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日快樂（1 / 2）
8月20日，領證後恰恰好過了一個月，是一個平凡又特殊的日子。
是黎米的生日。
以前住在外婆家的時候，外婆會親手給她做一個小蛋糕慶祝一下，後來回家了，似乎沒有人記得，以至於她也漸漸地淡忘。
但她並非古井無波心如止水之人，枯燥又孤獨的生活裡終究還是需要一點儀式感，沒有人給她帶來這種儀式感，她便自已給自已。
所以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年開始，她看見銀行在生日當天給她發的祝福短信，雖然知道那隻不過是來自係統，但心裡長的小樹芽還是會像被一隻手輕輕撥動了一下，後來她有了自已的小房子，會在生日當天買一件小禮物，買一個小蛋糕，然後在自已精心布置，算不上華麗，卻溫馨安靜的小窩裡低聲對那一刻的黎米說:祝你生日快樂呀！
而且現在她卡裡突然多了魏栩澄轉過來的三十萬，對她來說算得上「一夜暴富」了，她決定今天下班要去買一個精致一點的小蛋糕，玲姨也在家呢，可以和她一塊兒吃，再把自已放入購物車很久的上萬元的東西清空那麼幾件！
想想就開心！有錢真好啊！
今天有加場演出，黎米是晚上八點才下班的，買了小蛋糕回到綠水灣已經九點了，玲姨不在家，她下午的時候給黎米發過短信，說小孫子生病了沒人照顧，得請假一天，飯菜已經做好了，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
魏栩澄也還沒回來，不知道他幾點回，會不會回，他不會跟黎米報備，黎米也知道自已得有點分寸感，所以從來沒問過，也不關心。
說實話她有點小失落的，因為本以為可以和玲姨一起分享蛋糕，但現在隻有她一個人。
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麼，她也是習慣一個人過生日的。
就是比起自已的小窩，這棟別墅真的太大太空曠了，她插上蠟燭，關燈的那一刻還沒來由地心慌了一下。
以前有外婆跟她說生日快樂，送她親手做的禮物，但三年前外婆去世，她就像一株無人問津的小草，隻有自已圈在那一小片土壤裡，隨風飄搖。
忽明忽暗的燭火在空氣中搖曳，伴有一點點特殊的蠟燭氣味，混雜奶油的香甜，偌大的黑色空間裡，橙黃的光將僅僅幾寸的空間照亮，也映照她清麗溫柔的臉龐。
她閉眼許願許得認真虔誠，都沒注意到外界的動靜，蠟燭吹滅的一瞬間屋子裡的燈也亮了，把她嚇了一跳，抬眼望向門口，和魏栩澄詫異的目光相撞。
「你在家怎麼不開燈?」
黎米一邊切蛋糕一邊回答他:「許願啊，我過生日。」
本來想分他一塊兒蛋糕的，但是想到那些被他丟掉的糕點，猜想他應該不喜歡甜食，或者這樣廉價的奶油配不上他的胃，總之，私底下互不乾涉，她還是不要討人嫌了，最終她又把這個念頭收回去了，隻平淡地告訴他，廚房裡有玲姨做好的飯菜，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魏栩澄在外麵應酬已經吃過了，聽她這麼說隻是很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若無其事地從她身邊路過，回房間洗漱。
回來的路上老爺子還給他打電話，問他和黎米領證一個月了，相處得怎麼樣，日子記得倒是比他這個當事人還清楚，他應付老爺子已經輕車熟路信手拈來了，說起「感情挺好，合得來」這種話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
魏栩澄洗澡的速度很快，洗完澡之後想下來倒杯檸檬水喝，他應酬喝了點酒，現在有些不太舒服。
樓梯下到一半的時候他看見了黎米的背影。
自已一個人盤腿坐在地板上，茶幾上擺著蛋糕和平板，安安靜靜地邊看邊吃。
客廳的燈光比較偏冷色調，毫無溫度的光線散落在她瘦薄的脊背和肩膀上，也像一根根銀線纏繞在她的發梢。
魏栩澄又想到了白玉蘭。
這次不是盛放在喧鬧的市井中，而是枯敗的古井旁，潔白的花瓣自枝頭飄落，在井口覆蓋了一圈又一圈，點綴著了無生氣的雜草，偶爾也在風中飛揚，似冬日的飄雪，乾淨清冷，引人入勝，又讓人費解——這樣的一樹花，怎麼會長在這兒呢？
她是一個人買了生日蛋糕，一個人插上蠟燭，一個人許願嗎？
真是個怪人，獨自過生日也能如此有興致?
她剛才眼睛好像有點紅，不高興了？
魏栩澄從她身後走過，進廚房倒了杯檸檬水抿了兩口，竟覺得有些酸和澀，於是加了點糖。
他從前都不需要加糖的，大概是玲姨這回買的檸檬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