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滿仙病情敗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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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百樂和容桃子經過這段時間的交往,已經如膠似漆,誰也離不開誰了。雖然他們歲數都還小,但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結婚了。

百樂的父母隻有這麼一個獨生子,不反對早點娶兒媳婦。桃子的母親對這門親事也沒有意見。但是她提出,希望百樂和桃子有自已的住房,單獨過。她對百樂的母親說:「桃子從小沒有父親,我心疼,所以很慣著她,我是怕她身上有壞毛病,會惹你們生氣。也怕你們笑話我沒有教好她。」百樂母親同情地望著這個一輩子守寡的女人說:「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不說兩家話。其實讓孩子們單獨去過,我們一點都不反對。隻是,現在房子緊缺,他們都年青,即使馬上申請住房,恐怕也要排隊等幾年。」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試探地問:「該不是,你想招他們進門?」桃子母親立即漲紅了臉,連連否認:「我絕不是那個意思,請你別誤解。」百樂母親見她的窘態,哈哈地笑了,她和氣地拉起未來親家的手說:「有那個意思也不要緊,我們兩家可以讓孩子們輪流住嘛!不過,現在他們都在這個廠子上班,還是住在我們家比較方便。」桃子母親再也不說什麼,人家說的在理。

於是結婚的準備工作便緊鑼密鼓地開始了。為了辦喜事,百樂家整個重新做了裝修。換了門、窗,做了水磨石的地麵。原來百樂自已的住房,刷上了淡粉色的牆壁,擺放了一套在當時很時髦的家具,這套家具,百樂的父親是求了好幾個人才買到的。百樂的房間並不大,但經過這一布置,真是富麗堂皇,漂亮極了。現在他們已經萬事俱備,隻差貼上喜字結婚了。

這天下班以後,桃子隨著百樂回家。百樂要讓她審查一下他們的新房。桃子一進門,就高興地說:「太好了,收拾得真不錯。」百樂得意地說:「先別忙誇獎,我們倆的新房你還沒看呢!」他堵在新房門口,讓桃子閉上眼睛。桃子順從地閉上了眼睛,百樂領著她走進去。「現在睜開吧!」桃子睜開眼,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驚喜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喃喃地說:「百樂,這真的是我們的新房嗎?」她轉轉著身子,目不暇接地望著每個角落,喜歡得不知說什麼好。百樂將臉頰伸過去:「現在,該獎賞了!」桃子毫不猶豫地在他的臉上親口勿了一下。然後桃子問:「這些都是你和爸爸、媽媽乾的嗎?」百樂說:「也請人幫忙了唄,不過,我們也沒少花力氣,哎呀,我都快累散架子了。」他邊說邊煞有介事地扭動著,用手捶著月要身。桃子笑著替他按摩,並說:「這些天你們真是夠辛苦的,還有什麼需要乾的,我來乾。」百樂推她坐在寫字台前說:「我可舍不得讓準新娘勞累,累壞了身體誤了我們的大喜事可不得了。」他遞給她一個本子和一支筆說:「咱們現在還是想想我們要請哪些客人吧!」桃子拿起筆,準備寫第一個人的姓名,他們倆異口同聲地說:「花山秋!」說完,倆人都大笑起來。桃子說:「可見這個老同學在我們心目中多麼重要啊!」百樂若有所思地說:「有日子沒他的消息了,按理說,他比我們談戀愛早,應該淡成了吧,是不是也該結婚了?」桃子搖頭:「不可能,他的女朋友不是還在上中學嗎?」又饒有興致地說:「上次在郊外,看見過她一次,就是太遠了,看不清楚,不知她到底長什麼樣。」百樂說:「嗬!那可是個美女,簡直漂亮極了,不僅漂亮,還特純,屬於那種天真無邪的女孩。……」一提到滴兒百樂來了精神,竟然滔滔不絕起來,忘記了在一個女人麵前使勁誇另一個女人,是犯大忌。直到看見桃子充滿怒氣的臉,才突然醒悟,嘎然停止。桃子斜著眼睛看他:「看來,你對她垂涎已久了唄!」百樂嬉笑著:「別瞎說,那可是我朋友的對象。我怎麼可以垂涎?太難聽了。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呀!」桃子冷笑道:「既然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為什麼還暗戀人家?」百樂急頭白臉地分辯:「天地良心,我要是暗戀她就一頭撞死!」桃子連忙去捂他的嘴,「瞎說什麼呀,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這時候,百樂的父母回來了,聽到動靜,桃子趕忙乖巧地跑出來說:「伯父,伯母,你們回來了!」她迅速紮上圍裙,到廚房去做飯去了。百樂媽媽滿意地笑著,拿起剛剛買來的菜,也去了廚房。

百樂告訴爸爸說:「我們正在討論請哪些客人,爸爸,你和媽媽的客人我們就不管了。你們自已去請。」爸爸說:「客,是要請,可我們不要太過於張揚,這與當前的社會形勢不相符。」百樂說:「那當然,我們隻請最要好的同學和必須請的朋友,比如我師傅,肯定得請吧?」爸爸點點頭,想起了什麼又說:「你師傅最近怎樣了?前些天聽說他妻子病得挺厲害的?」百樂說:「咳,他可真倒黴,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妻子就沒得好過。我師傅又要照顧妻子又要照顧孩子,都快累死了。」「那他妻子到底得了什麼病?」「不知道呀,他妻子特別怪,有病堅決不看大夫,師傅拿她也沒辦法。」爸爸忽然很緊張地說:「最近醫院來通知,讓廠領導配合查找一個患麻風病的女人。她的年齡長相可是有點像你師傅的妻子啊?」百樂嚇了一跳,變了臉色說:「如果真的是她,那太可怕了。」爸爸忙說:「你先別緊張,這種事情非同小可,不能亂懷疑。」這時候媽媽走過來問:「什麼事情啊?不能亂懷疑。」百樂就把爸爸說的話告訴了媽媽。媽媽一聽嚇壞了,焦慮地說:「你以前常去你師傅家,如果他妻子是這病,你們豈不是都得被傳染上嗎?」百樂腦子裡「轟」的一聲,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媽媽越想越怕,眼淚簌簌地掉下來。爸爸著急地說:「瞧你們倆,聽風就是雨,」他指了指廚房,小聲地說:「還想辦喜事嗎?」媽媽和百樂明白他是怕在廚房的桃子聽見,立刻會意地點點頭,媽媽趕快擦去淚水,盡量恢復平和的狀態。

吃飯時,桃子驚訝地發現他們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像往常那樣熱情洋溢、喜笑顏開。桃子以為是自已做錯了什麼,飯後悶悶不樂地走了。

桃子走了以後,他們又迫不及待地談論起了這個問題。爸爸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不過是瞎猜,先別自已嚇唬自已。隻是,在沒有弄清楚之前,百樂可不要過多接觸你師傅了。」百樂想著桃子臨走不太高興的臉色,說:「也許我們是小題大做,虛驚一場,讓桃子也跟著不自在。」媽媽說:「你師娘這麼怕見大夫,八成是有問題。」百樂忽然一拍大腿:「對了!她根本就不看大夫,怎麼可能被醫院發現了呢?一定不是她。」

他這樣一說,倒是滿有道理的,媽媽似乎也鬆了口氣說:「反正,還是多注意些的好。」爸爸沒有說話,他心裡知道,她去沒去醫院,別人是很難知道底細的。但是,爸爸不想再給這兩個沉不住氣的人增加壓力了,就順水推舟地說:「是啊!警報解除,安心睡覺吧!」

第二天百樂迫不及待地找到桃子,問她昨天是不是有點不高興。桃子反問:「是不是我哪個地方做的不好?」百樂說:「沒有,你做得好極了。爸爸媽媽都很滿意。」桃子說:「那就是你有意見了,臨走連送都不送我。」百樂解釋說:「是我與媽媽鬧了一點別扭,與你無關。」他以為這樣一說,桃子就會沒事了,可是桃子卻更著急了,非逼著他:「怎麼與我無關,若真的無關,媽媽就不會顯得不自然。」百樂被逼無奈,隻好把昨天他們的話告訴了桃子,最後說:「幸虧我想起來師娘根本沒有去過醫院,我們隻是虛驚了一場。」不料,桃子聽了這些話以後,臉色大變。她直愣愣地望著百樂,半晌說不出話來。百樂說:「愣著乾嘛?你又想什麼啦?」桃子拉百樂到一個無人之處說:「我看這事不那麼簡單,鬧不好,真的就是呢。」「是什麼?」百樂不解,桃子皺著眉說:「真糊塗,我是說張師傅的妻子呀!」百樂笑了:「我就說麼,你們女人個個小心眼,聽風便來雨。更何況,我已經將這種可能性排除了呀!」桃子憂慮地說:「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去過醫院?如果去了沒有說呢?」「那也不能就認為是她呀!」「不管怎麼說她的病確實挺怪的,很可疑。」這時候有人喊桃子,桃子對百樂說:「我還有事,等下班後咱再說吧。」

懷疑古樹妻子有麻風病的問題,百樂的父親並沒有掉以輕心,作為中層乾部,他還是很有覺悟的。他先向上一級領導匯報了自已的想法,這段時間,廠領導已經接到上級好幾個相關的通知了,都是要求抓緊協助找出麻風病人的,廠領導正為這件事情傷腦筋呢。一聽到百樂父親的匯報,立刻找來了本廠的保健醫生,這是個女醫生,姓魏,四十多歲的樣子。百樂的父親問她:「關於麻風病人的事,對本廠職工調查了嗎?」魏醫生說:「上次就查過了,沒有可疑的人。最近又接到了通知,讓加大力度查,我正想請示怎麼辦呢!」百樂的父親說:「那就查職工家屬。」 魏醫生問:「家屬的資料不在我們手中,我們怎麼查?」百樂的父親說:「我知道一個人,有點像,當然沒有弄明白之前我們千萬不能對外講。」於是他說出了張古樹的妻子。

他們決定馬上去她家看看。

張古樹去上班了,孩子已睡著,滿仙滿腹心思地坐在爐火前,給孩子熬粥。這時聽到了敲門聲,就迎了出去,她先看到了百樂爸爸,剛要打招呼,馬上又看見了穿著白大褂的大夫,不由得心裡一哆嗦。本來就蒼白的臉,更加沒了血色。她顫聲地問:「你們要找古樹嗎?他上班去了,不在家。」百樂父親說:「我們是廠健康普查小組的,來了解職工家屬的身體情況。」魏醫生拿出聽診器說:「請讓我給你檢查一下。」「啊不,不,我不需要檢查,我沒有病。」滿仙伸手推擋著,神色慌張地向後退。魏醫生說:「有沒有病,查一下怕什麼,總不會有什麼壞處吧?」滿仙已經退到了床邊,再也無處可退了。她絕望地大喊一聲:「天啊!你們真的要逼我死嗎?」說著大哭起來。孩子驚醒了,也跟著大哭。百樂父親等人不知所措,全愣住了。此時魏大夫已經看出了端倪,她對百樂父親使了個眼色,他們心照不宣。百樂父親說:「你不要哭,既然你不願意檢查,那今天就算了吧!」說完他們退出了張古樹的家。

出門後,他們並沒走掉,而是站在離他家不遠的地方商量對策。同來的秘書小王說:「我已經通知張古樹回家了,讓他配合我們做工作,現在他馬上就要回來了。」正說著,張古樹來了。他見這些人站在他家門前,嚇了一跳,緊張地問:「我媳婦出什麼事了?她病情加重了嗎?」百樂父親說:「你別謊,她沒有出事。」古樹說:「那你們這是——」百樂父親說:「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妻子的病情。」古樹還是不解:「為什麼?我妻子的病怎麼會驚動各位領導?」百樂父親說:「現在社會上出現傳染病,廠裡要對部分職工家屬進行抽查,正好你妻子病著,她可以乘此機好好地看看病啊!」古樹雖然還有疑惑,但是對給妻子看病,他一點意見都沒有,就贊成地說:「那太好了,我正愁說服不了她去醫院呢,你們強製她一下,倒給我幫了大忙。」隨後,他伸手讓著說:「別站外麵呀,進家吧!」百樂父親說:「剛才我們已經見過你妻子了,她對我們有點抵觸,還是你帶她出來吧!」

剛才那些人離開她家以後,滿仙慢慢地擦乾了淚水。孩子也不再哭了,滿仙默默地給兒子餵飯。她一邊餵一邊說:「孩子呀,這也許是媽媽最後一次給你餵飯了,媽媽以後恐怕再也看不到你了。」說到這,眼淚又泉水般地湧出。孩子瞪大眼睛望著他,天真地伸出小手去擦媽媽臉上的淚,嘴裡咿咿呀呀地好像是在安慰她。滿仙含著眼淚笑了,再也顧不了與孩子保持距離。她緊緊地將孩子擁進自已的懷抱,親口勿著他的頭發,使勁聞著他身上的奶香。

古樹進來了,見桌上的小飯碗裡麵還有一點剩粥,就說:「孩子吃飽了嗎?滿仙點點頭,她明明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古樹不該這個時間回家,但是一點都沒奇怪,也不問。古樹說:「知道我為什麼現在回家嗎?」滿仙點點頭。古樹驚奇地說:「你知道?那你說我回來乾什麼?」滿仙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古樹,那些人還在外邊等著了吧?」古樹說:「原來你知道他們在外麵,是的,我就是被他們叫來的,人家可是好意,是希望你治好病呀。」滿仙不接他的話茬,自顧自地說:「古樹,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好嗎?」說著,又哽咽起來。古樹有點慌,急切地問:「發生什麼事了?」滿仙說:「我不能讓你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我要親自告訴你。」古樹連連點頭,示意她快點說。而滿仙還在解釋:「其實我早就想對你說出實情,就是總鼓不起勇氣,生怕破壞了咱這個家庭,也怕你經受不住打擊。」古樹急得抓耳撓腮,趕緊表示:「說吧,天塌下來我也能頂。」

滿仙終於一字一頓地說:「我得了麻風病。」

古樹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轟」的一聲,好似炸開了。他想說:「別開玩笑,這不是真的。」但是他的喉嚨裡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發不出聲音;他想摟住自已的妻子,保護她不讓病魔帶走,可是他的兩隻手不聽自已使喚,硬是抬不起來;他定定神,想仔細看看妻子,可是眼前一片朦朧,什麼都看不清了。見他呆若木雞,臉色驟然大變,滿仙搖著他的肩膀,呼喚著:「古樹,古樹,你要挺住啊!今後我們的孩子可全靠你了……」

古樹與他妻子的談話,百樂父親等人在外麵全聽到了,證實了對滿仙的懷疑,馬上通知了防疫站。不久,一些穿防護罩的醫務人員帶走了滿仙。臨出門對古樹說:「你也收拾一下東西,一小時後我們來車接你們父子,對你的家進行消毒和封閉。」古樹懵懵懂懂地看著他們帶著妻子出了門。孩子恰合時宜地哭起來,這哭聲驚醒了古樹,他猛地追出去,大喊:「滿仙,等一等!」他撲到門口,卻拉不開門。隻聽外麵有人說:「門從外麵鎖上了,請你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吧!」古樹這才意識到,災難不僅降臨在妻子身上,還波及到了他們父子。聽著孩子嘶啞的哭聲,古樹覺得天塌下來了,日子過到頭了,他們全家人都來到了死亡線上。看著幼小的兒子,他心如刀絞,將兒子抱起來說:「兒子呀!你怎麼就投胎到我家來了呢?可憐你這條小生命,還沒有開始生活,就要結束了。」他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一輩子沒怎麼掉過眼淚的大男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已,緊緊地摟著兒子,嗷嗷地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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