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中經文（1 / 2）
又是那個夢……
枯井前的木樁上拴著一隻小猴，一個男人的腦袋從井裡鑽了出來。
「適才多謝猴兄照看沈某，在下謝過了。」男人對著猴子長作了一揖，猴兒跳上了木樁子耷拉著個腦袋瞧著他。
井外對著一處廟門，男人湊上前去剛想敲門又覺得不妥。瞅了瞅自已剛從井底鑽出來沾了一身的泥垢，抬起的手就又放下了。
「這樣進去怕是唐突了。」男人焦急地解開束發的綢巾，坐在井邊想要整理衣衫，那廟門卻「吱呀吱呀」地打開了。
「你再不進來，待那些惡人折返了難不成你又鑽回那井裡去麽？」從門後探出了一個光溜溜的圓腦袋，男人見了連忙站起身來行禮，嘴巴卻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這人癡癡地，怎麼還不進來？」從門後走出了一個小尼姑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那小尼姑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眉間點著一點朱砂，一雙大大的眼睛有著十二分的靈氣。男人這才「啊？」的一聲，跟著小尼姑小心翼翼地進到門裡去。
這廟裡的景色十分地單調，窄窄的牆院隻容得下一座三層高的矮塔。小尼姑領著男人進了第一層的房間，囑咐道，「婆婆說今天晚了，她要休息，你且明天再去見她。這兒有乾淨的衣服，你且換了，水和吃的我一會兒給你送來。」
「在下沈玉關，小師父怎麼稱呼？」男人接過小尼姑捧上的乾淨衣物，又是千恩萬謝地頻頻行禮。
「婆婆叫我阿茶。」
這倒是像個俗家女孩兒的閨名，不像是出家人的法號了，沈玉關心中暗自想道。
「什麼是俗家？」
「嗯？」沈玉關一愣，剛剛自已有說出來嗎？
小尼姑見沈玉關不說話，便自顧自走了出去，邊走邊叮囑沈玉關不可輕易走動，吃喝等物事她稍後一並地送來。
沈玉關也是真的困倦的不行，阿茶剛走他便抵不住這倦怠，往床上一倒，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覺沈玉關睡的十分香甜，離家數月，這是他睡的頭一個安穩覺了，再睜眼時，從窗戶裡斜射進來的陽光晃的他竟一時睜不開眼。
「唔……」沈玉關見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個大碗，一碗清粥，一碗青菜，隻是此時已經沒了熱氣，想必是阿茶昨夜怕他餓了送來的。
床邊還放著一個浴桶，裡頭的水也涼了，盛滿這麼好大一桶熱水想必是花了阿茶的大力氣，沈玉關抱起浴桶出門去，想著趁阿茶沒有回來換一桶熱水自已好好去了這一身的泥汙，才好去見那位前輩婆婆。
「你休息夠了?」沈玉關剛剛走到院子裡，正撞見來送飯菜的阿茶。阿茶捧著兩大碗齋飯，笑吟吟地坐在廟門的台階上，拍了拍她身邊的位子。
沈玉關便放下了浴桶，坐在了她的身邊。
「喏，快吃吧！」阿茶捧起一碗稠稠的小米粥，遞給了他。
沈玉關其實早就餓的不行了，聞到這誘人的米香，也不再拘禮，吸了一口碗邊的熱氣滿滿地飲下一大口，滿足的哈出一口濁氣。
「阿茶。」
「嗯？」
「婆婆也已經醒了嗎？」
「是，婆婆覺少。」
「一會兒我能否去拜見她老人家？」
「不行。
「為什麼？昨日你答應我……」
「不是我答應你，是婆婆答應的你，婆婆昨日想要見你，今日卻不想見了。」
「這……」沈玉關放下粥碗，站起身對阿茶又是彎月要又是作揖，「阿茶師父，我要見婆婆真的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任你再火急，婆婆不願見你，誰也沒法子。」
「小師父能不能幫我求求情，事關一縣的人命，婆婆慈悲，救救百姓！」說罷，沈玉關更是撲通給阿茶跪下了，磕頭磕的沒一會兒腦門上就多了幾分血絲。
「你把這粥喝完。」阿茶把粥碗遞到了沈玉關的跟頭，沈玉關接下後自已也捧起了另一碗吹著碗邊的熱氣。
「小師父……」
「我叫阿茶，不是什麼師父。」
「是，阿茶。」
「哈哈哈，你坐下，誰要你拜了？」
沈玉關便又坐回了她的身邊。二人也不說話，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粥，早春的太陽暖暖的，曬在人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我該怎麼才能見到婆婆。」
「洗個澡，換身衣服。」
「啊？」
「啊什麼啊，你看看你喝個粥的功夫碗裡多了多少泥灰？」
阿茶站起身子伸了一個懶月要，「我去給你燒水，這回可別在浴桶裡睡著了。」
在阿茶的幫忙下，沈玉關臭烘烘的頭發被徹底地清理了乾淨，一直未剪的胡茬也被阿茶細心地刮去了，泥垢下露出一張十分清秀的臉。剛剛看著還像是一個老翁似的沈玉關一番梳洗過後眉宇間也透出一絲淩厲的英氣。
阿茶捏著鼻子把髒水都倒了，沈玉關不好意思地接過浴桶，「謝謝阿茶的關照，我自已去打水吧，有勞阿茶去與婆婆通稟一聲，玉關更衣完畢即來相見。」
「你去吧，換下的衣服放在門外就行。」
沈玉關便換上一桶熱水抱回了屋去，沐浴完了擦乾身子，沈玉關才拿起了昨夜阿茶送來的衣物。
這是一件蜀錦長衫，令沈玉關吃驚的是素色的布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出身醫館的他很快就看明白了這竟是一篇醫書，他在領口處找了這本醫書的標題——《關元玉轉十三要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