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的怎麼是高力士(1 / 2)
早上九點,鬱悶中的李成器過來。
他確實很鬱悶,他派人去聯係酒樓大戶。
結果派去的人回來說,那些人家已經去買醬油了。
覺得自己沒幫上忙的李成器過來瞧瞧,瞧見的是一群人排隊打醬油。
「別賣了,別賣了,把你們東主叫出來,我全包了。」有人焦急大喊。
莊子上的人不理會,繼續賣,一人限購十斤。
沒帶壇子好辦,莊上有。
當初李易就覺得一次十斤不錯,所以專門燒了很多十斤的小壇子。
眼下派上用場,裝一壇子,拿油紙蒙住,繩子係緊,帶走。
十斤的陶壇子,一個壇子一百二十錢。
壇子上沒有任何花紋,表麵粗糙。
長安城裡同樣的壇子價在百錢。
眾人來時,也沒幾個自己帶器皿的。
現在看著價格不是很貴,便買下,不然回去取,又得重新排隊。
餐廳裡放下筷子等的李易此刻後悔無比。
早知道燒一斤容量的壇子,一人限十斤,賣壇子比賣醬油賺錢。
此時外麵買到醬油的趕緊派人送回去,自己再次排到隊伍後麵。
附近還有卷起絹帛的人,之前他們要把一匹絹或帛給分開支付壇子錢。
管事不答應,把布裁得零零碎碎的,我莊子怎麼用?
若非東主說不得拒收絹帛,自己就隻要銅錢了。
收錢的管事心情鬱鬱,都是什麼破布啊,裡麵都爛了,奸商。
李易也知道布不好,但無所謂。到時候給朝廷交庸和調。
租必須是糧食,庸調可以直接給布。
「易弟,怎不吃?」李成器過來,看李易坐在那翻書。
翻的書是《永徽律》,此時所用的法律方麵的書。
李易放下書:「大哥來了,快坐。」
說著他去給泡茶,直接用開水泡,而不煮。
此時的茶都是發酵茶,沒有綠茶。
寫《茶經》的陸羽未出生。
更沒有人把『飄搖風雨不為苦,雖經霜雪顏更增』這句話往茶上放。
泡上茶,李易又裝一盤乾果放到桌子上,兩個人對坐。
「易弟為何不吃飯。」李成器再提。
「都沒吃呢,剛吃兩口,買油者至,忙者不曾食,閒人怎下咽?」李易回答。
這是他養成的習慣,老板和員工一起吃飯。
突然接到一連串兒電話,員工們立即去忙,老板自己一個人敢吃嗎?敢嗎!?
李成器愣愣地看著李易,而後輕輕頷首:「易弟所言極是。」
「大哥今日有暇?未去采集石頭?」李易找個話題。
「叫人去做了,本想邀人前來買醬油,卻得知早有人宵解而來。昨夜平康坊中愁,眾說一物為醬油。」
李成器說明情況,昨天晚上屬於醬油。
李易露出笑容,看樣子沒白請那麼多人吃飯。
李成器卻沒笑,他問:「易弟可能守住醬油秘方?」
「不讓莊子裡的人出去,等我多賺了錢,有了新東西,醬油也就無所謂了。」
李易猶豫一下,給出個辦法。
他怕莊子裡的人到外麵,被人給套麻袋。
「人不出,能防歹人進?」李成器搖頭。
「大哥教我。」李易明白了,這個大哥有辦法。
「土貢。」李成器說出兩個字。
「有門路?」李易期待。
「忘了我等乃是皇親國戚?」李成器強調身份。
「貢,一年多少?」李易打算給皇帝送醬油。
然後別人即便搶到了製作醬油的辦法也不敢賣,賣就查怎麼學會做的。
「一千斤,餘者宮中到莊上采買。」李成器伸出根指頭。
李易聽一千斤白給,不覺如何,但說到宮裡不夠吃,派人采買,就肝顫。
因為老白寫過『一車炭,千餘斤,宮使驅將惜不得。半匹紅紗一丈綾,係向牛頭充炭直。』
宮裡采買的人,一千斤炭,就給半匹紅紗加一丈的綾。
換到自己的莊子,是不是拿一百斤醬油走,扔兩塊破布就結算了?
低頭想想,李易問:「不知殿中省尚食局的奉禦是哪二人?品行如何?」
「易弟為何問起殿中省?」李成器詫異。
「宮裡醬油不足,不是他們來買嗎?」李易說道。
李成器笑著搖頭:「易弟不知,宮裡來買醬油,由光祿寺珍羞署的人管。」
「啊!」李易恍然,原來不是跑出來個太監就硬搶東西啊。
當官的好,當官的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勞煩大哥奔走。」李易抱拳,這個大哥太好了,能給弄到特供的名額。
「小事爾,無足掛齒。」李成器高興,終於幫到便宜弟弟了。
不然總是白拿東西,心中有愧。
兩個人又就《永徽律》聊了起來。
李成器把一些經典的判罰當成故事說給李易聽。
外麵眼見晌午,醬油售賣才止。
不賣了,今天一人十斤,足足賣了五十大缸。
一缸二百斤,一萬斤賣出去。
醬油賺了五十五萬錢,大部分都是破布,小部分是銅錢。
然後罐子賣出去一千,來的人即便帶了缸,也不能就裝十斤醬油,豈不是洗缸?
大家乾脆直接買罐子,一個一百二十文,十二萬到手。
管事對人說沒有了,後日起,每日隻能賣二百斤。
沒買到的忿忿離去。
李易招呼大家吃飯,先別搬布了。
眾人回餐廳,見東主始終等著,一個個感動的眼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