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是火（1 / 2）
歲月恍惚，又去五日。
雲遙山的生活一切照舊。
山崖東麵的藏書閣依舊冷清，鮮少有人造訪。
而此時，午後，蘇照融因取一特殊藥材而暫回雲遙；臨走前又特意繞到雲霧靄靄的藏書閣，明夷寢居。
「明——哎？」
少女匆匆的腳步戛然而止。
她立於寢居木門門口，看著空盪盪的、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屋子。
以及，斜倚門框、正好似抱臂小憩的殷落，聽得動靜，便噙了明艷的笑，春風拂露般看向自已。
「呀，是小阿融。」
金紅燦燦的女子口中幾分俏皮：
「唔——我帶我弟離開雲遙山一段時間。」
「所以，來跟你告個別。」
殷落說著，直起月要身，眯眼淡笑地看向蘇照融。
她眉心的花鈿赤金熠熠，陽光下格外耀眼璀璨。
蘇照融依舊保持站定。
半晌，開口：
「他——不是負責守衛雲遙山嗎，那這段時間……」
「嗬，結界我剛重新修了一遍，又覆了層新的靈力，現在就算全六界的魘祟朝這一處襲擊，也能扛三個月左右。」殷落無所謂地笑笑，「更何況南柯華胥等魔族之流，她們至少也要休憩個半年以上，才能恢復以往戰力，所以近期不會輕舉妄動。」
「……」
……原來如此啊，都安排得如此妥帖了。
想必，他也做了什麼重要決定吧。
蘇照融怔愣地看著殷落背後的空屋，下意識地，升起陣陣酸楚與落寞，海潮般起起伏伏。
片刻，她按捺心緒，輕輕舒了口氣。
……這樣也好。和她一樣。
他不會止住她前進之路……那麼，她亦會尊重他的意誌。
如此想著，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低眉，朝殷落作揖：「那……明夷他，就拜托殷落姐你照顧了。」
「……」
殷落看著她，依舊笑眼盈盈。
腦中，卻不由自主陷入一段回憶。
……
「你真要我以我的【手段】，來強行殺死你體內最為躁動的魘祟？」
兩日前，殷落聽到明夷的決定，眉間一挑，忍不住發問。
「嗯。」
明夷神色淡然，點了點頭。
「……你知曉我的力量，一旦出手，可不會像蘊藥靈體的靈力那般溫和。」殷落聲線沉了幾分，「你由魘祟組成，而我所做的，相當於暴力摘除你的某些『器官』——」
「——在此過程中，你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且壽命也會大幅度縮減。」
「……」
聞言，明夷並不訝然，甚至有所預料地輕哂一聲。
「我本就時刻命懸一線，又為該死之輩——活著，已是幸運至極；若真無了，倒也不失為好事一件。」
殷落：「……」
她蹙眉，直視少年，眸中醞釀了幾絲惱意。
少年不為所動，神情淡漠。
片刻，殷落嘆了口氣。
「你——唉，幾千年了，還是這麼個性格，真討厭！」
「師姐，拜托了。」
明夷抬眸，認真且坦誠地看向她，「若能成功，我便還能再守這雲遙山幾年，又或者幾個月——」
「——師父葬於此，我這個做徒弟的，也該從這裡去見他。」
他神色異常平靜。
平靜到，仿佛即將坦然赴死。
「……唉。」
見狀，殷落無奈地搖搖頭，旋即開口：
「你也是為了小阿融吧？你還想再多陪她一些時日。」
「哪怕在你看來，你們不會有任何結果。」
「…………」
明夷斂了眉眼，扭過頭去。
許久，在殷落凝視的目光裡，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
「小阿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