柄,驚聲叫道:「阿挽,你的脖子怎麼了?可是被什麼人欺負了?」

宋挽立刻用手擋住脖子,低聲說:「沒人欺負阿挽,舅夫人看錯了。」

「那麼大一塊紅印,我就是再老十歲也不會看花啊,」劉氏拍了下大腿,認定宋挽是被趙黎欺辱了,又被趙黎送回來的,聲音揚得更高,「阿挽,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你要是被欺負了可千萬不要憋在心裡,一定要說出來,我們和岩廷絕對不會任由你被人欺負不管的!」

劉氏言之鑿鑿,好像宋挽才是她的親侄女。

宋挽咬著唇不說話了,劉氏心裡又樂開了花。

越王那是什麼身份,這小賤人說出被越王欺負的事,誰還能真的替她討回公道?不過是說她生性浪盪,水性楊花罷了。

白荷也聽出事情不對勁,忍不住開口說:「舅夫人,夏日蚊蟲多,姑娘皮膚嬌嫩,被咬了有些印記也很正常,舅夫人何須如此大驚小怪?」

白荷還跪著,劉氏沒把她放在眼裡,大聲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懂什麼,我活了這麼多年,能分不清蚊蟲咬的印子還是旁的什麼?」

白荷雖然沒有出閣,但被賜到廷尉府之前也是學習過一些手段的,她剛想反駁,顧岩廷寒冰似的聲音響起:「你說那不是蚊蟲咬的痕跡,那是什麼?」

顧岩廷把話餵到劉氏嘴邊,劉氏朝門外看了看,巴不得現在全城百姓都在門口圍觀,用最大的聲音說:「那不是蚊蟲叮咬的痕跡,根本是被男人吮咬出來的!」

宋挽咬得嘴唇發白,臉上的血色也跟著淡下去,像是被劉氏戳破事實而無地自容。

劉氏起了心思要讓顧岩廷對宋挽死心,繼續煽風點火:「能咬成這樣,這男人恐怕也不是一般人,我知道阿挽是個守規矩的,但她力氣小,身子嬌弱,定然是招架不住那個男人的,隻怕是被欺負慘了呢。」

劉氏這是先堵了宋挽的後路,以免宋挽說自己誓死不從,隻是被咬了一口,並沒有發生進一步的事。

劉氏這話說得太直白難聽了,若宋挽真的被趙黎辱了身子,顧岩廷把她捆去浸豬籠都是輕的。

白荷替宋挽著急,大聲辯駁:「沒有證據的事,舅夫人說話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姑娘是與大人一起回來的,大人必然清楚姑娘離府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退一萬步說,就算姑娘真的被人折辱,明知道回來是死路一條,姑娘為什麼不直接逃了去?」

劉氏剜了白荷一眼,大聲道:「她還是戴罪之身,能逃到哪兒去?再說了,宋家都沒了,她在這世上無依無靠,去哪兒不是被欺負的份兒?」

劉氏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宋挽垂眸看著自己的鞋麵,心底一片寒涼。

是啊,宋家沒了,她不過是片無根的浮萍,隨便什麼人都能踩她一腳,難道還指望這些人對她心存愧疚嗎?

「舅夫人,你……」

白荷還要反駁,劉氏粗暴的打斷她的話:「放肆,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說著話,劉氏揚手就要給白荷一巴掌,一直躲在顧岩廷身後的宋挽沖出去抱住白荷,生生挨了這巴掌。

劉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顧岩廷一個箭步上前,揪著劉氏的肩膀將她掀開。

顧岩廷動了怒,用了七成力道,劉氏被掀得砸在旁邊的柱子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鼻子被砸出血,尾椎骨也跌得不輕,劉氏捂著鼻子哭天喊地的叫冤:「岩廷,你這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平白無故消失了一天一夜,回來身上還帶著野男人留下的痕跡,這是公然給你戴了綠帽子啊,你不怪她也就罷了,還對我動手,你是非不分啊!」

劉氏是罵街的好手,這一哭起來,方圓好幾裡都能聽到她的聲音,顧岩廷扶起宋挽,見她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的臉又高高腫起,渾身殺氣凜然,瞪著劉氏怒道:「再敢說一個字,我要了你的老命!」

顧岩廷這話說得殺氣騰騰,劉氏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掐住,哭聲戛然而止,但她並不甘心,直勾勾的盯著宋挽,恨不得在宋挽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

察覺到她的目光,顧岩廷冷聲說:「你嘴裡那個野男人是我,昨晚她一直待在巡夜司,還有什麼想說的?」

劉氏一愣,隨後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是她親自把宋挽送上趙黎派來的馬車的,宋挽昨晚應該在趙黎身下承歡,怎麼可能會在巡夜司?

「為什麼不可能?」

顧岩廷反問,劉氏答不上來,又聽見顧岩廷問:「如果她昨晚不在巡夜司,那她應該在哪兒?」

顧岩廷眼眸犀利,好像已經洞察了一切。

劉氏不敢與顧岩廷對視,低下頭說:「我隻是那麼一說。」

顧岩廷盯著劉氏的脖子看了好一會兒,冷冷道:「以後不知道的事,就不要亂說,小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幾乎是明晃晃的威脅警告了,劉氏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大氣都不敢出,顧岩廷直接將宋挽攔月要抱起,白荷起身跟著兩人回到主院,用濕毛巾給宋挽敷臉。

白荷怎麼也沒想到宋挽會沖出來護著自己,眼眶紅得厲害,看這模樣像是為了這一巴掌要將性命都抵押給宋挽。

顧岩廷對宋挽沖出去的行為則是完全相反的態度,他皺眉看著宋挽,問:「你沖出去做什麼?這次是巴掌,下次是棍棒刀槍你也要沖出去?你以為你有幾條命?」

宋挽垂著腦袋,啞著聲說:「當時沒有想那麼多,畢竟白荷也是為了我。」

「這是她該受的!」

顧岩廷專門指派白荷來照顧宋挽,這次她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若是在軍中,顧岩廷能用軍法把人打殘。

顧岩廷本意如此,宋挽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說:「奴婢與她身份一樣,舅夫人不管說什麼,都是奴婢應該受的。」

宋挽語氣寡淡,好像已經習慣逆來順受,顧岩廷的三分怒氣全都化作刀錐紮進心窩,哽得說不出話來。

眼看氣氛漸漸冷凝,白荷小聲說:「奴婢瞧姑娘的臉色不大好,想必是昨夜累著了,大人不如讓姑娘先好好歇息一下。」

顧岩廷怕被宋挽氣得口不擇言,把那瓶傷藥丟給白荷,硬邦邦道:「她身上還有傷。」

白荷了然,說:「大人放心,奴婢會幫姑娘擦藥的。」

顧岩廷轉身離開,屋裡安靜下來,白荷在床邊蹲下,小心翼翼地說:「姑娘,讓奴婢給你擦藥,好嗎?」

宋挽靠在床頭,盯著她臉上的抓痕看了一會兒問:「臉怎麼傷的?」

這會兒沒有外人,宋挽的語氣變得有點冷,但因為嗓子啞得太厲害,白荷沒聽出來,如實說:「昨日姑娘走後,奴婢換了床單被褥去洗,後來有人找茬,硬說奴婢偷拿了首飾,爭執了一會兒便動了手,她們人多,奴婢就挨了幾下。」

宋挽瞬間明白過來,白荷便是這樣被拖住,沒有親眼看見她回主院,才會以為她從寧康苑回來了。

宋挽心底一片冷然,問:「與你動手的都有誰?」

白荷也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釋然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奴婢還是先給姑娘擦藥吧。」

宋挽自己動手解了衣帶,白荷很快看到宋挽一身斑駁的青紫,駭得說不出話來。

這麼多的傷,是大人下的手還是別的什麼人?

「白荷,」宋挽輕喚,沙啞的嗓音裡透出與年齡極度不符的滄桑,「你之前的提議我覺得很好,你既然決定認我為主,以後我便不會再讓你隨便被人欺負,昨日是誰打了你,日後我都要替你討回來,懂嗎?」

宋挽前後的態度轉變太大了,白荷有點不安,也有點心疼,驚疑不定的問:「姑娘,昨夜你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宋挽勾唇,散漫道:「沒什麼。」

這個樣子的宋挽讓白荷有點害怕,但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才能撫平宋挽受到的傷痛,思忖片刻,白荷如實說:「昨日與奴婢動手的有玉蘭,如梅,影竹和若菊,她們都是府上的婢子,姑娘先養好身子,不管什麼時候要找她們麻煩都可以。」

梅蘭竹菊,名字倒是取得風雅,就是做人不大行。

宋挽合上眼睛養神,沒再說話,白荷動作輕柔的幫宋挽擦了藥退下。

第二天宋挽沒起床操練,顧岩廷也沒讓白荷叫她,等宋挽自己睡醒,已經是日上三竿。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宋挽才慢吞吞的起床,剛穿上中衣,白荷進屋說:「姑娘,夫人來了。」

宋挽頓了一下,說:「看茶,請夫人稍等片刻。」

「是。」

白荷應著要去泡茶,宋挽又補充了一句:「用上回買的好茶。」

白荷飛快地看了宋挽一眼,而後離開。

宋挽雖然早就委身顧岩廷,回京後卻一直還是梳的少女發髻,穿好衣服,宋挽坐到梳妝台前,給自己梳了一個婦人發髻,她沒有釵環首飾,隻用發帶纏著,素麵朝天,等白荷沏好茶給許鶯鶯倒上,才款款走到外間。

外間,許鶯鶯同樣打扮得很素淨,她眼睛上還蒙著布條,還是看不見的,隻是白荷看見宋挽的發髻愣了一下。

宋挽在許鶯鶯麵前坐下,低聲問:「夫人來主院不知所為何事?」

許鶯鶯伸手,扌莫索著握住宋挽的手,急切的說:「聽說阿挽從寧康苑回到主院醉了酒,院子裡的丫鬟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昨日傍晚才與顧郎一起回來,阿挽沒遇到什麼事吧?」

許鶯鶯的語氣焦急,看上去擔心宋挽極了,宋挽眸子微彎,抽回手說:「沒有,與大人待在一起很安全。」

宋挽毫不避諱與顧岩廷在一起的事,許鶯鶯麵上的表情一僵,生硬的問:「阿挽那夜一直與顧郎在一起嗎?」

「巡夜司的人都可以作證,夫人若是不信,大可親自去求證。」

宋挽說得坦坦盪盪,許鶯鶯咬唇,一顆心皺巴巴的,又酸又脹。

顧岩廷答應過她不會碰宋挽的,宋挽也答應她不會再與顧岩廷有任何的逾越之舉,但現在他們兩人都食言了。

許鶯鶯有些茫然,不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到底能怪誰。

安靜了一會兒,許鶯鶯柔柔的問:「阿挽回主院的時候不是已經醉了嗎,怎麼會到巡夜司去?」

許鶯鶯真正想問的是,宋挽不是被送到趙黎那裡去了嗎,怎麼可能逃脫趙黎的魔爪,出現在巡夜司。

因為知道真相,許鶯鶯現在柔弱不可自理的模樣在宋挽眼裡變成了最虛偽可怖的麵具。

誰也不知道,麵具之下的靈魂有多陰暗猙獰。

現在,宋挽要親手打碎這張麵具。

「大人英勇威武,日日與他待在一起,想不對他動心都難,平日清醒著還能克製住對他的喜歡,醉酒之後自是難以自控,借著醉意出府去了巡夜司,夫人也知道,乞巧節巡夜司上下都很忙,大人約莫也是拒絕過我的,隻是我醉酒後行為過於放盪,大人這才沒能克製住。」

宋挽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顧岩廷的情誼和勾引,許鶯鶯臉上的表情一寸寸皸裂,她捏緊絹帕,沉聲提醒:「宋姑娘,你說這話可就失了分寸了。」

可不是失了分寸了麼,一個被充了妓的妓子在當家主母麵前不夾著尾巴求生存,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自己勾引了主子?

宋挽一點沒覺得害怕,直勾勾的盯著許鶯鶯,說:「在夫人眼裡,宋挽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她覺得宋挽是鮮廉寡恥之輩,所以宋挽做的所有承諾是不可信的,必須要永遠鏟除才能讓她安心。

宋挽不再像之前那樣說話和軟、留有情麵,棱角犀利起來,許鶯鶯心底最陰暗的一麵被刺中,欲蓋彌彰的反駁:「我從未這般想過宋姑娘,姑娘言中了。」

「那就是宋挽誤會夫人了,」宋挽沒什麼誠意的說,「如今所有人都在背後戳宋挽的脊梁骨罵宋挽是盪婦賤人,他們所言並非空穴來風,夫人心善,但日後不必再把宋挽往好的方麵想,宋挽就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

宋挽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卑劣,許鶯鶯被打得措手不及,蹭的一下站起來,嚴肅的問:「宋姑娘,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挽背脊挺直,安安靜靜坐著,仰頭看著許鶯鶯,氣勢遠在許鶯鶯之上。

她一字一句的說:「宋挽的意思是,宋家沒了,宋挽隻能仰賴大人的喜愛而活,大人既然喜歡宋挽的身子,宋挽就要竭盡所能讓大人盡興。」

這話直白露骨極了,許鶯鶯這輩子都是沒有勇氣當著外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的。

她晃了晃身子,顫著聲問:「宋姑娘說這樣的話就不怕被顧郎知道?」

宋挽絲毫不懼,淡淡的說:「我都敢給他下藥,還有什麼不敢讓他知道?」

她和顧岩廷的初見就如此糟糕不堪,往後不會有比這更糟糕了的。

許鶯鶯後背發涼,這才發現宋挽根本沒有能讓人拿捏的東西,名聲、清白、廉恥和愛早就統統離宋挽而去,她孑然一身活在世上,想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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