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憂患(1 / 2)
「篤…篤…篤…」
禦書房內陷入了一陣沉默,隻有太和帝手指敲打書桌的聲音。
「高讓,張廷益說智悅沒死。」
過了不知多久,太和帝停下了手指的敲打,轉而不鹹不淡地開口道。
太和帝話音剛落,一身紅袍的高讓便從陰影出慌忙跪著爬出。
「奴才辦事不利,奴才該死!」
「嗬,辦事不利…」太和帝把玩著手中的杯盞,蒼老的臉上帶著幾分玩味:
「朕當年還是皇子時,先皇準朕參政,一同參政的還有幾位皇兄。」
「先皇每每將朕和幾個兄弟們一道叫到這禦書房來考校,但有不妥處都會被父皇狠狠責罰,你知道後來怎麼了嗎?」
沉默,依舊是沉默。
太和帝這好似自說自話的言語沒有人敢接話吭聲。
「朕的三哥甚至也死在了那個冬天…被父皇親自…」
跪在地上的高讓聞言隻得將頭埋得更低,甚至連幾名捏腿的小宮女都被嚇得手中一哆嗦。
對於這位二十五歲夭折的前朝三皇子,宗人府和朝廷對外的說法一直都是死於暴病。
「這讓朕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隻見太和帝二話不說直接抄起手中的杯盞砸向了跪在地上的高讓。
三品武夫,早已是銅皮鐵骨,但出人意料的是,太和帝的杯盞居然將高讓砸的頭破血流。
腦門上生生挨了一下的高讓不敢擦拭已經糊住眼睛的血跡,隻是不住地磕頭:
「奴才該死!皇爺息怒!若是因為此事氣壞了身子,奴才萬死也難辭其咎!」
太和帝一張老臉不復剛才的若無其事,反而認真地站起身來:
「三哥的事讓朕明白了一件事:」
「辦事,特別是替皇帝辦事,做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哪怕這人是皇帝的親兒子也一樣。」
跪在地上的高讓聞言紅袍不由一顫。
平平無奇的太和帝竟然能讓一位三品武夫害怕地顫栗起來。
太和帝緩緩走到高讓身邊,沉著嗓音道:
「既然錯了,那就要受罰,受了罰再好好當差,爭取將功補過。」
說完太和帝伸出蒼老的手掌拍了拍高讓的腦袋。
下一秒,高讓的腦袋上一陣玄光閃過,原本烏黑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花。
與此同時,高讓身上的三品氣息也開始迅速衰弱,變得無比虛弱。
似乎,高讓受到了時間的侵蝕。
「滾吧!」太和帝伸出腿將高讓踹倒在了地上:
「去,去司禮監取了令箭,朕許你節製錦衣衛的權力,掘地三尺也得把智悅給朕找出來!」
「科舉的事你也別辦了,讓李錦去吧!」
「看好張維,朕有預感,他才是朕與首輔之間的破局關鍵!」
太和帝吩咐完了之後便自顧自地走出了禦書房,絲毫不顧在地上虛弱的高讓。
一直到太和帝離開大約一盞茶之後,高讓這才敢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原本中年的臉龐上已經盡是老態,活像一個六十歲的老人。
就在高讓站起身來後,陰影處又轉出了一名紅袍太監。
紅袍太監鶴發童顏,方臉大眼:
「小高子,你是不是忘了咱家給你的教訓。」
高讓聽到來人的聲音原本起來的身子一頓又堪堪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