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顧往來難堪事，不敢眺望前程路（1 / 2）
門砰的一聲打開了。走出一個身材略顯肥胖的中年婦女。「是你們租房吧。」「是的。」「單間在7樓，我給你們鑰匙，你們去看看吧。」他們上了七樓。看中了一個大單間，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吃飯。「大單間，租金350元，還要一個月押金。」「還要押金啊？」「當然要押金，哪裡租房不要押金啊？」房東睜大眼睛看著三個土炮。三人又有些猶豫了。「還以為300元，就可以租個房，現在翻了一番多，嚴重超了我們的預算。」「既然決定已經租房了，就別在意押金了，反正押金也可以退。」他們把錢給房東，然後把行李從宿舍裡搬出，在租房裡安了一個家。他們把行李搬來租房，已是晚上。三人躺在寬闊的床上，搬家雖然辛苦，但也有些小幸福。
「終於不用在擁擠的宿舍了。我每次在宿舍睡，都能聞到一股汗臭味。」
「我早就想擺脫工人宿舍了。」他們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我們廠招了這麼多女孩子，你倆覺得哪個好看。」曾超問。
「我都沒細看，腦海裡總是閃現喇叭流下來的情形。」陳風說。
「曾超，我上次看到你跟一個女孩子在拍拖，是不是有目標了。」
「隻不過認識而已。」
「你不會想租一個房子帶你女朋友過來住吧。」
「自已的溫飽還沒解決，哪敢交女朋友，多掙些錢，然後再回去娶個老婆。」曾超說出打工人簡單的想法。?
「你的誌向，就是娶個老婆，然後回家種田，沒有抱負嗎？」
「這個社會能活下去就挺不錯，還談什麼抱負，我們工資這麼低，隨便乾點買賣，都要本錢。一個月兩千多塊錢，一年也就是2萬多，租一個店麵也要十多萬。娶老婆也要6-7萬，你娶得起嗎？」
「我們可以去學一門手藝，有技術了，可比現在掙得多。做苦力不掙錢，我夢想著有一天我能飛起來，最起碼也要坐坐飛機回去。」陳風說。
「別想那麼多，過一天，樂嗬一天。現在有寬敞的房間，能洗上熱水澡，其實也不錯。」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三人分好床，爬上了各自的床。第二日，鬧鍾響起，他們起床，開始了一日的工作。加了兩個月的班，員工都很疲憊了。陳風站久了，有些月要酸背痛。拉長杭偉限製離崗的次數，活兒越來越多。就算陳風這樣的年輕人也比較勞累，更何況中年的張大姐。有些員工開始請假，請不到假就曠工，曠工損失很大，曠一天工要扣三天的工資。員工開始編造各式各樣的理由請假。從最開始的頭痛，到腳痛，最後到全身痛。
陳風在車間乾活，一工人忽然說：「老板來了。」陳風抬頭一看，見一個穿著西裝，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腕帶著一個金表的中年男人進入了車間。老板向四周觀看了一下，主管和經理湊過來，陪同老板在車間環繞了一圈。產線上有一堆產品堆積了，老板問道：「這怎麼回事？」
「老板，這個員工是一個新手，忙不過來。」杭偉對工人說：「你做快點，不要堆積。」老板也沒有催促員工，和經理主管一起把堆積的產品做完。清理堆積的產品之後，老板在職工的肩膀上拍拍說：「乾快一點。」說完，他走出了車間。老板看起來倒很親民，但隻見過老板一麵，誰又說的準呢。
車間裡麵的人也很少見到老板，老板基本上一個月也就來車間那麼一兩回，對比工人和產品，老板更關心的是客戶。客戶進入車間參觀，老板陪同，才能見到尊容。管理是老板的下屬，工人是管理的下手，要上升為管理級別，才有資格跟老板打交道。工人知道工廠的名字，卻不知道老板的名字。工人在工廠乾了幾年，也沒和老板說過一句話，而管理提拔的人都是自已的親信。大部分工人從入廠到出廠，也沒有跟老板有過多的交集。
老板也很少下基層，傾聽工人的心聲。工人反映問題，先向管理反映，管理再向老板反映。管理趨利避害，對自已有利，意義的，他們就向老板提，對自已有害就不會說。導致下級的建議根本傳不到老板那裡，工人乾活的積極性也大打折扣。工人隻是機器的完成手中的活，管理要求他們乾得，他們就去乾，管理沒說的，他們就不乾，也很少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
曾超交了一個女朋友，時常請假去拍拖。又一個月下來，杭偉開會，說：「這三個月下來大家辛苦了。我們還有很多訂單。大家沒事就不要請假。現在頒布這個月的優秀員工，他就是陳風。」陳風一驚，他被評為了優秀員工，優秀員工可以獲得100元津貼。「下麵就陳風講幾句話。」陳風撓撓頭皮，說：「我也不知道講什麼。大家出門在外，就是為了多掙一些錢。大家努力配合拉長的工作。」工人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張大姐問：「陳風，得了優秀員工獎，要不要請客啊？」「這個……」「跟你開玩笑的。掙錢不容易，回去好好孝敬父母。」
工廠要趕訂單，加班也更加猛烈。有時候要日夜顛倒的加班。才能趕上產量。貨沒做好，又要退貨，重新搞，費勞費時。管理和員工的心都繃得很緊。陳風不僅要排板，還要觀測產品的質量。對他來說，更加忙碌了。又經過一個月的猛戰，加班已經超過了120個小時。工人都已經人困馬乏了。主管給工人放了一天的假。
這一天早上，天微微亮，曾超悄悄地出去了，羅小航又去了網吧，隻留下陳風在租房裡。他下樓去工廠食堂吃飯。工人脫掉了工作服，都換了一個模樣。年青的女工穿上了裙子，也變得花枝招展起來。同一條拉的女工，她們穿著新裙子，像變了一個人，竟有這麼漂亮。女工穿著裙子，紮起的頭發也垂落下來，走起路來，像海藻一般搖擺，微風吹拂，頭發飄揚，裙角掀起，一個個顯得美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