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人初識,互換名字(1 / 2)
宴會開始,走斝傳觴,弦歌吹舞[1],座位相近的人們假笑應酬,相互吹捧,借機交際拓廣人脈,無人在意宴會的主角。
梁春溶趁機離席,一口氣走到宴客廳後院僻靜處,一屁股坐在院中的青釉鼓凳上。
又悄悄鬆了鬆月要帶,毫無形象地塌下緊繃的身子,她總算舒了口氣。
時間回到一刻鍾前——
笄禮完成後,梁春溶按照習俗,換上紀芃苒早早準備好的一套衣裙——
上穿鴨卵青色蠶紗窄袖圓領衫,外罩件嫩綠對襟珍珠粒式扣半袖短褙子,下著一襲黃羅銀泥五幅破間長裙,盤起頭發,作為一個「成人」形象再次出席宴會。
因平時喜穿不常穿此類窄衣纖裳,梁春溶覺得十分緊繃,難受極了。
勉力撐著完成在賓客麵前走過成人門的最後一項禮儀程序,不想再在賓客麵前維持禮儀憋屈用餐了。
趁著他們互相攀附人脈的時候,梁春溶偷溜到後廚順了隻燒雞,又溜到堂廳後院,終於舒嘆一聲,把藏在身後一路的燒雞拿出來,咽了咽口水,大快朵頤起來。
「哇,什麼味道,好香!」
冷不丁的話音嚇得梁春溶手一哆嗦,才吃了一半的燒雞「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的燒雞!」梁春溶盯著染上塵埃的燒雞,發出了一聲慘叫。
李南華也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燒雞,訕訕一笑。
「是誰!」
梁春溶滿眼怒火的抬頭,兩人恰巧對視,李南華也認出了這是今天宴會的主角。
看李南華雖衣著簡單,卻是一身華貴的料子,還是個從未見過的。
紀佩瑤不會放交往不深的普通小官員進來,想來是個來頭不小的,不可輕易得罪。
梁春溶盯著李南華的麵容,心裡思忖著。
而李南華訝於剛剛舉止端方的梁家小姐,私下竟如此豪邁。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好一會。
這時,因李南華走得太快,慢了一步的懷莊打破了尷尬。
「小姐,你等等懷莊…」
懷莊氣喘籲籲地停下,抬頭剛好看見梁春溶,忙整理了一下跑得稍微淩亂的衣裙行禮。
「見過梁家小姐。」
一個貼身使女的禮儀都能如此周到,看來確實是大家之人。
梁春溶暗自思索著,問道:「你們是哪家人?怎麼從未在陳留見過你們。」
「剛才實在不好意思了。」
李南華歉意一笑道, 「我是隴西李氏的李南華。」
「梁春溶,幸會。」
梁春溶沒想到竟是一直盤踞隴西,為大景朝鎮守邊關的李氏宗族之人。
「你的燒雞…」
李南華尷尬地指了指地上。
「小小燒雞,何足掛齒!」
梁春溶豪邁地擺擺手。
「大不了去廚房再拿便是了!」
其實是因為你是隴西李氏之人,那可是功臣之後,可不能怠慢。
梁春溶腹誹道。
兩人話畢,又沉默了下來。
李南華性格爽朗,沉默是因為剛害得人家吃不成燒雞。
即使對方不計較,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先找話題,不得已關上了嘴巴。
梁春溶則在衡量李氏的勢力,不禁在心底暗暗咂舌。
世家大族,還手握兵權,恐怕連一向殺伐果決的狗皇帝都得忌憚掂量。
不過,這種世家大族,會不會規矩很多…
「沒有,除了有族內長老到場的重大場合和節日,我們家還是很不拘小節的。」
冷不丁的話又嚇得梁春溶一跳,不過…
她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梁春溶暗自慶幸,沒說後麵的想的——
要是既涼當年沒被邵疆損耗青壯年兵力,而是一直處於鼎盛時期,也會像隴西李氏一樣令狗皇帝需要掂量,不至於如此慘烈。
可惜…
「畢竟我們武將出身,隴西還有大片戈壁和平川,可以自由地策馬奔騰,沒有這麼多規矩。哪像陳留這裡,什麼都不能乾,還得被祖母勒令要處處謹小慎微。要不是為了賀歲…」
李南華憋壞了,一打開話匣子就滔滔不絕起來。
「小姐,老夫人的話,謹言慎行…」
懷莊聽到李南華話語中有妄議聖上之嫌,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