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分明是……祖宗(二更合一)(2 / 2)
阮蓁起身,將一疊糕點端了過去。
小灰湊近聞了聞,而後一扭腦袋。
「且由著他吧,餓了自然會吃。」
檀雲憂心忡忡,連忙上前將阮蓁拉開:「我聽說它咬過不少人,往前走在街上,就連馬車都得讓道。不說旁的,皇後娘娘的親侄子它都敢咬,咬了還一點事都沒有。姑娘莫靠近。」
阮蓁素手輕拍檀雲手背,安撫道:「到底是世子爺的愛犬,也不足為奇。」
說著,她垂下眸子。
「定國公府世子爺至今不曾任職,可就連當今聖上都要留幾分薄麵,百官惶恐,敬而遠之,你可知是何緣由?」
她清淺一笑,攝人心神。
「鄉試,會試,殿試,連中三元,旁的我不知,可明徽年間,並無先例。」
「每年附屬小國上貢,都有君子六藝進行切磋,若輸的難看,便是臉麵盡失,可隻要他在,皇上便能心安。」
「三年前,成遠侯離奇斷了氣,這樁案子順天府,大理寺,刑部一月下來都束手無策,天子震怒。順天府府尹無法,恰巧同定國公有些交情,便求到他那兒,他心不甘情不願花了五天的功夫就給破了。」
因此,
「莫說他放狗咬人,隻要咬的不是皇上,宮裡那位都能睜隻眼閉隻眼。」
阮蓁頓了頓,隨後麵無表情道。
「所以,你以為咱們屋裡的趴著的隻是條犬?」
她嘆了口氣:「這分明是……祖宗。」
——
國公府書房
詠太醫入府給顧淮之上藥。
他仔細的探其脈象,低聲道:「這次世子受傷的事到底讓皇上受了驚,昨兒夜裡歇在婉嬪娘娘那兒夢魘又受了涼,整個太醫院的連夜守著。」
「這段日子,吃的那些丹藥也比尋常多了一倍。瞧著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可實則底子越吃越垮。」
顧淮之坐姿慵懶,空出的那隻手玩著月要間的玉:「且由他折騰。」
詠太醫:「池家那險些廢了的腿的大公子如今能下床走動了。」
顧淮之眉目疏朗,聽後也隻是抬了抬眼皮。
池禦史大人精於算計,周煥平庸,太子黨一派的官員大多都是臣服於池禦史,然其嫡子池興勛卻愚蠢至極,構不成隱患。
自顧淮之出事後,臨安這片天染上的惶恐陰霾至今未褪,原先定在這幾日嫁娶的人家也倉促改了婚期。
盛挽下令他留在府上養傷,這樣的日子實在乏味無趣。
是時候將池興勛提出來玩玩了。
詠太醫把好脈,恭敬道:「世子這幾日身子恢復的極為不錯,主子那邊也遣人問了幾次,他若知曉,也能安心了。」
顧淮之聽罷卻是眉心一蹙。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當真無礙?」
「我的醫術,世子有何不放心的?」
想到這幾日無厘頭險些讓他崩潰的夢,顧淮之麵上不顯,慢條斯理的收回手,理了理袖擺。
他將茶幾上的盒子推過去:「你瞧瞧,這匕首上可有毒?」
一聽這話,詠太醫當下正色,連忙打開。
失聲道:「這不是……」
顧淮之淡淡道:「沒錯,是慶功宴當晚的那把。」
詠太醫取出銀針,沒變色。
他又花了一炷香,檢查。
而後,得出結論。
「這匕首無毒,世子可是身子有不適?」
詠太醫不敢鬆懈。
顧淮之可不能出事,他若有一個不妥,主子也能從千裡之外跑回來。
聽到無毒二字,顧淮之當下斜睨詠太醫一眼。
開始懷疑他這個太醫院院首是怎麼當上的。
男子淡淡道:「自那日受傷起,我便總做一個夢。」
詠太醫茫。
顧淮之繼續淡淡道:「若不是中毒,可是中了邊疆那邊的蠱?不若你再把把脈?」
他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即便謹慎,中蠱也不無可能。
天天都來把脈的詠太醫:……
「世子的脈象的確無礙。」
「臣常讀醫術,邊疆那邊的蠱蟲也略知一二,從不曾聽說能讓人夜夜做相似夢。」
顧淮之當下麵色難看。
這太醫自己見識短淺,還質疑他?
他冷下臉,一字一字道:「你是覺得我閒的,故意給你找茬?」
「臣不敢。」
詠太醫看了眼他的臉色,惶惶道:「臣覺著應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
顧淮之的臉黑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原先他也是這般認為,可讓長風找了姑娘,臨到頭也讓他轟了出去。
詠太醫小心翼翼:「不若世子同我講講,是何夢?」
顧淮之眸色漆黑,光線撒在他一半的側臉上,一明一暗。卻透著詭異和刺骨的寒。
他壓製住不耐。
輕啟唇畔。
相當優雅矜貴的說了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