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三災九難,太乙金丹(1 / 2)
漢人王朝全麵覆沒,第一次是蒙古。
在南宋覆滅後,商洲的勤王大軍從未停歇。
但能做的也有限。
元朝守住白令海峽,基本上就可以攔住商洲的勤王部隊。
而元朝會進攻東瀛,並非是想要征服一切土地,更不是東瀛要為宋朝報仇,而是以此練兵,元朝真正的目標是商洲。
可就如同商洲勤王那般,元朝同樣鞭長莫及。
隔了萬裡汪洋,再大力量又能施展幾分?更何況,元朝雖不同於蒙古,用了漢製,可天下生靈塗炭之後,人口畢竟是大減了。
而且元朝基於包稅製的財政和治理方法,根本就難以統合全國之力。
朝廷玩自己的,蒙古貴族則奴役百姓,肆意享樂,地方士紳則壓榨得更加徹底,一邊孝敬蒙古老爺,一邊自己發財……
力量根本無法集中,所以對商洲無能為力。
而商洲直到明朝以前,都處於分封狀態,對國家力量的使用效率同樣低下,而這份低下的國家力量,某種程度上也是商洲一直是中原藩屬的重要原因。
所以明朝在鄭和下西洋後,沒有改變商洲的製度,而是直接劃分行省,進行了改土歸流,納入統治。
原因很簡單。
商洲體量太大,一旦邁入中央集權,完成大一統,它就不再是一個「朝中之寺」,而會是另一個……朝廷。
當然,是另一個朝廷也還好。
畢竟不過是兄弟之邦而已,怕就怕在,明明完成了統一,但卻不甘於遵從大明的法統,一旦「獨立」,就必然與大明做切割……
那就是大明的心腹之患了。
而且,殷商王族早就滅絕了,嬴政很清楚,自己一旦離開,商洲將失去能夠服眾的「王」,內亂內耗是小,離經叛道是大。
如果保留帝製,始皇帝可以培養繼承人,天然繼承一切法統。
在法理上,商洲將與大明平等。
而拒絕帝製。
始皇帝帶著奔跑了一甲子的商洲,在始皇帝離去後,又有誰能夠駕馭這個龐大的帝國呢?既沒有實力,又沒有法統,內亂必定要發生,不論內亂結局如何,大明的法統終究會高於商洲。
這是在失去名分後,由實力決定的。
哪怕大明對商洲沒有任何剝削,可力量的實質性差別卻會產生剝削效果,如此一來,歷經數代,商洲的野心家也好,民眾也好,怕是心中都會有想法了。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
可想要超越大明,必然要顛覆大明的朝貢體係……
最好的解決方桉,就是帝製。
不論承認與否,「皇帝」二字,就代表著最高的集權和法統,是自始皇帝以來,近兩千年持續不斷打造的「名」。
失去了這個名,便隻能以力來補了。
自古以來,知曉名的作用,所以《左傳》有言: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
可既然依瓊不想要這個名,而始皇帝也不會問第二遍了,今日的選擇,未來的業果,都是大明在文明覺悟的道路上需要經歷的磨難。
破山中賊易,滅心中賊難。
大明以武力征服世界很容易,但要改變世界各族的觀念,改變人心,卻是難之又難,因而,文明覺悟,非是一朝一夕。
文明長生,也非高枕無憂,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長生文明,也是會顛覆的。
「既然不需要,朕也就不強求了,你如今快要生產了,便留在蒂特蘭城吧,有些人可不想那孩子順利降生。」始皇帝目光深邃的看著遠方,如此說道。
……
二月,初十。
離驚蟄還有五天,張百川他們就已經隨同王絳闕抵達了武當山。
可到了武當,他們也隻能在天柱峰下遠遠的看著,不能上山,不能去金頂,更不能與張執象搭話、見麵。
今年的武當,與往年大有不同。
明明還未到驚蟄,天地之間已經罡風震盪了,山野之間五毒懼走,萬物哀鳴,天空之上,那團聚的烏雲已經灰得發紫了。
即便如此,雲彩的流動依舊給人一種在瘋狂聚集的感覺。
就好像天空有一個黑洞,在不斷吸收著能量。
可以隱隱看見,在那烏雲卷動的最核心處,時不時的跳閃紅光,那雷電都變成了血紅色……
來到武當的可不光是張執象的家人,還有各路修士,如此天地異象,雖然知曉張執象是在結丹,可怎麼看都像是在渡劫……
修習長生之術,自有三災九難。
九難屬於修行中遇到的常規困難,如大藥未成難當寒暑,如宿孽深重,如六親羈絆……
三災就各有各的說法。
西遊記中,列為雷、火、風。
說是長生五百年,便有天雷劈你,需得明心見性,才能躲過去;又五百年,有陰火燒你,從湧泉燒到泥丸,五髒成灰,四肢皆朽;再五百年,有鴰風吹你,自囪門而下,穿六腑、下丹田、傳九竅、四肢百骸、骨肉消離……
總之,這是丹成之後的劫難。
結丹之後還要活五百年,才能受天劫,可見一般人想挨天劫都挨不了,而張執象分明隻是結丹,那架勢絕對是天劫在醞釀……
「天吶,安平,安平需要渡過這雷劫,才能成功出關?」
張符氏看著天空的雷雲,隻覺得腦袋有點暈,隻有親眼看到,才明白自家兒子需要麵對的是怎樣的一場局。
「怕是尋常雷劫有沒有這個聲勢都不好說……」
「啊,也沒關係的。」
「伯母你看,那太和宮本就是武當大陣的核心,金頂之上,雷火淬煉,百餘年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本就是避雷的上佳場所。」
「安平哥哥一定能夠順利渡過的。」
張靜篤也跟著來了武當,她如今已經築基,所以比張符氏他們更了解這場雷劫的威力。
王翠翹捏緊了拳頭,指關節都有些發白,她怔怔說道:「不是說要借驚蟄時期的純陽之火嗎?這天空,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純陽之火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