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先生【已修改】(1 / 2)
清貧小院之中,自李陽山等人離去之後,小院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什麼時候來不好,偏這時候。」張維嘀咕著端起泛涼的剩飯對付了起來。
一邊對付著,張維一邊從月要間將昨日李陽山轉交給自己的銀子拿了出來:
「還沒捂熱就得還回去。」
「看來這玩意兒不管在哪個世界都缺,嘖。」
蔡奚元是被罷官發配,一應家資定然已經被抄作公有了,所以對方肯定比自己更需要這些銀子。
一邊收起銀子,張維一邊對著碗裡的剩飯盤山道:
「看來還是要去賣幾副書畫的,否則連三考的錢都拿不出。」
張維根據原主的記憶,大概知道大周朝的科舉總共分為三個科目:
經典、策論、書畫;
經典其實考校的就是考生對於儒家經典的掌握情況,這一科主要是為了刷掉年邁不堪,記憶力退化的考生,同時這一科目也是張維最近在苦練的科目;
策論,顧名思義便是對於朝政目前的大事或是難題,發表屬於自己的一些看法或者解決方案,這一科考的是考生的處事能力,沒得練;
書畫,有別於張維前世所知的科舉,這一世的科舉中增加了書畫的考校。
原因很簡單,這個世界上的書畫就相當於儒生的法寶!
儒生的修行從九品到一品,乃至儒聖那種超品,全都要靠在朝為官,官位即是修行境界!
儒聖當初在創立儒道的時候,便是考慮到要杜絕了皇帝寵幸佞臣的隱患,是以創立了這種官武一體的修行方法。
要想升官和晉級,必須積累足夠的名望和氣運!
否則任何人都無法逾越其中的鴻溝!
而這其中儒道修行者的武器法寶,有別於其他修行者依靠天材地寶打造的靈寶。
儒家則是依靠詩書畫等墨寶作為法寶,越是精妙的文章詩句以及書法,越能承載更加強大的儒家能力。
例如儒聖的《開蒙經》,小小一卷竹簡,甚至擁有言出法隨的神通。
所以在這個世界,畫家和詩人以及書法家,絕對是所有儒生大官的座上賓!
草草對付完幾口剩飯之後,張維便從裡屋拿出了珍藏的文房四寶鋪在木桌上。
迎著春日的陽光,張維提筆停滯在空中:
「一飯之恩,明日蔡奚元離京我還是去送送吧。」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張維心中隱隱猜測,若是自己不去送蔡奚元,他身周的這股浩然清氣也會就此消失!
「既然是送別,那就以題詩為主吧…」
「但,題什麼詩好呢?」
張維猶豫地看著麵前的宣紙,如果不能確定要題哪首詩,作畫更是無從說起。
要說送別,張維搜腸刮肚首先想起的自然是李太白和王維的那幾首名作。
但無論是赫赫有名的《送別》還是《送杜少府》等等,在時境和作者身份上都不太適合。
頓了頓,張維突然想起了李商隱的一首詩,動筆徑直題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詩成,隨即便是構畫。
張維在前世華夏雖然被稱為書畫雙絕,但他最擅長還是畫。
幾息之後,宣紙之上儼然便是一副春暮別離圖。
圖中離別之人,歲月滄桑,周圍風景春花蕭瑟,正好對應了蔡奚元老年去官,暮春發配的時景。
畫成,張維輕輕吐了口氣後,鄭重地將這幅畫放在一邊晾曬。
做好一切之後,張維又再次提筆在紙上揮毫。
這次隻是一副很簡單的春樹秋霜圖,畫了八百遍,閉著眼睛也能畫的那種。
一口氣畫完兩幅之後,張維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兩幅畫晾乾收起,隨後便帶著這兩幅畫鎖門而出。
…
京城,文政坊。
因為儒生修行靠做官,而全天下又以京城的官最多最大,所以京城的墨寶交易市場也是全九州最大的。
而文政坊就是京城書法交易市場最有名且最高端的墨寶交易市場。
相當於前世巴黎的香榭麗,紐約的時代廣場,以及二道溝子鎮的糧油批發市場。
在大周朝的書畫家名仕如果沒在這條街上賣過書畫,就相當於網紅沒去太古裡打卡一樣。
在這條街上的店鋪,無一不是有達官貴人的背景,每家店的主持之人,也都是名滿士林的鴻儒或是高官的心腹。
所以在這裡交易的詩書畫基本都在七品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