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真相(1 / 2)
「正義,沒有妥協。」
「正義,沒有僥幸。」
「正義,如果不純粹,比邪惡更邪惡。」
在綁在狹小的房間時,當淚水從麵頰滑過的一霎,或許,謝鷹已經看到了這一切。
「你,去阻止鄭禮。我去找能夠徹底終結這一切的人。」
當時,他是這麼對著劉卡特說的。
就如謝鷹對鄭禮的了解足夠深刻,知道他一旦主動浮出水麵,就是已經做好了完整的計劃,謀劃如此之大,涉及到神骨材料、兩大種族和城市鎮守更替,潛藏在下麵的備用計劃隻會更加駭人聽聞鄭禮對謝鷹的了解,一樣透徹。
這個死腦筋,是絕對不會妥協的,他早就將所謂「正義」看的比一切都重,比生命重,比朋友重,比家人重,比自己的性命重的多。
商量試探都不用,直接將其排除出計劃,才是唯一的可能。
【他真正厲害的,從來不是射擊的過程,而是那雙不斷觀察『現在』,尋覓破綻的眼睛。很多復雜繁瑣的案件,都會被其突然找到線索,集中一點迅速偵破。他都是個極其出色的觀察手和重點狙擊者】
就在今天白天,鄭禮對兔子給出的評價,卻在此刻,以最壞的方式印證了。
他,的確找到了諸多繁瑣中最關鍵的一環,那刺入心髒的狙擊,卻讓所有人心痛。
江海逸做了什麼?在場的各位老手,隻看現場情況,已經推導的七七八八。
無非是在監獄中一路殺穿,順道乾掉了被阿特爾人拉出來作炮灰的囚犯,他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還會顧忌這些越獄的重型犯。
最終,當所有罪人的屍骸擺在了一起的時候,他獲得了認可,成功領取了這虛假神話——正義斬首者。
可這,重要嗎?
在肉體逐漸冰冷銀姐麵前,這一切都還重要嗎。
誰都能夠看出來,江鳳銀已經沒救了,她正在提前走向死亡。
「正義,沒有妥協正義,必須純粹錯誤的程序,怎麼可能有正確的果」
第一次,低聲呢喃的謝鷹也動搖了,他開始懷疑自己對「正義」的信念,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銀子,銀子!」
哭泣的江海逸,抱著江鳳銀逐漸脆弱的肉體,泣不成聲。
「重新鏈接,重新鏈接還來得及」
來得及?怎麼可能來得及,已經首創極深的靈體,再遭遇撕裂契約的重創,尤其作為弱勢一方,是靈魂撕裂級的重創,已經一切步入終結。
「謝處長,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已經恢復了平靜的鄭禮,沉默著說道,他在調整自己的情況相當的糟糕。
林雨櫻的四把靈刃已經斷開契約,其本人卻依舊離線狀態,但意識似乎已經逐漸恢復,最快十分鍾就能夠重新上線,阿窮的狀態卻超級糟糕。
絕殺引爆準神話大佬的負麵情緒的確強無敵,但這種涉及到靈魂層麵的稀有乾涉能力,影響基本都是雙向的。
現在,它還被反噬弄的迷迷糊糊的,搞不好今晚都不用指望了。
「零刃狀態嗎?還真是久違的絕境。」
看都沒看麵色蒼白的謝鷹,絕望的哀求不可能的契約,還強行灌輸靈能給銀子續命的江海逸更是無法指望,鄭禮把目光投向現在的關鍵點蘭夢琪。
是的,兔子沒錯,那正半跪著,正淚眼汪汪的看著銀子姐的傻兔子。
她手足無措,滿臉難受和懊惱,她或許正在後悔聽從了謝鷹的要求,幫忙把銀子姐帶到現場,這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蘭夢琪!我有辦法救銀子姐,但絕對不能被外人打擾。你幫我清理掉謝鷹。」
在一片絕境之中,男人的聲音依舊滿是自信,他的雙瞳中毫無畏懼和不安。
聞言,兔子愣住了,我?這是和我說話?
「蘭夢琪,看下你的周圍吧。你的決定,直接決定了銀子姐能不能活下來。她,對你不好嗎?有人對你,能比銀子姐更好嗎?」
「別妖言惑眾,鄭禮,麵對現實,放棄吧。我們都知道,她這是絕症,就算用特殊手法一時好轉」
先說出口的,確是謝鷹。
他說的的確沒錯,就算神話化成功,等待銀子姐的多半依舊是條死路,神話化的重點是肉體整合化,而不是治愈傷患這應該用在受傷前,而不是受傷後。
堅持這條路到這個地步,更多的是江海逸的不甘心,是他唯一能夠尋覓到離治愈最近的道路。
「蠢貨,我們中,隻有你現實到愚鈍。前麵沒有路了,就不能自己開條路?這就是我們最本質的區別,你早就認命了,都開始準備銀子姐的身後事了。而我,卻找到了拯救她的道路,而且就算是現在,依舊還有兩條。」
憤怒的怒斥之語,卻以平靜的語氣道出,鄭禮的確怒極,卻知道此時絕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一切,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從一開始,自己就做好了神話化無效的準備!甚至整個斬首魔事件,都隻是給確定有效的治療方案準備的煙霧彈!
「相信我吧,蘭夢琪,就算她死了,我都能撈回來!兔子!好好想想,我騙過你嗎,我還答應把你找回家的路,帶你見到了銀子姐。而相信謝鷹的結果,你看看現在」
剩下的言語已經不用,蘭夢琪猛的抬頭,淚水的痕跡依舊在臉頰之上,淡藍色的晶體雙瞳中,卻閃耀著赤紅的靈能血光。
「轟隆!」
一扭頭,一個扭身飛踢,就是已有防備的謝鷹,也被猛地踢飛。
「你騙我!?你說一切都能夠結束,這就是你說的結束?!」
「我」
六刃的師兄和兩刃的小師妹廝殺到了一起,狀態極差的謝鷹連連後退,瘋狂的兔子卻占據了完全的主動和優勢。
即使在基礎能力上全麵占優,靈能和異能都消耗的近乎盡頭的謝鷹,已經身心俱疲,更要命的,確是他第一次毫無戰意。
作為一個戰士,這是最致命的,尤其是對手如瘋狗一般糾纏的時候。
而鄭禮,默默的讓黯淡的阿窮現形,並開始手工拚裝成長弓狀態,而袖子的短箭筒,已經放在了身後。
隨著緩慢而堅定的動作,他的表情越發平靜,手的動作越發精準,觸扌莫感受靈刃的質感。
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這是他真動了殺意的表現。
孩子們就在眼前準備廝殺,這絕望的一幕,讓掙紮著笑著迎接死亡的銀子姐,都無法接受。
她努力的,對著造成這一切的鄭禮,張開乾枯的紅唇,半天,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不要,我不想這麼無力的活著」
但不管是謝鷹還是鄭禮,作為一個狙擊手的標配,都學過讀唇,怎麼可能看不懂。
鄭禮卻笑了,笑的像個孩子,笑的極其自私幼稚。
「嗬,我想你活著,關你本人何事?」
扭著頭,有些不忍,鄭禮最終還是開口補了句。
「放心,我會徹底治好你,不會讓你這種狀態苟延殘喘,就算就算,你未必記得,曾經是我的母親。」
最後的言語,卻越來越小聲,甚至被直接吞下去了。
兔子和謝鷹的交手,已經快分出勝負。
雖然紅著眼的兔子很嚇人,那恐怕的戰鬥天賦也被全麵激活,每一拳都恨不得把對手撕碎,「躍月」每一踢,都能夠在地上製造一個小坑。
但畢竟,她的戰鬥經驗太淺了。
隻是本能的怒氣和戰鬥,又能夠持續多久,身經百戰的謝鷹在最初的被動後,也如同本能半的調整好狀態。
六刃和兩刃的基礎能力區別,更是天賦都無法彌補的巨大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