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依（1 / 2）
然而由於村裡都是鄰居，噪音又低，所以白天莫麗萍被狗咬時的淒慘叫聲，和晚上被嗬斥的聲音都通通傳了出去。
等到老二接手，莫麗萍又因為沒在早上7點前把衣服洗乾淨而被喝醉酒的老二張二牛打斷了三根肋骨。
後來兩個女兒實在看不下去，把老母親接到自已家，
莫麗萍總算是過了兩三個月好日子。
一個平凡的晴日，莫麗萍正在大女兒家看電視，看得正到精彩之處，門被大力打開。
大兒子一臉怒容：「媽，媽！你在這裡乾什麼？快跟我回去！」
二兒子也附和道，「就是，媽，原本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到處造謠說我們對你不好！」
莫麗萍支支吾吾的，「我…我沒有說過你們不好，我沒說過的…」
大女兒聞聲趕來，「大哥，你們乾什麼？有話好好說，嚇到媽了！」
張大柱身材矮小乾瘦，脾氣卻是火爆：「你少管閒事，媽在我們那過得好好的，你非要接過來，裝什麼好人！」
「就是！你知道外麵的人怎麼說我們嗎？有兒子還去女兒家養老，我們是死了嗎！」
莫麗萍拉著大女兒的衣袖，小聲道：「招娣，媽不想回去，我就想跟你們在一起。」
「李招娣，今天媽必須跟我們回去！就顯得你孝順一樣，你再廢話就別怪我們不講兄妹情了！」
就這樣，由於三個兒子來勢洶洶，人又多，張招娣丈夫不在家，她一個女人爭不過，莫麗萍被帶回了三個兒子家輪流「照顧」。
說是照顧，但是三個兒子、兒媳都沒有好臉色，吃住也差。
莫麗萍曾經無數次哀求過讓她回到女兒家吧，不用他們養了，但都被罵了回來。
無非是那幾句重復的，他們待莫麗萍很好，兒子還在世就讓母親去女兒家生活他們丟人之類的。
到了嚴冬，剛好是輪換的日子，三兒子張耀祖把莫麗萍帶到了大兒子家。
當時張大柱和妻兒提著禮品，喜氣洋洋的準備去吃酒，一看到張耀祖和莫麗萍馬上變了臉色，「耀祖，你帶媽來這麼早做什麼？我今天要去吃酒，你明天再讓媽過來吧。」
張耀祖一聽就不乾了，「大哥！說好的，三兄弟輪流，今天日子到了，反正我把媽帶來了，你愛收不收吧，剩下的我就不管了，我走了。」
「爸爸，我餓了……」張昊天搖著張大柱的手，「我們去吃飯吧，別管這老累贅了！」
「乖寶，走，我們去吃飯。」大兒媳婦寵溺的看著兒子，一家三口看也不看莫麗萍，踩著摩托車就走了。
「兒啊，媽好餓，你給媽一口飯再走吧……」
現在已是中午，三兒媳本著絕不浪費的原則，一口飯都沒給她吃，就讓張耀祖帶著她出來了。
「媽好餓啊，媽好餓，媽好冷。」
憑空出現的記憶已融入白生的腦海，他還是站在村道上，他看著前麵那個哆哆嗦嗦的老人，覺得就算是鬼也不那麼可怕了。
隻是可憐。
「老人家，我帶你去吃飯吧。」他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據觀察老人的耳朵沒什麼問題，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莫麗萍又坐了一會，一陣冷風吹來，白生都被吹得抱緊手臂，老人更是被吹得趔趄。
老人的手一直是顫抖的，她拿著一根爛棍子，嘴裡念叨著，三兒，三兒，對……我去找三兒，讓他給我一口飯吃。」
到了三兒子張耀祖家門口。
三兒媳便潑了一盆冷水到腳步，「死老太婆，你怎麼又來了？去去去，去你大兒子家去，你不歸我們管了！」
「三兒媳婦，給媽一口飯吧！我求你了，給我一口飯吧！」
「砰！」門被大力關上。
依稀可聽到——
「媽又來了？真的是，輪到大哥了還來找我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