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喝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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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時分,城中寂寞。

驛站的院落十分靜,靜得沒有半點聲響。一條人影身著夜行衣,躍過了圍牆,跳進院落,動作輕靈,直如一隻黑色的燕子。

然而,她的腳才落地,驀然一陣腳步聲也同時響起。

那自然不會是她的腳步聲。

兩個小僮,手捧托盤,慢吞吞地走在院子裡。夜行人當即一個轉身,避於樹後。

不一會兒,隻見兩個小僮從樹前走過,說話聲不大,卻剛剛好讓樹後的夜行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都這麼晚了,竟然還要我們去送藥,我快要困死了。」

「你快別這樣說,周大人還指望著那人醒過來,好指證凶手呢。我們就是累一點,也沒有關係了。」

聲音愈來愈輕,兩個小僮已然走遠。

夜行人徐徐地從樹後走出,琢磨這那兩個孩子的話:

——萬通錢莊居然真的還有一個人活著!

一個時辰以前來白明樓買酒的捕快這麼說,現在這裡的小僮也這樣說。

她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這是恥辱!對老字號溫家弟子的恥辱!

自自已出道以來,這樣的事,還從未發生過。

夜行人捏了捏自已的拳頭,又鬆開,從袖子扌莫出一個梨花木小長盒來,繼而,大步向著那兩個小僮所走的方向走去。

那個人必須死。之前不死,現在也必須死。

小房間裡亮著燈,守門的隻有一個中年漢子,一雙眼睛耷拉著,背靠門牆,仿佛馬上便要睡過去的模樣。想來,深夜來此看守,對他而言是十分心不甘情不願的了?

夜行人等了一會兒,小房間的燈又滅了,兩個小僮從屋子裡退出來,中年漢子隻看一眼,放了行,照舊心不甘情不願守著門。

小僮漸漸遠去,夜行人於此時走到了中年漢子的麵前。

中年漢子見迎麵走來一個黑衣人,不禁詫異地詢問道:「你是——」

兩字才落,夜行人右手一擊,他應聲倒地。

夜行人低頭瞄了一眼漢子,隨即進門。

房間是漆黑一片,隱隱約約隻可見床上睡著一個人。夜行人行至床前,抿緊薄唇,思索了許久,終是下定決心,右手一揮,隻一瞬間,床榻之上滿是小蟲。

「對不起了,」施毒後的夜行人卻是神色黯淡,低聲自語道,「要怪就怪你家主子吧,當年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

說罷,沉默半晌,然後轉身離去。

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兒,隻聽嗤的一聲,身後有物忽地破風向她襲來,她自然警覺,使了個身法避過,回身立定,一枚暗器落她的腳邊。

與此同時,房間裡的燈為之一亮,亮得晃人眼。

才從黑暗到光明的夜行人一時間略不適應,眨了眨眼睛,一道影子倏然從她眼前飛過,再睜開眼時,原本睡在床上的人,已不見了。

床上的人,此刻坐到了一張椅子上,身姿挺拔端正。

燈是怎麼亮的?夜行人想不明白。落在銅燈旁的一枚小型暗器孤零零的,也並未被她發現。

她隻借著那燈光向正端坐著的人望去。

雪白的衣,蒼白的臉,慘白的手指,雙目銳利清亮如星子,清冷若春水寒冰。

這個人是誰?不,他一定不會是萬通錢莊的夥計。如此清絕孤高的氣質,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小夥計能夠擁有的。

夜行人驟然震住。

夜行人的反應卻不慢,她立即飛身而上,欲要上前製住對方。

「嶺南老字號溫如?你的身法,不錯。可是,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動——」

白衣人一開口,便道出了溫如的身份,聲音似泠泠泉水,卻使溫如渾身上下冷了個透,掠出去的一步,凝固了。

「因為,你仍然快不過我。」

溫如心中暗驚,麵上淡然,道:「我們以前認識?」

白衣人冷冷道:「不認識。」

溫如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何況現在的自已還化了裝,做了男裝打扮。除非是十分熟悉自已的人,不然怎麼可能認得出自已?

「還有,你是誰?你不是萬通錢莊的夥計?」

白衣人一字一句道:「不是,是抓你的人。」

溫如輕聲笑,道:「抓我?或許會有這麼一天吧。可是憑你?就憑你剛剛那手暗器,來抓我嗎?」

這話剛落,霍然她隻聽一個瀟灑的聲音響起:「我來回答你之前的問題吧。」

這個聲音是房梁上飄下來的,溫如轉頭一看,一個身影也隨著聲音從房梁上輕輕飄了下來。

溫如的驚愕比方才更甚十倍,叫道:「你……是你!」

眼前這個從房梁上飄下來的漢子,竟赫然便是適才守門的那個中年漢子!

他是何時進的屋?何時上的房梁?

溫如沒有半分察覺。

追命本來還想再多躺一會兒的,可是就在剛剛,他聽著溫如說的話,忽然覺得很不舒服,這才落下了地,笑道:「你之前問,我大師兄是怎麼知道你是誰的,是不是?一朵花開千葉紅,開時又不藉春風,好一個千葉身法。」

他拍了拍手,繼續道:「可是溫姑娘,如果我大師兄剛才不是想試你的武功,你信不信,你的功夫,半點也使不出來?」

他是愛說笑的人,卻從不刻薄,倘若是放在平常,他絕不會如此取笑一個姑娘的武功,然而就是眼前的這個姑娘,既害了那麼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已是觸碰到追命的底線,偏偏又在剛才說了嘲諷無情的話。

這是追命不能容忍的。

追命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麵前對無情有一絲一毫的不尊重。

溫如搖頭道:「過獎了,我那一點微末的功夫,怎麼可能比得上這位兄台剛才的輕功。」

這話是真心話,對方的輕功是她生平僅見,她自然明白了這兩人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溫如心中隱約覺得,這一次,恐是事無善了。

可是她依然笑道:「隻是請恕小女子孤陋寡聞,猜不出兩位名號。可我想,你們既然知道我是誰,知道我是溫家的,那麼也該知道我們溫家最擅長的是什麼。」

無情明白溫如在想什麼,一個字一個字就像冰一樣地擊在溫如的身上,道:「溫家血蟲,名不虛傳。可惜,死蟲就沒什麼用了。」

溫如的臉色瞬間變了。

追命聞言也有驚嘆,走到了床邊捧起小蟲看了看,笑道,「血蟲?溫姑娘也真是舍得下本錢。」

一隻隻白色的小蟲,看似平平常常,卻能吸人血液為食,而它們的唾液含有巨毒,若人被此蟲齧,必死無疑。再等血蟲吃飽之後,它們便會自行離去,如此一來任誰也猜不出中毒之人是怎麼死的。

這樣的血蟲,一隻已是相當珍貴,可溫如先前隻當萬通錢莊還有一個夥計並未被化魂散毒死,心中驚疑,隻得將自已所養的二十餘隻血蟲盡數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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