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相勸(1月份月票200加)(1 / 2)
秦食馬任由殷夫人打量,同時,他也在打量對方。
早過不惑之年的殷夫人塗著厚厚一層脂粉,此般濃妝與她年齡十分不符,且顯得不莊重。
仔細一看,那厚厚的脂粉下似乎在遮掩什麼。
倆人每每對視,秦食馬都會拿出他那招牌一般的笑容應對。
殷夫人被那耀眼的笑容晃的頭暈眼花,何況,她本身就有些不舒服,於是,幾番之後,她速速收回打量的目光,呷了一口茶水,冷聲道:「我養了個一心求官的女兒,自然要用非比尋常的法子對待。」
「秦小公爺身為先帝與陛下器重的太仆寺少卿,可曾在朝堂上見過一道女官身影?」
秦食馬亦嚴肅對之,「不曾。」
殷夫人便又道:「不知秦小公爺如何看待殷不離一心拜官入朝的宏願?」
秦食馬聞聲,坐的更直,用從來沒有過的認真態度回道:「晚輩欽之佩之,自嘆不如。」
「嗬。」殷夫人一聲嗤笑,飽含嘲諷。
秦食馬沒想到他由衷的欽佩竟引來對方如此反應。
「欽之佩之如何?自嘆不如又能怎樣?總歸改變不了她是個女兒身的事實。自古男耕女織,男主外,女主內,男子在外拚搏,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千百年來皆如此,憑什麼她殷不離非要與他人不同?」
殷夫人語速很急,說完歇了好幾息才道:「既然她非要做與眾不同的那個,自然要承受與眾不同的結果。若連自己生母的奚落與嘲諷都承受不住,趁早回家!」
原來這才是殷夫人冷酷漠然,甚至有些瘋狂行徑的出發點。
秦食馬震驚的同時,又覺得合情合理。
殷夫人與殷大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才造就今天的殷不離。
秦食馬一時啞口無聲。
沉默良久,他與殷夫人講了一件兒時經歷。
「晚輩七歲以前,活脫脫女孩兒模樣。無論族中子弟還是親戚、世交,總會不經意、甚至就是故意拿我的相貌取樂。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為這件事苦惱。偏偏容貌都是天生父母給,無法改變。漸漸地,我就不喜歡出門了。」
「有一天,母親不知從哪裡知道我突然不愛出門的原因,二話不說將我拉出家門,走親訪友、串門子,總之,哪裡人多就往哪裡去。她落落大方的將我推至人前,當著眾人的麵誇耀我生的如何漂亮,甚至拿我比夏王。」
殷夫人絲毫不懷疑秦食馬所言,以她對裴秀娥的了解,那是她能乾出來的事兒。
「回家的路上,母親對我說,但凡以我容貌取樂的人,實際上都是嫉妒,他們嫉妒我生的好看,故而詆毀。母親還說,這種事她自幼經的多了去,最好的法子就是使勁兒的張揚,在他們麵前使勁兒的晃盪,直晃的他們被嫉妒撐滿,又無處發泄……」
其實,後麵還有一句,「憋死才好。」
秦食馬覺得此句雖聽著過癮卻有損母親形象,便自動掩去。
殷夫人的確聽的過癮,然而她又心知,無論是裴秀娥還是秦食馬,都有張揚的資本,什麼都不論,單憑萬裡挑一的容貌,在哪兒都是最矚目的那個。
她的不離不一樣。
相貌普通,不施脂粉的時候,甚至有點醜。也沒什麼高貴的出身,親爹雖官居正一品,卻是從十年寒窗、科舉取士一步步爬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