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1 / 2）
小奇從醫院回來之後，又休息了一天，終於不再一直喊著要上廁所，精氣神也好了很多，隻是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
第二天，不知是因為長久沒做夢，還是夢裡的事太過完整真實，紀凡軒沒靠生物鍾醒來，暈乎的睜眼，拿起手機看看了眼時間，已經臨快點。
這個時間段，是任課老師陪小孩們在活動室看動畫片的時間，阿姨也在廚房準備午飯，樓裡是最安靜的時候。
紀凡軒剛打開門，就聽到祝蔣暮講著話上樓，聽到腳步聲後，紀凡軒立刻將門虛掩留在一條不明顯的縫，人貼著牆邊站直，注意力放在祝蔣暮的對話裡。
他應該是在和人通話，每次說完一句話，就會有一段不長的安靜。
「我昨天下午就去了，人家壓根不見我，連電梯我都沒搭上，人前台就一句話『老板正在開會，您請回』，這我也沒辦法呀。」
。。。
「是是是，是我工作的疏忽，我下次一定注意！」
紀凡軒探過頭，從縫隙裡看著祝蔣暮上樓的背影，明明是隔著電話通話，但他卻像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每回答一句話，都會彎月要解釋，語氣裡低聲下氣顯而易見。
紀凡軒很少看祝蔣暮這樣，將自已安放於低人一等的位置，就算是和上次那個外國女人聊天，他頂多也隻是狗腿了些。
這讓紀凡軒覺得對話那頭應該就是他們錄音裡提到的「上頭」。
這時，對方不知說了什麼，祝蔣暮扶著樓梯扶手赫然頓住，過了有一會兒，他又再次整理語氣，這次語氣裡帶著些許的認真說：「不會了，我向您保證，這種事，絕不會再次出現。」
說完，他才重新提腳繼續往上走，後麵的話紀凡軒沒再聽清，他關上門，靠著牆整理腦子裡的信息，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出門左拐，向學生宿舍走去。
陳玥早上剛來過，給小奇泡了半杯蒙脫石散，看他睡下後，輕手輕腳的關燈關門，就回樓下上課。
紀凡軒緩緩推開門，盡量不發出聲音，看著躺在床上有規律起伏的人影，紀凡軒想著等等再來，剛要闔上門，微弱的聲音傳出：「紀老師。」
紀凡軒沒想到人還醒著，進門後反手關上門，走到小奇床邊蹲下。
原本身體就瘦小，現在整個人躲在被子裡，隻露出上半張臉，他的視線在紀凡軒進門的時候就一直看著他，紀凡軒蹲下，他的眼睛也跟著往下移。
「今天怎麼樣？還難受嗎」紀凡軒用手輕輕貼著男孩的額頭，在隻有一點微光的環境下上下觀察他的狀態。
「嗯，陳老師給我吃了藥，已經不難受了。」為了展示自已真的康復，還努力笑著回答。
怎麼可能不難受，雖然紀凡軒隻給他泡了g的番瀉葉，把著量沒敢多放，但畢竟是寒性藥材，小孩的腸胃又本就脆弱，有些成人喝了g都不一定受得住。
紀凡軒輕輕撮了撮小孩的嘴角，也輕聲笑著問：「為什麼不和院長還有醫生說我在晚上給喝了杯茶。」
紀凡軒在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沒有想讓小奇幫自已隱瞞，也壓根沒想隱瞞，他也想好了這件事被拉到眾人麵前說的時候，要怎麼解釋。
可以說是誤喝、可以說是拿錯，而他那時候「碰巧」出現在小奇附近，兩人都用院裡的一次性水杯在喝水。
至於為什麼紀凡軒要喝番瀉葉。他在那兩天就有意無意的問阿姨是否有消化藥或者順腸道的食物水果，到時候再讓阿姨幫忙證明自已確實有腸胃方麵的小問題就行。
所以在醫院裡，在小奇看向自已的時候，才會和他講按事實說就行，別有負擔，但紀凡軒沒想到，小奇看了眼自已，轉頭就認真的向眾人說：「沒有。」
紀凡軒也一時沒接住小奇的回答，他都準備在小奇說「好像是昨晚不小心喝了紀老師的水」之後，站起來準備敘述心裡的八百字答辯。
「因為我知道。」小小奇煞有介事的用手肘撐起上半身，靠近紀凡軒的耳側，用更小的聲音說：「我也不想公開課之後再被單獨帶出去。」
說完，和紀凡軒距離拉遠，露出一個「快誇我聰明」的表情。
紀凡軒微張著嘴，他以為小奇隻是擔心自已作為老師沒注意放好自已的東西，導致學生誤食，怕院長責備自已的工作而幫自已做掩護。
但他剛剛的回答，分明是猜到了什麼。
「你在被帶去院長辦公室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紀凡軒目前對祝蔣暮利用「有所歸」要操作的事沒能完全扌莫清，隻知道必定不是上得了台麵的勾當。
「也沒有，就是問了我幾個問題，讓我站在原地轉圈，然後一個阿姨讓我脫衣服。」將那天下午的事挑了些重點說。
「脫衣服？」紀凡軒皺著眉問，更加想不透他們一群人到底是在劃著一盤怎樣的局。
「嗯啊，但後麵你就敲門進來了，我就跟著你走了。」小奇說到這裡，又對著紀凡軒笑起來，想到什麼，小臉又是一皺，「我不喜歡那個女人，還有，那天的院長也有點奇怪，好像和以前都不一樣。」
撇著小嘴，手指揉搓著被單的棉質麵料，紀凡軒知道，比起那個在眾人麵前讓自已脫衣服的人，小奇更在意，或更難過的是祝蔣暮的態度。
「那天晚上睡覺前，我和陳老師說能不能下次不要叫我去辦公室，我願意一直待在這兒，陳老師就教我，等再被帶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躺地上亂哭亂叫，喊著自已身體疼，但我不會。」
「陳老師教你？」紀凡軒對這個出場率略高的人，有點琢磨的意味。
在印象裡，她在孤兒院不算活躍突出的，雖然有時候處理事情會有些力不從心，但踏實肯乾卻是沒有異議，等實習結束，她的實習報告交上去也能過關。
「對啊，啊！」小奇一把用雙手捂住自已的嘴，無措且後悔的看著紀凡軒，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出聲。
「怎麼了？」紀凡軒被他突然的反應搞得也沒頭沒尾。
「沉%￥不能&……￥別人。」被雙手捂住後，發出悶悶的回答。
紀凡軒無奈的笑，將他兩隻手拿下來，看著他的眼睛說：「陳老師說，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小奇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後又懊惱的皺眉想著要怎麼辦。
「我和你有秘密，陳老師和你也有秘密，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但是，」紀凡軒換上稍顯嚴肅的神態說：「不能再告訴別人，任何人都不行，不管是和你玩的小朋友還是煮飯的阿姨，或者，對你很好的人。」
小奇抿緊嘴，誇張的上下大幅度點頭，不知道哪裡看來的古俠片，差點沒在紀凡軒麵前跪下，舉手掰指頭起誓。
紀凡軒及時打斷，好一頓安撫後，才讓人繼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