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管家的懷疑（2 / 2）
這個話說得非常不像一個服務了兩任大家主的忠誠管家，伊卓的意有所指已經不算是暗示了，就差把話說得再直白些——但那就算是僭越了，向大家主告家族裡另一名貴族的狀，總不是什麼懂禮數的行為。
果然，伊卓再大膽也隻敢說到這個程度，他住嘴，恭恭敬敬坐成一尊雕塑，直到卡諾·蒙巴因冷笑著發話：「別裝了，你有話直說，書房裡的話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伊卓還是沒有說話。卡諾·蒙巴因眉頭一皺，十分不耐煩：「蒙巴因家族隻有一個大家主。」
「阿歇爾先生問的幾乎都是關於衛兵和貿易的事。」伊卓終於開口，神情肅然。
在伊卓看來，大家主以外的貴族居然有自己的衛兵，不管人數多少，都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反正是前無古人。所以，當事人阿歇爾·蒙巴因興奮也好，無知也罷，多問了幾句衛兵武力值到底有多高，如果讓他們教仆人們一些防身術能不能教得會，甚至其他國家那些王公貴族們給衛兵發不發軍餉……他心裡雖然覺得別扭，倒也都知無不言。
可是阿歇爾·蒙巴因後麵的那些問題，顯然就不僅僅是用好奇能自我安慰的了，伊卓一邊忍著自己千萬別以下犯上給這位好歹也姓蒙巴因的先生臉色看，一邊要認真回答問題，一邊還要滿肚子好奇——他這麼明目張膽，到底是想乾嘛？
伊卓回憶著談話的內容，一一向卡諾·蒙巴因匯報。
「大家主，阿歇爾先生甚至還問到了如果他和外國的一些農場進行貿易，收成和珠寶到底是不是隻要繳納相應的稅收，其他都算是他自己的財產。還有，給他的那些土地的用途，是不是也全部由他自己來決定……這是不是有些……太花心思了？」斟酌了半天，他隻想得出花心思這個詞來，其實原話到嘴邊差點冒出來的是——無法無天。
卡諾·蒙巴因認真地聽著伊卓的講述，表情始終是帶點不耐煩的冷漠，當伊卓終於再次安靜下來，他確定這不是欲言又止，才輕輕說了一句似乎完全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阿歇爾叔叔是個很聰明的人。」
是的，伊卓的擔憂幾乎讓他心裡產生了一種「看吧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對了，這個世界裡沒人知道誰是司馬昭）的知己之感，但是這種感覺本身，也值得卡諾·蒙巴因警覺。
記憶中的阿歇爾·蒙巴因是個掩飾得極好的影帝級別的人物，心裡埋著的念頭，哪怕卡諾·蒙巴因現在再去回想，也覺得真的太難看出絲毫端倪了。如果不是這次穿越，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看著最疼愛他的阿歇爾叔叔竟然是個知人知麵不知心的陰謀家。所以，就連伊卓這麼個管家都能看出結了婚拿了封地之後的阿歇爾·蒙巴因如果有異心，他表現得未免也太著急了一點吧。
人不太會一下子轉了性子，要不就是其中有誤會，要不就是發生了什麼天翻地覆的打擊。阿歇爾·蒙巴因隻不過是娶了蕾拉，不像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或者一夜之間難以忍受隻做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貴族，真的沒道理現在就大張旗鼓問怎麼招兵買馬。
那麼，如果不是阿歇爾·蒙巴因的確真的讓伊卓都覺得可疑，「搬弄是非」的伊卓本身的表現，也的確過於反常了。
不愧為跟著毛小易一起看了數不清的電視劇的卡諾，他記起好像什麼故事裡有個情節，是說忠心耿耿的隨從被反派收買，去試探皇帝是不是真的對大將軍有所忌憚。於是卡諾·蒙巴因定定地看著伊卓，心想，是阿歇爾·蒙巴因發現如今的自己比之前那個傻頭傻腦無條件信任他的紈絝心思深沉，故意露出破綻，讓伊卓來談談口風嗎？還是說真就是過去的卡諾·蒙巴因就是蠢，伊卓看得出的不妥，他從未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