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學校我是鄉下人 月下小路夜遇老智者（一））（1 / 2）
擁擠！
過道上站著總是格格不入，在別人眼中似有似無的兩個人。
這是許一諾第一次坐火車，當然許一諾肯定也是不知道提前買票的事情，據父親口述，他也很久沒坐火車，買票想當然也不清楚，兩個人拎著包，直立在那，這情景畢竟是跟眼前的環境是不匹配的。
「讓讓，讓讓，那不是空座嗎，站票的別站著了，這包提一提，別擋道。」走過去的乘車員，目光掃視地麵，匆匆路過。
哦，原來是可以坐的。
許一諾和父親相視一下，看看了別人，好像在等待別人的許可，許一諾沒並不知道，其實不需要。
十點二十坐上了車，一個小時後他們終於有了「自已」的座位，酸酸的手臂，暫時不用時刻攥緊不算新的包袋和小行李箱。偷偷扌莫著有點「脫了皮」滑蓋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二半點了。
想了想，一大早他們是追著第一班的村裡公交，一路奔著縣城，再轉車到了餘州，扌莫索著火車站的方向，在三輪車2塊錢能到的距離，他們硬生生的「闊綽」掏了20塊錢給那輛小麵包車，他們也知道那不需要這麼多。父親也知道，不想多說什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隻是不想多事，因為他們不敢惹事，父親極不情願的遞過去褶了角的20塊錢，許一諾看到了司機的竊喜和不在意，那一句「快點」透露著那樣的傲慢，一把搶下錢，眉眼不抬的關了門就走了。站在原地轉了幾圈，兩分鍾，找到了火車站的方向，一個提著包，一個提著箱，走了過去。
許一諾知道從餘州上車，到現在，都是餓著的，都不說而已。雖然早飯五點多是母親煮的八個雞蛋，塑料袋裝著，可許一諾沒吃，可能是胃口不佳，或是就是緊張，父親吃了一個也就沒舍得繼續，現在是餓了，肯定餓了，看不見卻又聽的明的聲音是有的。
「餓不餓？」父親在嘈雜聲音，突然擠出一句話。
許一諾看了看列車員推著餐車過來了，嘴裡吆喝著，許一諾看了看周圍的人，搖了搖頭。
「不餓。」
父親也就沒說啥，收了收腿，讓餐車過去了。十五塊錢的小泡沫盒裝，其實許一諾是能聞著一絲香味。
許一諾知道從餘州上車，要有六個半小時的路，時間不長，但從早上到下午五點，不可能不餓，內心有些畏縮，害怕別人的目光。許一諾自知自已是鄉下人，害怕這群「城裡人」看著他吃著不入眼的、自已又覺得奢侈的東西。
環視著，一直環視著，時不時也看著窗戶，沒坐過這麼快的車，這麼長的車，心有還一直忌憚著，隻要有人路過，有站停車，許一諾和父親總是不約而同的站一下，時刻準備「讓座」，畢竟自已根本沒買到帶座位的票，坐的就是占著別人的座位。
慶幸的是一路上跟許一諾們「搶座」的是沒有的，有些疲憊，但是還是一路順風的到了，中間父親到兩車廂之前抽過兩次煙。
下車，出站，雖然晚了點，但是五點多的也不算很晚，陽光斜打著沒見過的車站前屹立的高樓，兩個人一直站著，看著。
「哎，哎，那個，那個，你們到東大的？」年輕模樣，發尾略發帶著金黃色的女孩子，朝著許一諾喊道，臉上有一絲微笑，許一諾覺得是沖著他們笑了。
「別亂跑了，過來過來，我們就是來接你們新生的。」
許一諾們算是有了方向，片刻停頓還是朝著她走過去，一開始許一諾們也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來著。
「那個，你是送孩子的家長？等下我教你們怎麼走，人生地不熟，你們哪也不好找，來登記一下。」黃尾發也沒怎麼正視，隨手掀開小桌麵的牌子，抽出有點卷邊的紙張。
疑惑中，還是許一諾放下背包，不知所措的桌麵尋找的需要寫字的筆，一向被鄰居誇獎額一手好字的許一諾，此刻自已的名字都是寫的歪歪扭扭的。
「那個，我手裡有我們學校用的校園一卡通，新生到校都要辦著用的，今天我們接新生，集中給你們辦理的，都是預充50塊錢的，你們省事，到學校也不知道怎麼弄，在我這直接買，到校就能用，替你們省事。到學校，拿著這卡回頭，學校領被褥的時候，會發個固定電話機給你，那個電話機不便宜，很劃算，這個隻有我能弄到的，來來，辦一個。」黃尾發旁邊的一個高高的發話了。許一諾看了看他，身上的牌子許一諾認得，沒穿過，可能也不會奢侈的想，看了看父親，先不說衣服他認不認得，剛才的那幾句話，他滿臉的茫然看了看許一諾。
「那就，那就領著吧，拿著吧。」
許一諾準備掏錢，身上還是暑假許一諾揮霍用的剩下的不到二百塊錢，明顯父親比許一諾快一點，掏起深深的有些開線的褲兜，撥開所謂「一遝」，找到了那張最大的，給了男生。
看了看那個女生，她眼睛盯著的就是那張紙幣，眼皮都沒有想要上抬的意思，接過錢，隨手甩出一張五十，父親匆忙的接過來，折在還是那一遝的後麵，這張已經變成了最大的一張了。他們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黃尾發隨手也是甩出一張大小跟身份證大小，邊邊是鋸齒狀且封口的透明紙包著的有著東大字樣的卡片。
「謝謝。」接過卡的許一諾順便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女生，那一刻，對方剛才偶有的一絲微笑沒了。
「哎，不對，同學，還有五塊錢服務費，就是省的你們到校還跑來跑去的，我們辛苦的服務費。」終於第一次抬頭看許一諾們。
「這。。。還有服務費的，你也沒跟俺說啊。」許一諾驚詫間還是擠出一句。
「哎呦，先不說我們來接你對吧，還幫你辦卡對吧，辦卡你去學校肯定都找不到頭緒，那可不是五塊錢的事，我們把卡領過來，等於給你直接發，肯定算服務啊。」身邊的高個男，夾雜著火藥味而又嘲諷的說道，然後又是低下頭，掏出了一遝錢，數著。
父親想開口，明顯感覺他沒遇見過這種事，又隱約知道他「理解」此事，母親說過，那年打工他遇到過坐車黃牛。
「給給給。」父親從那一遝還沒來及收起的紙幣，抽出一張五塊遞了過去，許一諾內心一緊。
「你送他們到那邊公交站坐車。」高個子男孩說道，一邊點著手裡的錢。
「你咋不去。」黃尾發極不情願，也毫不避諱的回道。
「你又沒事，都收了錢，那邊領過去不就得了。」黃尾極不情願的扭轉身子。
「跟我來。」
走了十來米，垮了低欄杆，轉身看到一個小緩坡，「你倆往前看一下，路對麵那個公交站台，就在那邊坐車158公交，看好站，東大東校區站下，去吧去吧。」不等許一諾回話，轉身就往小桌子走。
「我帶過去了，站台隻要不瞎都能看到。」
「哦。」
「今天看著是不少鄉下人第一次進城，看著都一個樣，今天的卡帶少了。」黃尾發不斷低語的跟高個男說著。
很明顯，許一諾聽到了，父親應該也是，許一諾內心又是起伏了一下，有點疼的感覺，瞬間又沒了，沒有去爭辯，也算是無可厚非的默認，雖然知道自已聽著不舒服，停頓幾十秒，父親拿出那包紅山牌煙，平常不太抽這個，因為貴了一點。
點了一支支，深吸一口，提著箱子往那邊走，許一諾抖了抖背包，跟在後麵。
二十多分鍾公交到了校門口，公交的路雖是不平坦，許一諾終究是如願了，許一諾希望過讀大學，此刻也站在它麵前，許一諾不知道裡麵是什麼，父親肯定也不知道。顧慮不了那麼多，怯怯往裡麵走去，天雖有些暗了，人是倒滿滿裝滿校園大門，往裡湧去。
「新生報到的，到這邊來，拿著通知書過來，領單子，你你哪個專業的?」老師模樣的職業裝呦嗬著，許一諾們看著這邊，十幾秒後她抬頭正好看著許一諾們
「那個你新生吧，帶著你家長過來，領單子。」許一諾領著父親沖著她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