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暑假寒聲(1 / 2)

加入書籤

八月中旬,社會實踐結束,距離九月開學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李經緯因為還要做家教,因此還是沒有回家。

當他坐上公交車去做家教的時候,李經緯心裡的感受是這樣的:「為了一小時二十五塊錢,簽定了一份合同,要坐上三四十分鍾的公交車,還要走上五六分鍾的路程,扌莫索到了要找的門牌號碼,敲開了一家三口的大門。一個小男孩輕輕的叫了我一聲,我叫了別人十幾年,並且現在仍然叫著的那兩個字——老師。」

當李經緯做完家教坐著公交車回來學校的路上,有些許疲憊的他心裡是這樣一種感受:「螻蟻一般的纖夫,堅定你的步伐,必須從早到晚。裊娜聘婷的姑娘,笑你汗流浹背而滿身酸臭。逆風的航船沉重笨拙,折磨著心靈的是遙遠的信仰。船上的笑容是那河裡被激盪起的浪花,纖夫的倔強磨礪著岸邊每一塊尖銳的石頭。每一次歡呼都是一次短暫的停泊,纖夫總是在最休閒的時候喝著最濃烈的伏特加。這螻蟻一般的纖夫,就如同一位詩人,詩人也總是把最抒情的句子放到最後,放到最後。」

晚上,宿舍裡顯得很安靜,李經緯心裡的孤獨之情往往如此強烈:「時間一去不復回,青春轉瞬間消失殆盡。我站在意氣風發的年華,眺望著伴我走過的孤獨,一切仿似輕舟已過萬重山。當喧囂的世界使我不再平靜,我與你便形同陌路而南轅北轍。也許離別是悄悄再奔前程的鼓勵,多年以後我再來詮釋你輝煌的曾經。而我依然隻有孤獨,生命最終都會走向未來的開始。」

鍵盤的聲音清脆響亮,每當敲到忘我境界,李經緯又有一絲絲的平靜和喜悅,這時候的他便悠然自得便為自己寫詩:「詩人習慣了在深夜裡寫詩,詩人已近視。他總是習慣右手戴上眼鏡,左手攤開稿紙。詩人習慣了在深夜裡寫詩並且寫個不止,他不需要太明亮的燈光,也不需要過於華麗的書房。漆黑的夜色最能洞察明亮的心事,寫詩的最好時機莫過於此時此刻。詩人習慣了在深夜裡寫詩,深夜的心是一把無所不能的鑰匙,它能打開宇宙萬物的心門。放飛的思想,一夜之間便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整張方格紙。」

沒有回家的日子,李經緯時常念家,特別是懷念他小時候的那座落後的小山村:「群山連綿起伏,炊煙從半山月要裊裊升起,老鷹時來覓食,母雞把小雞壓進下半身的羽毛裡。一位村姑,用二兩豆子換取了半斤豆腐。後來我到了鎮上念書,先生告訴我,那叫物物交換。所有新鮮事物的名稱都能與時俱進,隻是那枚鐵釘,『洋釘』『洋釘』仍是改不了口!」

上午一個人的時候,李經緯時常會騎著他的自行車到銀河公園去轉悠,當他看到那些遊人歡笑,那些花兒嬌俏,他就想為此寫一篇抒情的小文章:「帶上一顆詩人的心,獨自去流浪。在我所到過的每一個有魚兒暢遊的地方,我都會愜意地為每一條魚寫下一首詩。當時我的旁邊走過來一對戀人,這對戀人的腳步就像遊盪的魚兒一樣快樂輕盈。帶上一本詩集,獨自去流浪。在我所到過的每一個有花兒開放的地方,我都會笑著為每一朵花寫下一首詩。當時走過我身旁的這一對戀人手拉著手,這對戀人彼此的笑臉就像綻放的花兒一樣。帶上紙和筆,獨自去流浪。在我所到過的每一個有鳥兒歌唱的地方,我都會哼著歌兒為每一隻鳥兒寫下一首詩。當時我旁邊的一對戀人正在喃喃細語,幸福就像枝頭的鳥兒亮起嗓子在歌唱。背上簡單的行囊,獨自去流浪。在我所到過的每一個充滿愉悅的地方,我都會樂意地為每一張笑臉寫下一首詩。當時我旁邊的這對戀人正享受著人間最美好的時光,我看見一對天使悄悄地飛向他們所向往的天堂。」

下午的時間又熱又漫長,李經緯則是呆在宿舍裡吹著風扇,慢條斯理地敲出了一篇微型小說《你算個啥》,並把它發到了自己的qq空間上。

「二十年嘍,二十年嘍!」老劉一邊放下背後的行囊,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後感嘆道:「奔波了上千公裡,真是夠累的!」

老劉已經是年過花甲的人了,兩鬢斑白,臉上爬滿了皺紋。他碩大的雙手粗糙而黑,背微微有點駝,上身穿著一件沒了口袋的藍襯衫,下身穿著一條舊西褲,短短的褲腳露出一雙色彩斑駁的舊皮鞋。

老劉這次千裡迢迢地從家鄉趕到城裡來,為的是要和他已二十年沒見的兒子見上一麵。

二十年前的一個夏天,他的兒子劉國柱剛滿十七歲,因埋怨老劉不供他讀高中而賭氣跑到了深圳城裡。

那時候的深圳正處在改革開放初期,到處都在起房子。

第一年,劉國柱跟著他堂叔劉水發在一家建築工地上做搬運工。

第二年,劉國柱做起了攪拌水泥漿的小工,不怕雨淋不怕日曬。

第三年,劉國柱做起了專門砌築外牆的大工,不怕苦來不怕累。

第四年,劉國柱乾起了室內塗抹內牆的泥水工,不嫌髒來不嫌灰。

第五年,劉國柱乾起了室內水電裝修,不嫌膠水臭來膠布黏稠。

第六年,劉國柱看準了時機,用自己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三四萬塊錢,同時加上從堂叔和其他老鄉那裡借來的兩三萬塊錢,購置了一套簡陋的建房子設備,為當地居民建築小樓房,做起了小小的包工頭。

第八年年底,劉國柱便還清了借款,並且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十年過去,劉國柱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一個大包工頭,承建的房子越來越多,他賺得盤滿缽滿。

第十三年,劉國柱不僅買了一輛豪華小轎車,還自己買地建了一幢花園式別墅。

十五年過去,劉國柱已經是一位享譽一方的大老板了,他過得比百萬富翁還要快活。

柱老板就是一位百萬富翁,每當他的老鄉說起他時,總是這樣誇他。但是,劉國柱為著二十年前的那口怨氣,他一直沒有回過老家麻子村,也沒給老家打過一個電話,更是沒給老家寄過一分錢。而老劉一家呢,則年年盼他望他能夠回來過年,哪怕回來一次也好,可年年盼,年年就是不見他回來。久而久之,老劉也就失望了,全家人也慢慢地習慣了。老劉心想,就當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兒子吧。

村裡人一直傳言,老劉他的兒子住在深圳城一個富人區裡。可是,老劉從來沒有到他兒子那裡去過,也沒有向他兒子要過任何東西。

現如今,老劉老了,他的老伴也老了,盡管劉國柱的三個弟弟和四個妹妹都已長大,並且參加了工作,然而他們都是因為學歷低,工作和工資都不理想,隻能各顧各。

老劉年輕的時候,一般會在農閒時到市裡打一下散工,賺取一些學雜費和生活費,而到了農忙時就隻能呆在家裡,幫忙打點家裡的農田和莊稼。

可如今,老劉真的老了,無論農閒還是農忙他都是呆在家裡。老劉家有祖傳下來的十多畝薄田,他起早貪黑地乾,吃的不愁,愁的是他老伴老來多病,前年年底被查出得了肝炎,住院一年來已經把家裡的一丁點積蓄給花了個精光,七個兒女的工資也全都墊進去了,從親朋好友處湊借的兩萬塊錢眼看著就要見底了。

迫於無奈,老劉隻能忍著頭皮,半夜三更便悄悄地坐上了南下的火車,他馬不停蹄地往深圳趕,他要找他的百萬富翁柱兒要點錢,回來治好他老伴的肝病。

劉水發是老劉在深圳城裡最要好的老鄉,老劉到來的那天,劉水發熱情地接待了老劉。劉水發一直都是做砌磚工人,從來沒轉過行,他就住在現在工作的建築工地上。那年他帶著劉國柱到工地上搬磚的時候,他做夢也沒想到劉國柱這小子竟然能夠成為大老板,他從來都沒想到,劉國柱竟然二十年沒有回去看望過生他養他的父母,他再怎麼想也想不到,劉國柱居然連一分錢都不往家裡寄。

記得劉國柱剛到深圳的時候,「水叔水叔」叫得最多的就是他劉水發。後來劉國柱發跡住進了別墅,劉水發還去看了他三四次,每次他都把老劉的郵政賬號塞給國柱,希望並且叫他給家裡寄點錢。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出租屋的那十年 NBA:歸來的風城玫瑰 人在玄幻,我掀起互聯網風潮 小師姑會算卦 巔峰文明 穿成山裡漢的皇家小福妻 美食俘虜裡的收藏家 衛旭 我的三國之劫掠天下 從唐磚開始的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