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褚衛的傷疤（1 / 2）
說完這句話後，褚紅推開褚衛往堂前跑去，邊跑還邊抹淚。
又去擺柔弱告狀了。
褚衛握緊的拳頭又鬆開，他長長地籲出口氣，突然感覺異常疲憊，冷風灌進廚房帶著冰冷的雨點，他抬頭看了看黑沉的夜空，抬腿往外走去。
要下雪了，他想，得去買床厚被褥。
好事的鄰居在門口探頭探腦，見褚衛出來，訕笑道：「小衛回來啦，晚飯吃過沒？」
褚衛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直到走出老遠，他才聽到背後的議論聲。
「得意個什麼勁，不就是會修拖拉機嗎？」
「褚老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生了這樣一個兒子。」
「我聽說，褚衛相親十幾次，都被王玲給攪和了，他就要25了還沒對象。」
「果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看這次褚老又要氣病了。」
聽到這裡，褚衛自嘲一笑，離開了。
褚紅母女倆剛進門，他是有很大敵意的，那時候年紀小，不管情緒還是捉弄全放在明麵上，為此沒少挨打。
但他從小是個倔脾氣，越打捉弄地越狠，直到有一天，把褚紅媽媽給氣病了。他以為隻要那兩個不速之客離開，家裡的生活就能恢復原樣，卻不想，這是噩夢的開始。
因為天氣冷，門口台階上結冰，褚衛媽媽摔了一跤，她那個時候已經有八個多月的身孕，這一跤讓她有了早產的征兆。
褚衛那時候隻是個半大孩子，什麼也不懂，看到媽媽疼得厲害，第一反應是要去找爸爸，但是爸爸不在，他去看褚紅的媽媽了。
等到褚衛找來大人，把自己媽媽用三輪車拉去醫院，他的同胞弟弟已經十分危險。
午夜，雪開始下的時候，醫生告知得有家屬簽字，因為孩子已經保不住，要做手術保大人。
褚衛找不到爸爸，搶來手術單自己簽，卻被告知自己未成年不作數。他那一夜求了好多人，卻一個都沒能幫他，那種無助感，他今生不想再經歷。
等到褚國梁趕到，天已經快亮了。
褚衛恍惚覺得，那年的雪是紅色的，因為媽媽躺的床單，也是紅色的。
因為這件事情，他一直怨恨褚國梁，覺得這位爸爸，是間接害死媽媽的凶手。可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最怨恨的，是自己，他恨自己無能，護不住最親的人。
所以現在的孤獨，誤會都是他應該受的，他不辯解也懶得辯解。
他這人麵上驕傲陽光，內裡確是冷情的，對任何人都不會過多地接觸，因為害怕失去。
這些年來，唯一的一次失態，就是幫子美找她爺爺。
當時看到那樣的子美，褚衛感覺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如果當年能有個大人及時出現，及時送媽媽去醫院，及時簽字動手術，那媽媽或許就不會死。
他很高興，子美能找回爺爺，也很高興她爺爺沒事，可也僅此而已，對於更深的期待，他從未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