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皇的朋友都不怎麼正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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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株草芽並未枯死,隻是與尋常植株生長的方式不同,尋常植株向陽而生,而這株卻是向下,循血肉而去,深植於心。

恐怕是起初身軀麻痹的時候就已經被寄生,待到後來恢復知覺,異草的根係已經與心脈相連,所以才無法察覺異狀。

這可真是……

明明是會危及性命的處境,雁王卻感到一股暢快,生死一線分隔,他站在生者的這邊,窺視著幽暗的另一邊。

他剛做完這番動作,那個輕巧的腳步聲立刻靠近來,飛撲到那株草芽麵前,好不仔細的查看了一會兒,又抬頭盯起了雁王。

這還是她頭回正眼瞧來呢……

雁王還是沒有表情,看不出情緒,不過對方看的也不是這個。

那位姑娘看了他一會兒,又登登登跑開,帶了把小鏟子回來,奮力挖坑,努力刨土,費了半個晚上的時間終於又把雁王刨了出來。

這種效率……肯定不會武。

雁王還是不出聲,很沉得住氣,隻是看她要做什麼。就被那姑娘又拖又拽,拖出去小半裡地,拖回了自己的巢穴……哦不,住所內。

姑娘將他放在一麵平坦的石床上,手伸進衣袖掏啊掏,掏出三柄形狀各異的小刀。

雁王注意到,這姑娘從初時到現在,一直帶著一副手套。

然後他就被扒了衣服……

那株草芽確實已經在他身上生根,月匈口外的一小節已經變成紅色,還剩下綠色的部分不多,餘下的都已經枯萎。

這姑娘手法很快,迅速在紅綠相接的地方切了一刀,又沿著根係切開了他的月匈膛,甚至……切開了他的心髒。

雁王抬眼看天,天光昏暗。

他篤定自己性命無憂,因為那株草芽顯然並未長成。

不能動,但觸感已經恢復,這種活生生被開膛破肚的感受不是人人都能體驗,而最有趣的是,明知道對方是在心髒上下刀,他卻沒有任何感覺。

雁王通藥理,但對內科知識不是很熟。

這種好奇使他發問:「你在切我的心?」

那姑娘看了他一眼:「是。」

雁王看著天:「我沒有任何感覺,是藥?」

「不是。」姑娘搖搖頭,「人的心髒本就沒有感覺。」

雁王輕笑一聲,還是毫無表情的樣子,看天。

手術進行的時間不長,結束後,那姑娘便將他扶起,費力的用紗布將傷口纏好。

雁王注意到,在為他包紮之前,她將左手的手套戴回。

雁王:「在下上官鴻信,姑娘是?」

「我叫竹桃。」那姑娘這樣說,「夾竹桃的那個竹桃。」

雁王:「為何選我?」

竹桃:「你踩斷的,當然要你養。」

雁王不再答話,一切線索已經明瞭。

數日前他造訪還珠樓,已然癱瘓的神蠱溫皇化身成任飄渺,掃出劍氣。

離開時,還珠樓地麵上的機關有所變化,當時他並不知其意。

初見竹桃的時候,她身上還沾有些許還珠樓獨有的熏香味道。

雁王開始感到趣味……

這個姑娘,是神蠱溫皇為他設下的局。

…………

雁王很快修正了他的想法。

神蠱溫皇不是用這姑娘設局,是讓這姑娘給他添堵的!

那天,竹桃姑娘輕飄飄說了一句話:「你講話的聲音,很像一個人。」

雁王:「哦?」

「那人叫默蒼離,病的很重。」提到這個事,竹桃姑娘麵有惋惜:「我建議他吃藥,他不吃,還放棄治療,然後就病入膏肓了。」

雁王:「……你怎麼認識他的?」

竹桃:「他是我認識的醫生的病人。」

雁王:「你認識冥醫。」

竹桃:「萬濟醫會上認識的,不太熟。」

雁王:「…………」

雁王覺得不對啊,萬濟醫會那是多久前的事了,眼前這姑娘多大?十五、十六?萬濟醫會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娃娃吧?

雁王:「萬濟醫會……嗯,你是醫生?」

「不是啊,我是去給他們下毒的。」竹桃姑娘一副懷念的笑容,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除了溫皇和冥醫,別人都沒解出來。」

雁王:「解不出會怎樣?」

「死唄。」竹桃姑娘理所當然的回答,「不然還能怎樣?」

雁王:「…………」

有點意思。

冷不丁,竹桃姑娘一臉認真:「你也有病,我建議你吃藥。」

雁王:「你有藥?」

「有啊。」竹桃姑娘拿出一粒藥丹給他,「吃下去就能遠離世間一切疾苦,看你一臉苦大仇深,話少又內向,我覺得你會需要。」

雁王收下藥,沒吃:「這藥可有名字?」

竹桃:「還沒起,輪回丹怎樣?」

雁王:「…………」

通常應該叫還魂丹吧?

後來他把藥拿回去研究了一下,別說整顆吞,舔一口都能讓人死的不能再死。

果然是遠離世間一切疾苦,還是該叫輪回丹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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