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伏虎（1 / 2）
領著四個孩子出了城，滿穗早在城門口等候。
「良爺這是拿了多少錢啊？」
滿穗見我背著一個滿滿當當的麻袋，不免驚嘆。
「兩千兩，尹三能吃多少，我都讓他盡數吐出來。」
「良爺真厲害，尹三那麼愛財的人，都能從他嘴裡搶下這麼大一塊肉來。」
我本不喜歡聽人溜須拍馬，但每每得到滿穗的肯定卻總是不自覺昂起頭來。
「他愛財，但更惜命。」
幾個原本怯生生的孩子見與他們年齡相仿的滿穗和我交談融洽，似乎變的不那麼怕我了。
我們一刻不停的行路直到晌午。
停下來休息，我觀察起這些孩子來。
她們累了數個時辰，早就沒了力氣，剛剛停下就躺倒在地呼呼大睡。
四個都是女娃，雖說不如滿穗那般俊，卻也都五官端正。
想必是怕豚妖倒了胃口，尹三才特地挑選的。
她們之中沒有像滿穗那樣明顯不同於尋常孩子的「貓」，也沒有如瓊華那般顯然被拐來的富家小姐，都是普通的農村娃，如紅兒翠兒一樣。
倒是有些曾經的感覺了。
說起來，如果沒了我和舌頭，沒了尹三。
瓊華，紅兒，翠兒她們會怎麼樣？
我想象了一番，得出了比較悲觀的結論。
她們可能都會死……
我不免擔心起來。
我做出的改變將會拯救很多人，可卻也會間接導致幾個我所在乎的人死去。
即便這非我所願。
我一時間陷入了迷茫之中。
「世間難有十全十美之事，良爺已盡了全力，不必過於自責。」
滿穗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拉住了我的手，安慰道。
「不可讓這些雜念乾擾你的行動，良爺不僅能夠救下更多的人，若是能夠在1632年前奪下陝北，也定能救下紅兒翠兒妹妹。」
「至於瓊華妹妹，她雖家道中落，但也比尋常人家富裕的多，沒了尹三這個渠道，將她拐來的人比起賣給別人做童養媳，更加可能會讓她的父母花錢把她贖走。」
滿穗的話雖說有些空想的過於美滿，但的確起到了作用，把我從短暫的迷茫中拉了出來。
「你真是小看我了，我可沒那麼容易喪失鬥誌。」
我揉了揉滿穗的頭，心中感激，嘴上卻不饒人。
「哼，良爺吹牛，方才良爺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哪裡像是有半點鬥誌？」
滿穗不滿的嘟囔著嘴，逃離了我的大手。
「良爺以後可別扌莫我的頭了。」
「奶奶和我講，扌莫頭長不高，雖說我不信，但萬一靈驗了，那可是良爺自已吃虧，畢竟我將來可是要嫁給良爺的。」
「沒事，我喜歡矮的。」
我半開玩笑的打趣道。
滿穗驚詫的看向我，仿佛是在審視什麼癖好怪異的人，盯的我渾身不自在。
「呃…我是說，就算你長的矮我也喜歡。」
我生怕滿穗對我產生誤解，趕忙解釋。
看著她滿意的點點頭，我鬆了一口氣。
「還有，雖說我如今才十歲，但有著上輩子的記憶，早就是個大人了，良爺可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應付。」
「哈哈，十四歲，不是小孩子嗎？」
我笑了笑，又將手伸了過去。
換來的是滿穗皺眉一瞪。
我隻好悻悻然收回手，裝作無事發生的撓撓頭。
還是不要惹她生氣了。
我靠著樹坐下，閉眼準備休息。
其實我一點不累，這麼做隻是露出自已的月匈膛供某人休息。
我睜開一隻眼偷瞄，原本氣鼓鼓的滿穗已經高興的撲進我懷中。
自從去李寨路上的那一次起，滿穗每次都要讓我抱著休息，說是天氣冷怕在地上著了涼。
我哪裡會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不過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我們倆都不像剛開始那般放不開了，我便默許了她的行為。
這段時間跟著我，天天能夠吃上飽飯，滿穗微微長了點肉，雖說依舊瘦小，但不再是那麼鳩形鵠麵，抱在懷裡也不覺得硌得慌了。
我樂意抱著她。
…………
經過短暫的休息後我們繼續趕路，斷斷續續行至戌時，已不太看的清路，我便拾柴生火開始紮營。
望著熾熱燃燒的篝火，我沒有感到不適，如今我早已擺脫當年的噩夢，不再怕火了。
但我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是影子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