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陟罰臧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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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盡是漢中王之威德。」邊上忽然有人發聲。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卻是早前先來的兩名漢子之中較壯的那人。此人年約三旬,神態從容不迫,倒像是個見過大場麵的。

馬岱是個愛交朋友的性子,遂相邀道:「這位兄弟,桌上有肉有菜,若不嫌棄,還請過來一敘。」

那漢子回了一禮,笑道:「戴罪之身,就不髒了將軍台前了。」

他一指馬鈞,道:「方才這位兄台說到百姓歸心,以在下之見,除了漢中王愛民如子外,也因為有諸葛軍師開誠心、布公道之故。」

馬鈞抱拳道:「哦?願…願聞其詳。」

那漢子道:「漢中王入主益州後,諸葛軍師言公安公(劉璋)此前『德政不舉,威刑不肅』,遂攜朝中重臣編製《蜀科》,定了下賞不遺遠,罰不阿近,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勢免的規矩。漢中王是仁厚之主,遵循此律,恩威並濟,軍心民心方定,蜀中乃大治也。」

薑維見他談吐落落大方,不似尋常百姓,想起剛才他說自己是「戴罪之身」,心下好奇,也是抱拳問道:「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那漢子搖頭道:「鄙姓周,賤名難入尊耳了。」薑維心道,此人既然說自己是戴罪之身,此時不願透露名字,也是正常。

隻聽這周姓漢子繼續道:「在下本是蜀郡郫縣一員捕役。」又一指邊上那個瘦小的漢子,道:

「他叫牛三,那日在下巡街時見此人正在行竊,斥而追之。他腳程倒快,眨眼功夫就跑到城外田中。在下抓賊心切,也是一路跟隨,跟進田中。雖最終抓獲,卻也壓壞了半畝稻子。《蜀科》雲:秋,踐踏田畝者,戍邊一歲。故而長官判我至漢中南鄭服役一載。」

馬鈞道:「這…這案子是誰判的,兄台犯法,乃…乃是因公,長官這般執法,豈非過於嚴峻?竊以為不值…」

周姓漢子搖頭道:「正是因為因公而犯法,故此案無例可循,從縣中一路上報到郡中,郡中懸而未決,終上報至州中,由諸葛軍師親判。諸葛軍師言及在下乃捕役之身,熟知《蜀科》,此次縱是抓賊心切,也屬知法犯法,當以踐踏田畝之罪判。」

邊上薑武聽得氣憤,怒道:「若日後人人都這麼判,還有誰肯盡心做事?」

周姓漢子笑道:「小兄弟此言差矣,且聽在下把話說完。說來慚愧,軍師判完後,又贊在下忠敏於事,當為諸縣表率,有罪當罰,有功亦當獎。他已是拔擢在下為縣尉,掌一縣治安。隻待明年戍邊歸來後上任。說起來,在下此番還是因禍得福了。」

馬鈞已是露出震驚表情,德以施惠,刑以正邪。此人有古之賢相之風也。

薑武知道誤會了這名諸葛軍師,撓撓頭,指著邊上瘦小的漢子,道:「此人犯了盜竊、踐踏田畝之罪,兩罪並罰,必是要戍邊兩年了。」

那瘦小的漢子目光閃爍,頗有些不自在。周姓漢子見狀道:「這個牛三,性子軟弱,就由在下代為回答罷。此次諸葛軍師親理案件後,僅判其盜竊之罪,免了踐踏田畝之罪,故此次戍邊半年即可。」

馬鈞奇道:「踐踏田畝一事因…因他而起,如何判得兄台,卻不判此人?這…這豈非本末倒置麼?」

周姓漢子解釋道:「這牛三為外鄉遊民,因躲避戰亂流落到郫縣,家中奉養一位老母,每日奔波掙口吃食。那日其母染了風寒,他一籌莫展,這才起了偷竊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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