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禮成（1 / 2）
立春
今年的冬日來勢凶猛，離開得也迅捷。蒼途感覺，除去聞心剛到北疆的那天最冷，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北疆一天天暖和起來了，有了萬物復蘇的跡象。
清晨，陽光照拂，連月的積雪消融得差不多，土地濕潤且泥濘。地上的草呈現著如中原秋天的小麥一樣的顏色。這正是北疆每年初春的景象。
金花從遠處的草原上跑了回來，跑得頭上都是汗。身後跟著的是一片如雲朵般的羊群，那是冬日裡出生的小羊，如今體型已經大了不少，咩咩咩地跟著金花回了羊圈。金花伸手，寵溺地扌莫了扌莫每一頭小羊的頭，吹著口哨出去，往阿媽的帳篷走。
一接近大家居住的帳篷群，金花就察覺到異樣。今天淩晨趕著羊去遠處山坡的時候，這裡還是一如往常。不知是什麼時辰，大家竟將帳篷群布置得如此隆重。
映入眼簾的是蒼途的主帳，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布料，金花知道他們所在的部落不如其他部落有銀子，這樣質地良好，顏色純正的布料不可多得，而如今，整個部落幾千個帳篷上，都是這奢侈的顏色。不同顏色的布料上縫製著一朵朵可愛嬌嫩的小花。金花伸出手去觸碰，發現那竟是不知從哪才來的新鮮的花瓣，上麵還掛著露水。
平日裡，這樣隆重布置帳篷的話，想必就隻有夏天的圍獵節了。這凜凜冬日裡，難以想象這麼多花瓣是怎麼采來的。
金花一用力，扯下旁邊帳篷的一朵花。緊接著就後腦一痛，阿依嫂出現在她身後。
阿依嫂手裡提著籃子，裡麵噴噴冒著肉香，金花顧不得痛，眼裡仿佛冒出了金星，伸出手去夠籃子裡的吃食。
「金花！今天是蒼途首領的婚禮。你還不快去洗漱，跟阿媽去布置！」
「阿媽，你還真把這婚禮當回事了，那女人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連」金花把玩著手裡的花瓣，漫不經心道。
「啪！」
阿依嫂一巴掌打了金花腦袋一巴掌，金花又痛又委屈，邊上勞作的人也圍了過來。
「阿依嫂，金花說得也沒錯啊，她小小年紀，你打她做什麼！」
「金花不哭，我看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也是不安好心！」
叔叔嬢嬢手中的活都放下來了，圍過來安慰金花。金花年紀小，平時阿依嫂對她不苟言笑，蒼途也對她要求嚴格，好不容易有他人撐月要，她更是神氣起來。
「聞心！壞蛋！」
金花平日裡會纏著蒼途學中原話，小孩子頑劣，隻挑著髒話來學，蒼途拗不過她，隻好教給她程度較輕的。金花學會了，還要教給其他人。
還好程度較重的髒話金花本來也不知道，壞蛋在她的腦袋裡已經是最壞的詞了。
黎文溪和蒼途一路過這裡，就聽到了這句話。
「聞心！壞蛋！」
蒼途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今天是成親之日。
對於遊牧民族來說，立春是很重要的一天，這一天意味著草原即將恢復生機，新一年的耕種勞作也要拉開序幕了。多年的經驗也表明，往往每年的立春都是積雪消融、大地重新撥雲見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