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來這就是士林(1 / 2)
瀟紅坊,教坊司。
教坊司大門口陳設古雅幽靜,剛一走入其中的張維並沒有見到預料中紅粉滿樓的場景,甚至室內都沒有應該有的絲竹之樂。
剛進入大門不久,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迎住兩人淺淺地福了福問道:
「奴家見過蔡先生,見過小先生。」
為首的蔡奚元見到來人似乎認識,不卑不亢地微笑點頭道:
「旬月不見,尤媽媽風采依舊啊。」
婦人被蔡奚元揶揄了一句,隻是職業化地嬌羞一下道:
「比不上蔡先生仗義執言上書彈劾五常侍的風采,士林之中自此以後無不以先生為楷模呢。」
被奉承的蔡奚元聞言臉也不紅,就這麼哈哈大笑地應承了下來。
如此場景,可讓一直在邊上旁觀的張維給整不會了,要知道蔡奚元之前給他的印象都是固執己見的老學究形象,誰成想居然是個風月常客。
果然,男人至死都是嫖客。
尤媽媽微微一笑,言歸正傳問道:「兩位先生,可有請柬?」
蔡奚元聞言先是皺了皺眉頭,問道:
「請柬?今日有宴?」
「有的,江南來的秦佩君秦公子邀請了京中的義林三子,正在鳳儀樓內舉宴呢。」
「幾位大姑娘具有列席。」
大姑娘,正是教坊司內對花魁的別稱,而鳳儀樓則是教坊司內的主樓。
一至三層對外開放,乃是宴會及花魁們單獨招呼賓客的場所。
簡單來說一層是散座主會場,二三樓是花魁們的包廂,三樓以上是內部會員才能享受的私人會所。
「秦佩君?」蔡奚元抬起頭來似乎在仔細思索這個名字的來歷:
「你是說江南岱山社那個秦佩君?」
尤媽媽乖巧地點了點頭:「正是秦公子。」
蔡奚元點了點頭,對尤媽媽吩咐道:
「你去通稟一聲,就說老夫與『相見時難別亦難』的作者至此,秦佩君自然不會為難你。」
尤媽媽再次乖巧地點了點頭,隨機便轉身扭著豐腴的蜜桃臀往內裡通稟。
教坊司不大,不過多時,遊廊之上一個年輕人伴著二三十名文士一道迎了出來。
為首青年一身月牙色素白儒衫,劍眉星目,說句器宇軒昂也不為過。
「兩位先生卻是來遲了,快快請進!」青年人遠遠地便對著蔡奚元和張維二人問號。
行至跟前,年輕人恭敬地一彎月要對蔡奚元行禮道:
「晚輩岱山社秦佩君,見過奚元公。」
「奚元公不畏閹黨淫威,敢於之諫,雖獲罪卻不言屈,實乃我等晚輩楷模!」
秦佩君一通馬屁之後,身後一眾文士也都恭敬地彎月要行禮道:
「見過奚元公!」
蔡奚元微微點頭受了此禮,撫須笑道:
「岱山秦佩君,隻看氣度,便知名不虛傳。」
別的不說,蔡奚元目前在士林中的聲望絕對算是數一數二,這便是得罪皇帝的好處。
秦佩君也不害臊,隻是謙卑地行了一禮之後,轉而又看向張維問道:
「想必這位就是作下『難別亦難』的張維張廷益吧?」
張維不敢托大,謙虛地擺了擺手:「不才正是在下。」
「今晚文會能有二位蒞臨,蓬蓽生輝,兩位請!」
張維二人見此當然自無不可,他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輿論的,巴不得人越多越好。
不過多時,一行人便就這麼浩浩盪盪地開至了宴會主場。
進入宴會,秦佩君等人各自落座,而張維和蔡奚元則有侍女安排新開一席共同落座。
張維剛一落座,場下就有一文士喊道:
「既然奚元公與廷益兄已至,我等不妨繼續剛才的議題。」
秦佩君聞言點了點頭,手中紙扇拍在桌上,輕喝一聲:
「好!」
「那便由某繼續剛才的議題,與諸君一辯如何?」
場下眾人聞言紛紛叫好:
「好!有請秦公子!」
隻見秦佩君自信地點了點頭,隨後邁開腳步大步走上高台,一揮衣袖,道不盡的風采:
「私以為,當今首輔孔令荀實乃草包耶!」
「噗!」剛剛拿起一盞酒杯灌入口中的張維一聽這話,忍不住便直接碰了出來。
一時間周圍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包括秦佩君都一臉征詢地看著張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