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郎無情妾無意（1 / 2）
是皇後宮中的一個小太監來壽康宮稟報，自然也是由他領著司妙元去鳳儀殿，司妙元安安靜靜地跟著他，心中在思索太後有沒有被她騙住。
那小太監腳步極快，出了壽康宮向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盯著便直接轉了方向，來到一條小路，司妙元覺察到不對，但在宮中行事多有不變，貿然出手定會暴露，想了想還是靜觀其變。
這條小路極長，不知走了多久，小太監恭敬朝著她道：「到了！」
說完，人就直接離開了，隻剩下司妙元一個人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突然聽見有人開口喚她的名字，「司妙元。」
司妙元立即轉過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一男子身穿紫色緞裳，月要間佩戴著塊上好的玉佩，與那塊成色極佳的玉不相符的是另一側佩戴著的荷包，料子極老，瞧著有些年頭了，而且上麵的花紋都已經開了線。
男子身材修長，與司德明的年紀相仿，但渾身氣度卻是司德明一輩子都追趕不上的，頭戴玉冠，身姿清瘦卻有挺拔有力，眉眼處沒來由得給人一種淩厲之感。
隨著男子的走近，司妙元越發覺得他似曾相識，直到那張臉慢慢與成誠所畫的畫像重合。
結合他身上所配荷包，怪不得她方才覺得熟悉，那針法和她衣櫃中的幾身衣裳的針法一模一樣，都是出自崔玉華的手。
司妙元緩緩開口，「方炫明？」語氣疑惑而又確定，若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份，司妙元當真是無法說服自己麵前的人是個太監。
方炫明已經走到跟前，見司妙元認出他，意料之中，就這般定定地看著她，「你是第三個敢當我的麵叫我名字的人。」他的語氣很淡，很輕。
司妙元覺得他的眼睛看的是她，但又不是她，像是在透過她看旁人一樣，她猜想，前兩個應該是皇帝和自己的娘親。
「你和你娘長得真像，但你比她聰明，運氣也比她好！」方炫明緩步訴說，「你們想查我？可曾查到些什麼？」
司妙元搖頭，「司禮監的能力，你最應該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哪怕賦青昭動用自己的京都的暗嘆，加上大理寺，都沒有查到方炫明進宮前的一點消息。
「有意思，你娘之前說話也這樣豪橫，就是不知道怎麼變成了如今這樣。」方炫明輕笑一聲，想起小時崔玉華指揮自己的乾活的場景，仿佛歷歷在目啊！
緊接著，方炫明將自己與崔玉華的過往都告知給了司妙元，從三十年的初見，到三十年的再見，他也說不清自己對崔玉華的情感，像是家人，但又不止於家人。
司妙元作為旁觀者，聽得極清，也明白方炫明對自己娘親的愛慕，卻又因自己的殘缺之身，和崔玉華已為人妾室的身份，種種緣由，二人有緣無分。
在司妙元麵前，不，或許要說在崔玉華女兒麵前，他不再是方炫明，不再是那個掌管宮中事務，權勢滔天的司禮監掌事，而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叔叔，在訴說自己的過往。
臨走前，方炫明跟她說崔玉華的死因不用查了，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交給他。
他還說：「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天大的事，我給你解決。」玉華姐姐待他恩重如山，他沒能護著，玉華姐姐的女兒，他就算拚上這條命也要護住。
走出那條小路，方才的小太監正在拐角處等著她，見她來了，月要彎得更低，「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