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裴淮還穿著銀灰色狐裘氅衣,肩膀上是沒有消融的雪片,腳底的靴子沾著髒泥,卻看不出一絲窘迫。
烏發束以玉冠,眉目清雋,姿容金貴。狹長的黑眸深邃幽靜,冷若深潭,冷不防對上的一剎,月寧屏了呼吸。
裴淮眼神略過她,看向長公主後,拱手行禮:「母親,兒子回來了。」
長公主被他說得又是一陣酸澀,揚揚手吩咐:「月寧,快幫二公子解下氅衣,把手爐給他。」
月寧墊著腳,卻不敢抬頭看他,一雙手顫顫的落在領口,指尖觸到帶子,渾身血液像是被凍住似的,她拙笨的解了又解,卻把絲帶係的更牢。
「怕我?」語調淡淡,挾著冷意。
月寧滯住,清水明眸往上抬起的瞬間,裴淮的手覆了上來,修長如竹的手指圈住她的手背,涼浸浸的不似活物。
怔愣間,裴淮自行撥開領口,把氅衣扔到月寧胳膊上。
「母親,新買的丫鬟?」
淚珠啪嗒一下掉在臉上,月寧忙吸了吸鼻子,拿手擦淨後,抱著氅衣去了偏廳。
裴淮坐在長公主身邊,眼眸斜覷,瞥見她倉皇離開的背影,掌中的杯盞被捏的澀澀作響。
晚膳後,永春園暖閣。
因著雪大,淮南侯親自把長子送回蘭雪堂。
閣中隻餘長公主和裴淮。
門外,李嬤嬤攔下要進去送果子的雪禾,示意她候在廊下。
雪禾凍得唇齒打顫,忍不住央求:「嬤嬤,您好歹讓我放下果子,都是從福壽齋買的,別受了潮。」
李嬤嬤低頭看了眼,可不都是二公子愛吃的,再看雪禾,一身名貴蜀錦製衣,單薄的仿若能透出肉來,月要帶勒的緊,逼出飽滿的月匈脯,嘴唇塗著口脂,通紅似火,秀氣的眉眼咕嚕轉著,帶了討好的意味。
她這點心思,可謂是明火執仗。
「回房換身衣裳。」李嬤嬤作勢要接托盤。
雪禾忙往旁邊閃避,悻悻道:「怎好勞煩嬤嬤,我候著便是。」
長公主瞟了眼門外,輕笑著拍拍裴淮的胳膊:「怎麼,賴著不走,是有事求我?」
裴淮移開眼,平靜的目光望著不停搖曳的燭火,少頃,薄唇輕啟:「是有事求您。」
長公主蹙眉,不疾不徐收回指尖,上下逡巡一番後,眉眼兀的彎沉:「別是在外頭惹了禍事。」
「不會。」
聞言,長公主悄悄鬆了口氣,笑道:「那你說來聽聽。」
裴淮支著腦袋,右手蘸了茶水點在桌上,胡亂畫了幾筆。
「我想同您要個人。」
頓了頓,長公主恍然明白過來,禁不住低呼:「二郎這是長大了,年輕氣盛,忍不住也是難免的,母親明白,明白」
「先前我還同你父親提過,隻是總覺得你還小,沒成想,竟然逼得你腆著臉跟我要人,是母親思量不周。」長公主端直身子,使了個眼色:「其實母親早就有個人選,咱們侯府管家和廚房管事的女兒,雪禾。
家生子,知根知底,她爹娘又是頂頂忠心的,雪禾長得俊俏,心思單純,你可喜歡?」
裴淮搖頭:「太蠢,不喜歡。」
長公主被他噎住:「你是看中誰了?」
裴淮叩著桌案,慢悠悠抬起眼來:「就剛才你新買的那個。」
「月寧?」
「是,宋月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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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個瘋批,黑化,偏病嬌了,沒錯,撒狗血的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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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櫻本可以過的安穩平淡,
她有愛惜自己的爹娘,也有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可刺史府一朝被抄,滿門盡滅,
宋櫻被小轎抬著入了宮門。
而那個曾被自己厭棄的男人,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睨著她,命令她。
與她耳鬢廝磨,同枕共眠,
又在事畢之後,發了狠地在她耳邊輕喚:惠惠。
那是他心愛人的名字。
宋櫻爬下床,撿起衣裳一件一件穿好,回頭,那人笑盈盈地看著她,冷漠的黑眸裡全是奚落與嘲諷。
他說:宋櫻,你真可憐。明明厭惡我,卻還得努力討好著攀附,沒了我,你該怎麼活啊。
宋櫻咬咬唇,忍痛撿起最後一件小衣,起身的一剎,被人從後猛地抱住,背對著推向牆壁。
粗糲磨人的青石若遠若近,他的聲音如地獄陰鬼。
「你欠我的,宋櫻,這是你欠我的」
宋櫻大口呼吸,淚珠墜在眼尾,她是做過錯事,可早就付出了代價,早就不欠他什麼。
每當宋櫻忍不下去的時候,他總會笑著提醒:櫻櫻,別忘了你的未婚夫,還有他闔族數百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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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宋櫻拿藥迷倒他,準備逃離囚籠的時候,
他死死拽住宋櫻的裙角。
宋櫻回頭,抬腳碾在他手指,碾的皮肉通紅,他也不肯鬆手。
沒人知道,那日的祁昀發了瘋地纏著宋櫻,不肯放她離開,直到掌骨碎裂,意識渙散,他嘴裡還在叫著那人的名字:櫻櫻,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