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大來了（1 / 2）
我和雪紗、查爾從枕木酒吧走出來的時候，已夜深，路上還有不少行人，嘻嘻哈哈聊著天，有的人手裡還提著酒瓶，夏天的熱不再那麼沉重，微微還能感受到一點涼風。潮濕的石頭路麵，泛著彩色的光，路邊高樓的霓虹燈還亮著。這個南方城市的夜晚，倒是挺舒適。
我們互相道別，他們離開後，我翻了翻自已的白色小包，在裡麵發現一把鑰匙。
「這應該是我的住處鑰匙了」我想，「但我的住處在哪兒呢？」
我在裡麵繼續翻找，找到一個手機，「這應該是我的手機了」，我把大拇指按在屏幕上，手機打開了。
我翻了翻裡麵的圖標，簡單分析了下，發現它們各有不同的能力和用途，我忽然想起雪紗下樓前在手機裡輸入過「枕木酒吧」，接著出現一輛車的車牌，我也搜尋著，找到一個導航軟件，去翻歷史記錄，找到我經常打車的一個地點。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過來，車前是我手機裡預約的車牌號，我上了車，像雪紗約的車一樣，裡麵沒有司機，它把我帶到一座宅院處便離開了。
這座宅院跟我下午見到的公司和街上的高樓不同，是一座平房院落，跟我家農村的院子倒是有點像。我試著用鑰匙開大門上的鎖，門開了。
是一方小院，門口立著一塊照壁，轉過去院中鋪著地磚，簡單的三間平房在院子北麵，這就是全部的布局了。
黑暗中，我向院子兩側看，隱約看到有棵樹，我不太認識是什麼樹。
三間房間，隻有中間那間還亮著微微的光，兩側的房間都暗著。我心裡打著鼓，不知道這座院子裡是否還有別人，「我是一個人住還是跟別人合住？是我的家人嗎？我有男朋友嗎？」我滿腦子疑問，希望能看到家人，但又害怕有人。
但是夜已經很深，我必須給自已找個地方住下來，於是硬著頭皮去推開中間的房間。
房門沒推開，我準備再去包裡找鑰匙，但仔細一看發現這個門不是用鑰匙的，門上是數字的麵板，「應該是輸密碼的」，我想，「但是密碼是什麼呢？」
我又去手機上翻找，但想了想，我的工作是做安全的，應該不會把自已的密碼記錄在手機上。
我嘗試著用自已的生日，結果不行。然後又試了試我媽的生日加我的生日，結果對了！
「看來這確實是我的住所」，我稍微鬆了口氣。
於是膽子也跟著壯了一些，進入房間。發現瑩瑩的光是床頭一盞小月光燈發出來的，房間裡靠著北牆，從東向西有一張床，西邊床頭是一個簡易木架衣櫃，靠南向的窗邊放著一張大大的胡桃木桌，椅子，東南角是一座高高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
我找到開關打開房間的燈，看到牆上的畫，是一片茂密的蘋果園。
桌子上還有一台白色的電腦。我按下電源，電腦開始識別我的人臉，隨即「叮當」一聲，開了機。
我趕緊在電腦上查詢更多信息，又翻騰著手機，扌莫索到半夜，我終於大概了解了我自已。
沒錯，我畢業於陶然市的南夏理工大學，剛畢業就進入冬雪公司，工作剛滿一年，從事安全運營崗，跟公司簽了三年的合同，月薪是六千塊，我張大嘴巴：「竟然六千塊，比我大姐的四五十塊工錢多了十多倍……」，又在想，這是二十年後，或許六千塊在現在的水平下，不算特別高的。我趕緊找自已的銀行卡，打開銀行卡的手機軟件，看到自已已有幾萬塊的積蓄，心裡終於踏實下來…… 我又去看我的支出明細，有交通、通訊、餐廳、書籍消費，還有，租金支出，我看到隻有最近一個月的租金支出，也就是說我是剛搬來這個院子不久。我又去翻書架上的書，了解我平時都看哪些書，神奇的是，一旦翻開書本，我就全然想起裡麵的內容，記憶一點點被點亮。
但是，無論在電腦上，還是手機上，我都沒找到關於家人的任何信息，哪怕一張照片……而且，我的老大究竟是誰，我仍然不知道……
那一晚，我和衣在床上睡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手機裡鬧鍾就響了，我看了下時間，6點鍾。
天亮起來，我看了看被壓皺了的白襯衫，去衣架上找別的衣服，發現我有七八件白襯衫，整整齊齊掛成一排。
我終於看清屋外的院子，確實是一方小院，我用手機掃了一下前天夜裡沒看清的樹，搜索引擎顯示是「荔枝樹」。院子地下鋪著青磚，院子左右也是一樣的平房院，但都靜悄悄的，不知道住著哪些人。
我簡單洗漱後，就出門去公司，找到我平時的交通路線，去坐地鐵轉公交。
「小愛拉，院子住得還習慣嗎？」，我剛到工位，聽到叫我名字，猛然一驚，抬頭，看到一位男士走過來，身上仿佛閃著光，劍眉星目，滿麵含笑。
「還……還好的」，我站起來回答。
「查爾跟我提了辭職，他手上隻有天一重工一個客戶，你需要跟我跑一趟找客戶聊聊」，他看著我。
我沒有辦法拒絕，就說：「好的」。
「哈哈，小愛拉今天怎麼變文靜了，平時的瘋勁兒呢，院子住的有問題隨時跟我說」，他爽朗笑著，然後走開了。
「這……這就是老大嗎？」我揣度著，立刻坐下翻開電腦右下角的聊天軟件，在裡麵找痕跡。
我一個個點開對話框，看以往的聊天記錄，跟查爾的記錄有吐槽過客戶，吐槽過天氣，跟雪紗的記錄很簡短，基本是約吃飯，叫開會，約一起看電影，還有一些跟別人溝通工作的記錄，終於找到一個人，長發男士的頭像，他在聊天中說找好了院子，叫我盡快收拾行李搬進去，我看了下聊天日期，是上個月10號。
長發男士的名字叫羽人。我心想這不會就是我領導吧，但我剛剛見到的人是短發，濃密而直立。
正想著，忽見羽人的頭像在閃爍，消息是：「已跟客戶約在明天上午十點，天一重工北門口，別遲到」。
看來是老大了，我趕忙回復：「好」。
我又想起查爾，就在聊天框中找到他，問：「查爾，你下一步什麼打算呢？」
過了一兩分鍾，查爾回復：「我打算回老家了，計劃先躺一段時間，好好想想自已適合做什麼」，接著一連三個大笑的表情。
我在屏幕前，不由得也跟著揚起嘴角，對他說：「祝福你，為你開心」。
我繼續跟查爾聊了些天一重工的情況，查爾把他日常運營的資料都發給了我，有客戶的服務器資產清單，有病毒告警監測報告，有漏洞清單，有客戶的網絡拓撲，最後，他神秘地跟我說：「天一重工的客戶是個很不好惹的女人，你們要小心」。
「我們天一每年營業收入占陶然市40%，是最大的重工業企業，一年產鋼1000億噸，我們的生產數據極為保密，查爾在這裡待了不到一年，對我們所有的信息都了解，說走就走，還談什麼保密性？你們是怎麼管人的？」
天一重工的女客戶，三十歲的樣子，一身黑色，滿麵冰霜，言辭犀利，坐在一張黑色大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