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權者仁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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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敗露,帝聞之大怒,急召李政李承乾進宮。
見到二人前來,李世民大怒:「混賬東西,平日裡胡鬧也就由著你們了,如今是愈來愈肆意妄為了,一個使臣,沒招誰沒惹誰,讓你們活生生活生生做成了禽獸不如,簡直是禽獸不如!你要那些遣使朝貢的番國怎麼看?要天下人怎麼看?」
可李政卻一臉冤枉:「阿耶,你說話可要講證據,我就餵了點金汁,幫他把腿扯了扯,讓他長高點,我可沒在他身上動刀子。」
「你還覺得委屈是吧?好好好,我讓你委屈。」說著,李世民就開始尋找趁手的「孝道」。
李政怎麼可能當那大孝子,跪在地上讓他抽,連忙開始滿地轉悠。
李承乾見狀,開口道:「不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奴才麼。殺了就殺了,阿耶何必動怒呢?萬國豈會因為一個侏儒,就不來朝?誰敢不來朝,臣就替陛下一個個打過去,把他們抓來朝貢。」
而李世民險些一下沒站穩,險些摔倒,李政見狀也不跑了,趕忙過去攙扶,而李世民扶著案牘,喘著粗氣問道:「你你的學問都餵了狗麼?你一個太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到底還是不是人?怎麼能如此殘忍。」
他此刻竟然是欲哭無淚,他的孩子,居然如此殘忍,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做成了人彘,這是要背負千古罵名的事情,這是要他李唐皇室,千年後被人借比桀紂的事情。這件事情,一旦發酵,就是沖擊大唐正統地位的事情,他不明白怎麼在李承乾嘴裡就如此簡單。
李政此刻有些沉默了下來,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有些傻不楞的弄不清楚情況,那麼現在知道事情的他,就有些不能接受了。有些事情,確實不能做的太過火,他讓犬上三田耜吃點苦頭,也還在情理之中,史書最多歸咎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說她生性殘暴而已,而且這種偶然的小事,一般都是在野史上記載,正史才不會浪費筆墨寫這種事情。
可如果一件事,違背了人性,那就有些過火了。首先,後世的仇恨不能共通,而且,百姓們可以怨恨,但當權者不可以,一個活在仇恨裡的民族,是一定會敗亡的。但一個不銘記仇恨的民族,也終將被別人統治。
並且從李承乾是太子,太子就是儲君,是未來的帝王,如果唐朝的接班人一定是李承乾的話,那麼今天的事情,就一定會在權利更迭時發酵,即使李承乾能夠平定這樣的動亂,那麼正史上也會書寫今日的事情,這已經超脫人性的底線了。
更遑論以如此殘忍的手段殺害,這在整個周邊政治體係上,都會引起不小的波動,一旦傳出去,在打與和之間,他們必然優先選擇打。這不是王道。
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湯以七十裡,文王以百裡。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
無論是真仁義,還是假仁義,那前提都是仁義,如今王霸兩道不沾,便是詭道。
李世民又一次看向了一旁的李承乾問道:「李承乾,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你就一點兒不會覺得懼怕麼?」
李承乾低著頭,晦澀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世民隻覺得氣血一陣上湧,兩眼一黑,竟然是昏死了過去。再次醒過來,是在立政殿內,李政李承乾兩人在床榻之前,跪的筆筆直直,可二人的重心不停的偏移,不是用左膝蓋用力,就是用右膝蓋承力,顯然是跪了許久。
李世民醒來,一眼就看見了長孫皇後,竟然是一時間淚流滿麵:「朕生子如此,有何麵目再見天下人?」
說著,就沖向了一旁的寶劍,欲要拔劍自刎,卻被李政李承乾合力攔下。
二人勸說許久,才讓李世民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李世民扶著床沿,有氣無力的說道:「出去吧,朕不想看見你們兩個。」
這一次,皇後罕見的沒有說上任何話,李世民是父親,可她是母親,自已的孩子,如此禽獸不如,她的心疼、失望不比父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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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杜正倫免為庶民、發配嶺南,張玄素左遷澧陽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