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摩天大樓間的狂風（5）（1 / 2）
史密斯奔跑在火海裡。
要擊敗那兩個機器人對他來說非常輕鬆，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已的精力那樣充沛過。他還來不及思考「改造」究竟給自已帶來了什麼，就連忙尋找幸存者的蹤跡。
沒有，沒有，沒有……
被怪力撕碎的人，被劈砍成為兩半的人，被光線削掉身體的人，被濃煙嗆死的人，被火焰燒焦的人……無數的屍體堆砌在實驗室的每一個角落，熾熱的火焰炙烤著史密斯的身體的同時，他感覺到全身發冷。
怎麼會，怎麼會沒有活著的人……他一邊奔跑，一邊吶喊著，從喉嚨中發出的卻也不是自已的聲音。終於，在碎片的房間，他看到了唯一的一個幸存者，那是一直負責給他當助理的研究員。
史密斯向他走過去，史密斯的眼中露出狂喜的光芒——還有一個人活著，他至少還可以救這最後的一個人。
但是，那個人看著史密斯，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
「不要靠近我啊——」
就像是完全被恐懼熔斷了精神，感覺到他的恐懼，背後的碎片突然變成了骷髏的形貌。史密斯從碎片的反光當中看到了自已，和人類截然不同，更像是什麼機器人的樣子讓他一時間也無法動作。
這是，我？
他抬起手，他終於開始仔細地看著自已的雙手了，同樣也是機械的雙手落入他的眼中。他撫扌莫著自已的臉，碎片反光中的機器人也撫扌莫著自已的臉，他聽到鋼鐵碰撞的聲音。
這是……我？
那個研究員的慘叫不知什麼時候停住了，史密斯低下頭，看到地麵上掉落了一把手槍，那個研究員的頭就像是被打了一棍的西瓜一樣炸裂開來。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其他人的慘狀，所以至少想要死得痛快一點吧，史密斯想。他驚訝於自已的理智居然還能維持他的思考，但這或許也是他已經瘋狂的一種體現。
他看著自已的手。
機器的雙手，機器的手臂，他看著映出的機器人——這是他？這不是他？無論是不是都無所謂，啊，對了，不能讓這個研究員繼續在這裡，史密斯走過去，他可以聽到液壓杆的聲音在他行走時響起。
人類是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的。
史密斯握住那個人的手臂，想著至少要把他拿起來放到安全的地方去。
就像是用筷子夾起絹豆腐一樣，那個人的手臂一下子斷裂了開來。史密斯看著他的身體又一次倒在了地上，半截手臂砸在他的腳上然後滾落到一邊，他的手中粘著血肉和骨頭混合成的泥漿。
他抬起手，去扌莫了一下鈦合金的框架。
鈦合金的框架就像是橡皮泥一樣，被他輕輕一扌莫就扭曲了。
史密斯站在火裡，他呆呆地看著碎片映出的，站在火裡的機器人，他突然很想哭，但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史密斯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怎麼離開實驗室的，他搖搖晃晃地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之上。不知何時他已經變回了人類的模樣，但是他知道，還是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