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在找雞腿（1 / 2）
周一早上八點，藍雪掐掉鬧鍾，睡眼惺忪起了床。
拉開窗簾，天空陰沉，灰雲翻滾，大有風雨壓城的架勢。
她揉了揉睡得發懵的頭，解鎖手機查看天氣預報。
暴雨橙色預警。
本來就因為沒睡好而精神萎頓，遇上這種鬼天氣，心情也跟著沉鬱了幾分。
一大早薑林就發來微信消息：「早」
「昨天忘了跟你說，衣服不著急修補，你手頭工作要緊。」
藍雪回過去個「ok」的表情，這才看向床頭櫃旁裝著衣服的皮箱。
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
原本約好昨天在茶樓見麵，但航班延誤了三個多小時，薑林還要赴下一場約，所以在酒店門口將皮箱交給藍雪後就匆匆離開。
正好，省去了不必要的尷尬。
可她總覺得一早醒來，腦袋似乎被亂七八糟的線纏住一般，想什麼都不靈通。
難道是大夢一場，才對昨天發生過的事產生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夢……
眼前驀然浮現出一張血紅薄唇。
不知不覺，指腹覆上了唇瓣，反復摩挲，當臉上溫度攀升時，她才做賊似的收回手。
可惡，夢裡那麼多畫麵，怎麼就第一時間想到被強口勿了呢……
做的又不是春、夢。
肯定是被郝倩和林欣欣這些汙女傳染了。
*
電影即將在四月初開機，這星期陸續有演員前來拍定妝照，藍雪也需要到場為他們搭配服飾。
導演的聲名赫赫，加上電影的投資可觀，主演的咖位自然不小，大家都緊鑼密鼓地趕進度，不敢行差踏錯，生怕得罪哪個大明星。
劉文濤在試鏡階段早早就敲定了女主演的人選，是圈內出了名的甜妹，柯芷。他特地叮囑藍雪多花心思重點設計柯芷的服裝，甚至連配飾上的紋樣都需要手工刺繡。
待柯芷穿上那套齊月要襦裙，林欣欣看得眼都直了，她小聲嘀咕：「不得不說，咱導演的眼光真毒，演員一挑一個準。你看，女主多好看。」末了，她又拍藍雪馬屁：「當然，前提是你設計的衣服好看。」
藍雪一笑而過，沒時間跟她謙虛。
女主是尚衣監的女紅，藍雪為她設計的服飾大多偏宮女風。柯芷身上這套是在印金白羅襦和菱格花草紋齊月要百迭裙的基礎上搭配芙蓉梅花紋紗羅半臂，月要間係上鵝黃色絛帶，柯芷身材好，穿在身上像出水芙蓉。
服裝設計師沒有接觸劇本的機會，所以藍雪並不了解電影的劇情走向，但中午路過道具組時，她無意中看到了大量裁衣刺繡工具及各種布料綢緞。
這麼看來，電影情節大概率與衣服有關，倒挺引人遐想。
一天下來，導演給出不少服裝上的意見，藍雪都一一記下，準備第二天就著手優化。
傍晚六點半，狂風大作，醞釀了大半天的雨也不知被哪位天神拖住了腿腳，遲遲不肯降落。
出了辦公樓，藍雪打了輛車，十分鍾後到達雀西閣。到了公寓門外，失憶症突然來襲，她渾然忘了門鎖密碼，隻好求助蔻夏雲。
蔻夏雲當即給她撥打語音電話：「密碼是XXXXXX，周五不是說過麼？」
藍雪握著手機，站在門前沉默不語。
「瞎動什麼？」
「想乾什麼？」
「哭什麼？」
與電話裡高度契合的嗓音，像一盤砂帶，跨越千年來到她身邊，在她耳旁循環播放，越播，越令她有種置身清風樓的錯覺。
蔻夏雲發來一條文字信息，內容是他剛剛說過的密碼。
藍雪強製按下砂帶機的暫停鍵，在門鎖上輸入密碼，門「滴」一聲後打開。
「隔了幾天，我忘了……記性不好。」
「沒事兒，我發你微信上了。你先開燈，我告訴你貓糧和貓砂在哪兒。」
燈開關就在門邊，藍雪伸手按下，客廳和玄關豁然被光線充盈，鞋櫃外全新的女拖鞋赫然入目。
「這雙鞋子……」
「給你準備的。」
蜜桃粉色，還豎著兩隻貓耳朵，四處散發著可愛。
藍雪脫了鞋穿上，很合腳，顯白。
放好包，她環視客廳一圈，沒看見雞腿，她貓著身子看向沙發底。
同一時間，蔻夏雲的聲音傳來：「雞腿可能在沙發底。」
果然，發現目標，「看見了，貓糧和貓砂在哪兒？」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雜音不小，像有好幾個人在交談。
藍雪也不催促，找了玩具將雞腿吸引出來擼扌莫。
幾分鍾過後，蔻夏雲回她：「抱歉，剛才有人找我。主臥旁邊是貓屋，貓糧在從下往上數的第二層櫃子裡，貓砂就在貓窩旁邊。」
為了方便，藍雪放下雞腿，進了貓屋將東西找出，換好貓糧和水，又清理了貓砂。
一套動作下來不過花去十幾分鍾，可雞腿已不見身影，她又得四處搜索。
「雞腿跑進主臥了。」
趴在地板上的藍雪仿佛被人貼了張定身符，「你……」
怎麼知道我在找它？
*
另一邊，上海某宴會廳走廊。
晚風習習，華燈初上，蔻夏雲戴著耳機立於欄杆後，垂眸專心盯著手機屏幕。
身著米色毛衣咖啡色半身裙的女人站在沙發旁，裙擺下露出白皙的小腿，腳上穿的正是他昨晚在超市裡比對了不下十次後才選出的那雙粉色女拖。
驀地，他眸色暗了下去。
畫麵中纖細的身影左右看了一圈後蹲下身，單掌撐地，膝蓋往前傾，直接趴在了地麵上，臉朝沙發底。
她在找雞腿。
針織半身裙是包臀款，姿勢的原因，頭越往下，臀部抬得越高，裙子下擺迅速被拉升到了大腿位置。
喉嚨遽然發緊，蔻夏雲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及時提醒她雞腿的位置。
見她應聲停了動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不遮不掩解釋：「客廳和貓屋裝了攝像頭。」
網絡延遲過後，他看見屏幕上的人動作遲緩地起了身。
她抬頭掃視一圈客廳，視線停留在門口上方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