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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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黎充達成共識,我方才反應過來自已還在塗璟懷裡窩著。

「你不是說要我上床躺著嗎,怎麼還抱著我不放?」我伸手捏捏塗璟的鼻頭,瞧他氣哼哼的樣子也覺得十分可愛。

他聞言立刻把我放到床上,僵硬而機械地為我掖好被角。

「你好好躺著,我和妹子出去說點事兒。」塗璟遞給吳琮一個晦暗不明的眼神,漫不經心地回答我的問題。

吳琮會意,立即轉身走到門外,氣鼓鼓地揣著手。

拉好房門的塗璟站在吳琮身旁鬱悶地把手插進褲兜,率先發話:「妹子,你說你哥是不是故意的?上次我好不容易想起來我總忘的那句詩,心心念念寫到他掌心裡,結果沒等我寫,他自已先睡過去了!我後來請他把手伸出來讓我再寫一遍,他就是不肯。你哥說把詩記住就好,不必拘泥於記詩的形式。黎充和他說幾句話,他就乖乖在人家手上寫字,一點兒不願意的意思都沒有。哼!他們倆有什麼事還不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吳琮認同地點點頭。

「對啊,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啊,充哥哥非得和我哥說悄悄話。怪不得他今天早上不停地擦掌心的汗,他一定有事瞞我。」一吐為快的吳琮和塗璟默契地伸手碰拳。

「走,璟哥帶你下樓買飲料去。」塗璟伸手攬過身形瘦削的吳琮,忽然意識到黎充手裡信件的內容不簡單。

兩封信而已,能讓黎充小心謹慎到直接找吳琮他哥商量對策,那這兩封信一定是黎家的家信。

黎家二老很有可能發現黎充已經悄無聲息地把吳琮帶走,心中激憤,特意寄家書來興師問罪,所以黎充才不敢將信中內容和盤托出?

思及此處,塗璟趕緊轉移妹妹的注意力,說要帶她買東西哄她開心。

單純的小孩子就是好,一哄一個準兒。吳琮聽塗璟要帶她去買飲料,立馬把自已心裡的小醋壇子封起來,屁顛屁顛跟著塗璟一起跑到樓下倉買去了。

「你想喝什麼哥就給你買什麼。」塗璟十分闊氣,那樣子就像要買下整個倉庫所有的飲料。

「璟哥,」吳琮壓低自已的聲音,用手捂住嘴向塗璟道,「你哪來的錢呀?」

塗璟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也壓低聲音道:「生財有道,這是哥哥我自已幫工掙的。」

「你和我哥也不過剛剛成年。這偌大的醫院有誰能找你幫工?」吳琮心直口快,笑得沒心沒肺。

塗璟變魔術一樣拿出戚老先生的名片,十分驕傲地說:「就是這位戚老先生讓我幫的工。為輔助你哥復健,他特別授意讓我和他學針灸。老先生金口爍言,說要是我學好了就有獎金。」

吳琮恍然大悟,向塗璟豎起大拇指深表佩服。

「那我不要你給我買喝的了。璟哥留著這錢給我哥交醫藥費吧。」吳琮把抱在手裡的四瓶罐裝牛奶放回貨架,向售貨員說一聲「抱歉」後就走出倉買。

塗璟揪住吳琮的衣領,在弟弟耳邊低語道:「你少和你哥學,該花的錢就得花。」

「哦。」吳琮感覺自已好心辦了壞事,她的小臉兒變得酡紅。

塗璟咽下真正想說的那句話:別和你哥學,懂事得讓人心疼。

另一頭病房內,我和黎充正就著信的問題開始討論。

「充兒,你剛剛不還是挺高興的嗎?怎麼現在憂心忡忡的啊。」我讓黎充把塗璟床上的被子和枕頭抱來給我做靠枕。隨後我慢慢側轉身子,用手肘支撐自已起身,再靠到「靠枕」上。

剛剛坐穩,我就注意到黎充眼底流露出的不安。

「我……」黎充組織不好自已想要說的話,著急地直搓手。

我截住黎充的話頭,開始引導他思考:「你認真想過你父親寄給你的那封信真正的含義嗎?」

黎充停下手中的動作,過篩子一般將省親回家及秘密出逃的情景想了個遍。

他捕捉到許多個不可忽略的細節:消失的門鎖、滿地的物資、沒來找麻煩的姑娘們……

黎充靈光乍現,腦海中冒出許多自已都認為不大可能的想法:爸媽是不是早就串通好全村人在演「相親大戲」?最後結果促使我正視內心,也讓他們自已麵對現實。

父親所謂的「斷絕父子關係」,不過是想讓我獨當一麵的幌子?

靜下心來沉思,黎充豁然開朗。都說養兒防老,真正開明的父母卻會放孩子闖盪天涯。看透世事的雙親隻會對孩子說:有時間就回家看看就好。

我見黎充緊鎖的眉舒展開來,便知道他是想通透了。

「對了秀才,我媽給我的信裡除了對戒,還有兩條紅帶子,不知是做什麼的。」黎充將信封裡的紅袋子取出,遞給我讓我猜猜它們的用途。

它們質地柔軟,手感平滑挺勁。繡娘應當是選用上佳的斜紋綢製成帶子。這斜紋綢本是用來做內裡的,相對於其他布料自然不那麼廣為人知。

「看帶子的長度與粗細,大概是給小孩子當發帶用的,之前你或母親有見過哪個娃娃戴過嗎?」我雙手將帶子奉還到黎充手裡,問得鄭重。

「還真有。」黎充小心地將發帶折疊成掌紋長短,「是小琮。」

我的一雙丹鳳眼忽然失焦。

「妹妹小時候,我也給她綁過類似的帶子。」我喃喃自語,聲音細若蚊蠅。

意識到自已有些失言,我趕緊改口道:「沒事,我隻是想說這個帶子很襯她。紅紅的帶子如果團起來,和我喜歡吃的櫻桃多像。」

「嘿嘿。你們哥倆真像,喜歡吃的水果都一樣。」黎充忐忑地把紅帶子撚成一指寬的小團兒,輕輕掂量難掩開心。

「怪不得戚老師知道我愛吃什麼水果,原來是你們說的。」我意味深長地注視忐忑的黎充,仔細思量他們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

黎充決計不敢同我說是和吳琮上次你追我趕玩鬧時,意外被過路尋人的戚老師撞見,情急之下說是要買給吳琮櫻桃吃。誰知話一出口,戚老師直接拉著他們去宿舍旁還沒收攤的水果攤買了一大提櫻桃。

吳琮看到櫻桃雙眼放光,嘴邊的話脫口而出:「戚老師,您能不能多買點,我哥也愛吃。」

戚老師二話不說又買下水靈靈的一大提。

「想吃櫻桃早說嘛,這算是我給你取得第一的獎勵,也算是…作為師長對你哥的照顧。」戚老師和藹地向吳琮道,「吳琮繼續努力,成績能更上層樓。」

吳琮嘿嘿道謝,將毛領攏緊。

黎充俯仰唯唯,心裡感激又心裡發虛。

「啊,是小琮和我遇到戚老師時特意說的。」回憶完畢的黎充含糊其辭,不想向我揭自已和吳琮的老底。

從黎充的神情中我可以看出,這個話題讓他難堪了。我向來不願強人所難,靜靜看他將戒指和發帶收好。

正巧這時塗璟和妹妹一起回來了。

我把妹妹叫到身邊,不禁挑逗她:「小琮 ,你給哥哥帶兩大箱的東西,是怕我在醫院安家啊?」

妹妹先是一驚,後來磕磕巴巴地解釋說:「不是,就是想多帶些書過來,怕你們課業落下太多。」

我捏捏她的小臉兒,微笑道:「妹妹有心了,可是還有一周就期末考了,這麼多書我們也看不過來啊。」

妹妹聞言立刻蹲到地上,將兩個大箱子平放在地,用密碼鎖打開。

「沒關係哥哥,」她驕傲地笑起來,「你們每本書裡的每一頁都夾著我復印的筆記,看那個就好啦。」

我和塗璟皆是身形一僵,感動得五體投地。這就是家人。即使遇到分隔兩地的情況,那份牽掛也是歷久彌新。

隨後查房的醫生和護士提醒妹妹一小時的探望時間已到,他和黎充就不再叨擾,轉身離去了。

他們不舍,我們也不舍。一處相思再化為兩處閒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塗璟拿出妹妹帶來衣服,一件件分門別類地疊好放在椅子上。等他忙完,衣服都已堆成小山。

我闔上雙眸,清淚橫流。我總想要保護好我愛的人,但其實是他們一直在用自已的方式保護我。

有你們真好,除了更加愛你們,我無以為報。

考試周如約而至,而我和塗璟卻不像從前那般心浮氣躁。一是戚老先生時常來給我們做心理疏導,我們登時有了戰勝萬難的勇氣。二是塗璟聽從老先生建議回學校去請忙裡偷閒的戚老師。他向戚老師說我大下周就能回家的消息後,戚老師喜不自禁,當即決定用自已晚上的休息時間來給我做做指點。老師知道,期末考試我根本不願缺考,挑戰自已才是生活的王道。三是妹妹送來的兩大箱子書成功起到關鍵作用,為我們的自主學習減輕不少阻力。

多方助力讓我們成功地在醫院完成了自已的期末考試。

卷子是柯子哲學長打了檔案袋送過來的;答卷用具是為我治病的醫生護士們友情提供的;監考老師是戚老先生毛遂自薦擔任的。

戚老先生一臉嚴肅地扶著眼鏡,一字一句地宣讀考試須知的樣子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還以為他是從教多年的老教師呢!

閒話少敘,最後結果就是我們順利通過考試。我們在班級的排名略有浮動,但這已經是我和塗璟能力範圍內所能取得的最好結果。

時光如絲,梭子把時光織成五彩的綢緞。上麵各有千秋的花紋代表人們萬象更新的生活,代表人們繁花似錦的未來。

新春將至,我們趕在小年之前放了寒假。

此時的我經過第一療程的復健,已經能緩慢行走。輪椅雖常伴左右,但相較之前我用它的次數已經少了很多。

妹妹和黎充趕來醫院與我們匯合。一路舟車勞頓,黎充和妹妹才拎著大包小裹來到家門前。我伏在塗璟背上,爭不過他便被他背著從村頭走到門口。

「你快放我下來啊,待會兒被叔叔嬸嬸看到多不好!」我輕輕揪住塗璟的耳朵,哄他把我放下。

塗璟義正辭嚴地說,不放。順便又把我的身體調整一下,讓我趴的舒坦些:「黎充早就給他家長去信說了咱們的事,不影響的。」

弟弟和黎充趁著空當輕輕叩門,而後一起「噓」了一聲,暗示我們有人來開門了。

我們屏氣凝神等待為我們開門的人。

開門的是陳念陳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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