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弘昀病逝(1 / 2)
「不是說已經沒有大礙了嗎?」
胤禛急赤白臉地發問:「怎麼會突然又陷入昏迷了呢?!」
陸太醫昨天剛走,不過隔了一天時間,就又被著急忙慌的請到了雍親王府。
他翻看著二阿哥的眼皮,又查看了舌苔,把過脈之後,頓時心口狂跳。
這是油盡燈枯之兆啊。
明明前天過來問診的時候,還有得救。
隻一天時間,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嚴重了?
陸太醫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陸太醫,您請直說吧。」
胤禛的心情突然跌宕了下去,他從小在宮裡長大,一看太醫的表情,大概就能猜到結果了。
陸太醫嘆了口氣,滿心不忍道:「弘昀阿哥疑似吃了相克的食物,導致了中毒。」
「此時毒素已經蔓延到全身,怕是,無力回天了。」
胤禛似是承受不住般後退了一步:「陸太醫,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
他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唉——」
陸太醫長嘆了一口氣,苦澀搖頭:「王爺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不是他老小子沒有醫德,實在是沒有救治的必要了。
就算是強行去救,也不過是增加弘昀阿哥的痛苦罷了。
一個才十歲的孩子,何必讓人多遭受這折磨呢?
醫者仁心,他又於心何忍呢?
可是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早早準備後事,也好讓弘昀阿哥體麵地走。
旁邊的李蘇煙,早在聽到了陸太醫的話,如同晴空霹靂一般,被擊中了腦子,整個人木木呆呆的,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直到聽見疑似中毒的話,這才如夢初醒般蹦了起來,瘋了一樣抓住陸太醫的衣裳,急促地質問:「什麼叫做中了毒?陸太醫,請您說清楚!」
「你說啊,什麼叫中毒了?!」
李蘇煙瘋狂晃著陸太醫的身體,感覺快要把人給晃出殘影來了:「明明昨天弘昀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可能就中了毒?!」
「這不可能!」
她吼著吼著,就突然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就往地上摔去。
胤禛眼疾手快地接到了人。
剛好陸太醫在,診治之後說是急火攻心,才導致的昏迷,歇一會兒就好了。
「來人。」
胤禛扶著李蘇煙,防止她東倒西歪,隻是眼下還是弘昀的事情更重要,李氏在這裡隻能裹亂,還是把人送回去比較好。
「把李側福晉送回落棠院。」
他話音剛落,清和就從裡麵出來了,紅著雙眼,悲痛不已地說道:「爺,二阿哥想再見您最後一麵。」
胤禛一個踉蹌,還是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他不敢走得太快,因為不想麵對親生兒子在自已眼前離開,卻無能為力的場麵。
卻又不敢走得太慢。
因為害怕,真的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弘昀,」胤禛一進去,慢慢在床沿上坐下,他背著光,隱約好像紅了眼眶:「你放心,阿瑪一定會讓太醫治好你的。」
弘昀艱難地扯出來一個笑容。
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被厚厚的被子包裹著。
「阿瑪……不要怪兒子。」
弘昀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他好像沒有其他選擇可以做了。
「不,不,不怪。」
胤禛一度哽咽,他怎麼會怪他呢?
他根本舍不得怪他。
這樣懂事的一個孩子,哪怕自已都要……卻還是在為別人著想,為什麼老天爺就不能把他留下呢?!
弘昀得到了自已希望中的答案,釋然又帶著幾分輕鬆。
他閉上了眼睛,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他不小心偷聽到了額娘和福晉之間的對話。
原來大哥的死,不是意外。
而是額娘暗中做了手腳。
那一瞬間,弘昀隻覺得天都塌了。
他原本隻是想起來去如廁,又不想驚動其他人,於是就輕手輕腳地起來了。
可是誰能想到,他額娘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偷偷從後院跑了過來。
還和嫡額娘當場爭吵了起來。
弘昀原本是想著出麵阻止一下的。
然而,在隱隱約約聽見什麼「大阿哥的死」之類的話時,弘昀下意識地就屏住了呼吸。
他眉間一跳,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事情最終還是朝著最糟糕的方向去發展了。
「李氏,你敢指天誓日地說,弘暉的死,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嗎?」
清和咄咄相逼,一瞬間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驚人,她勾唇冷笑,嘲諷道:「你敢以自已的孩子發誓嗎?」
說著,就把目光看向了弘昀所在的屋子裡。
嚇得二阿哥心如擂鼓,手忙腳亂地又往門後躲了躲。
「就以弘昀怎麼樣?」
清和說著,突然湊近到李蘇煙臉前,滿是惡意地小聲說道:「你不會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吧?」
李蘇煙被嚇了一跳。
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可抑製的憤怒。
她承認自已當初是鬼迷心竅了,所以才會覺得沒有大阿哥在前麵擋路,二阿哥就成了王爺名義上的長子。
那雍親王府的一切,豈不是都能由弘昀繼承了?
李蘇煙一直覺得自已的家世不好,給兒子們拖後腿了。
所以,成為雍親王府的世子,已經是她這個做額娘的,能為懂事的大兒子,想到的最好出路了。
「福晉,福晉,」李蘇煙沒想過事情會敗露,她緊緊拉著清和的手,第一次在正室麵前放低了姿態,「有什麼事情都沖我來,弘昀是無辜的,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清和卻像是陡然被激怒了一般,惡狠狠質問:「你也知道他是一個孩子?!」
「我的弘暉,死去的時候才隻有八歲!」
說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她的弘暉啊。
是她這輩子都無法愈合的痛。
隻有讓仇人血債血償,清和才能感覺到自已身上沸騰翻湧著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點。
李蘇煙如同失去了全身力氣般,鬆開了福晉的手,任憑自已滑落在地上。
一人站在高處,冷眼看著。
一人俯趴在地,形容恍惚。
「李氏,你聽清楚了,」清和的聲音有些沙啞,卻莫名隔了幾重薄霧似的,讓人聽不真切:「弘暉的死,和你脫不了乾係。」
「如果不是你哄騙年幼無知的弘昀,讓他不自知地去接近弘暉,弘暉又怎麼會……」
說著說著,清和就忍不住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